老劉頭和新來的漂亮的王老師中煤氣死了,至於為什麼他們會死在一起,村民們就不知道了,他們也不想知道,甚至於根本就沒人想過,要去問個為什麼,因為中煤氣而死亡的事故在這個不大的山村裏每年都會發生,村民們都習以為常了。
劉福全的家和車家古宅隻一牆之隔,過去他的祖祖輩輩都是靠給車家扛長工生活,但車家人口凋零,五輩單傳,最後車家老爺上吊自殺,車家少爺投水自盡,而車家的獨苗、隻有5歲的小孫子也躲在樹洞裏玩耍的時候被莫名其妙攔腰鋸斷而死,從此車家就絕了後。而劉福全家雖然祖祖輩輩窮困潦倒,卻人丁興旺,漸漸成了村裏人數最多的大家族。劉福全常常想:“車老爺家的男人都會娶好多老婆,卻五代單傳,如果說車家男人下麵不行,為什麼總會有孩子?如果說行,為什麼那麼多老婆卻隻能生一個兒子?而自己的家族,除了眾多光棍漢不能生孩子,隻要能娶到老婆的,都會生五男二女,或者是三男四女之類的”。
但對於劉福全來說,才生了三個兒子就已經讓他受不了了,隻是一個接一個的蓋房娶媳婦,就快累斷了他的腰了。好在老大老二都已經蓋上房娶上了媳婦,分家各過各的日子了,但老三眼看也是28歲,奔30的人了,在農村人的眼裏也算半個光棍漢了,這娶媳婦蓋房的錢卻是分文沒有。尤其是讓劉福全生氣的是,老大老二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卻誰都不懇幫老三了。
夏天的中午天氣特別的熱,反正這個時候地裏的活兒也幹不了,吃完中午飯,劉福全想睡覺,心裏想著自己在北京打工的三兒子:“天氣這麼熱,會不會熱壞了。會不會生了病?從小老三的身體就不好,本打算讓老三考上大學,一來光宗耀祖,二來也省了給他蓋房娶媳婦。本來學習成績很好的老三,上到高中三年級的時候卻患上了嚴重的神經衰弱,不得不退了學”。正當劉福全胡思亂想睡不著,外麵卻響起了敲門聲,還有人在喊:“開門,開門,我回來了”,是老三回來了,劉福全一下子從炕上跳下去,小跑著去開門。門外卻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兒子,還有一個是個漂亮的女人。
這個女人的確太漂亮了,24、5歲的樣子,穿一條白色連衣裙,高挑的個子,皮膚白嫩,一條烏黑的馬尾辮,特別是她大大的眼睛,明亮而有神。劉福全看著眼前的女人,有點發傻:“好麵熟啊,在哪兒見過呢?一定是在哪兒見過”,他一下子想起了村裏的“女神仙”,都叫她“小瞎子”的那個女人,真的太象了,隻是比“小瞎子”要年輕了好多。這時的“小瞎子”已經快50歲了,一輩子沒結婚,靠給人算命生活。
原來,老三在北京蓋樓,專管“下線”,也就是在大樓的牆體裏裝電線,活兒不太累,閑下來他喜歡看書,寫寫文章,工友們都叫他“秀才”。給老三他們這個施工隊做飯的是母女兩人,其中之一就是老三帶回家來的這個女人,叫秀秀。施工隊裏的農民工們都是大老粗,而且都遠離老婆,性饑渴可想而知,摸一把、抓一下都習以為常了,有時小便也故意讓這母女二人看到,有時這母女二人在工棚裏洗澡,男人們都會聚集到她們的工棚外,雖然什麼也看不到,這些男人們卻喜歡聽裏麵“嘩啦、嘩啦”的水聲,腦子裏想象著她們光光的身體,隻有老三不這樣,甚至於每看到秀秀他都顯得很靦腆。秀秀這麼漂亮,可她的母親卻又胖又蠢;秀秀文文靜靜,她的母親卻滿口髒話;秀秀總是躲著男人們,秀秀的母親卻喜歡和男人打情罵俏,“這一對兒母女一點兒都不象”,老三心裏想。後來老三聽工友們講,秀秀的家在太行山的深處,那裏不通汽車,還要翻越一座大山,這母女二人並不是親的,秀秀是她母親從山上撿來的,秀秀的父親一直有病,不但幹不了活兒,連床上那點事兒也幹不了,不到50歲就死了,沒有了牽掛,秀秀母女二人就出來打工了。前不久,秀秀的母親去給工友們買菜,在回工地的路上,她被一輛汽車撞了,連同她剛買的滿滿一三輪的菜,都被撞的飛了出去。在秀秀的母親快要死的時候,她把秀秀交給了老三,囑咐老三:“你娶了她吧,不要讓別人別人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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