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後記(2 / 2)

曆史上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一切我們隻能稱之為第一曆史,而第一曆史是永遠無法再現的,一旦過去,就永遠消失了。史學家們記載下來的曆史我們稱之為第二曆史,第二曆史是對第一曆史的再現。第二曆史由於史學家本人的觀點、立場、視角不同,即使是同一曆史事件,記述得也往往很不相同。

比如司馬相如赴卓王孫之宴請,《史記·司馬相如傳》的記述是:“相如不得已強往”;《漢書·司馬相如傳》的記載是:“相如為不得已而強往”。這一“為”字深刻地揭露了司馬相如極想去赴宴而又故作姿態的心理,實在是妙不可言。如果沒有《漢書》的記載,我們對司馬相如的作秀可能還看得不那麼深刻,由於有了《漢書》的記載,我們才可以更深刻地解讀司馬相如“琴挑文君”的真相。

因此,廣泛占有第二曆史的資料是我們盡可能真實地還原第一曆史的關鍵。

這裏的資料還不僅僅是指史學文獻,相關的文獻資料也必須充分占有。我們還以《琴挑文君》為例。

最早提出司馬相如劫財的是特別仰慕司馬相如的西漢著名作家揚雄,他的《解嘲》一文中說:“司馬長卿,竊貲於卓氏。”揚雄此文名氣極大,又收在《昭明文選》之中,古代哪個“文化人”沒有讀過《昭明文選》?北朝顏之推《顏氏家訓·文章》說:“司馬長卿,竊貲無操。”唐人司馬貞《史記索隱》說:“相如縱誕,竊貲卓氏。”司馬貞的《索隱》是《史記》“三家注”之一,讀《史記》者又有誰不讀《史記索隱》?因此,我提出司馬相如劫財,隻不過是對古人的定評作了論證。

至於《百家講壇》主講人講的曆史,則是第三曆史,是主講人心中理解的曆史,同樣甚至更多地需要在廣泛占有資料的前提下進行綜合研究,得出自己的看法,再通過通俗的講述,讓受眾了解一個王朝,一段曆史。

漢武一代,輝煌威武,值得講述的人和事很多很多,本書因受種種條件限製,不可能盡現,是為遺憾,亦為必然。

借此機會,向全國廣大觀眾,向《百家講壇》,向長江文藝出版社,向為本書審稿的原“中國秦漢史研究會”副會長、著名曆史學家、河南大學教授朱紹侯先生表示衷心的感謝,向“中國《史記》研究會”常務副會長張大可教授,“中國《史記》研究會”副會長趙生群教授、俞樟華教授,河南大學鞏留柱教授等表示誠摯的謝意。

我的博士生郭寶軍、劉九偉、張自然,碩士生侯冬梅、胡曉傑、段黎、王曉陽,參與了本書最後的製表、文獻覆核等工作,在此一並答謝。

王立群2007年4月5日於河南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