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點什麼?你覺得我該做什麼,還是你該做什麼?你是要讓我和你離婚,成全他嗎?”霍漱清道。
蘇凡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激烈,道:“我沒有那麼說,我也沒有那麼想,我隻是——”
“他愛你,如果沒有你,他就不會幸福。所以,我就應該成全他,是嗎?和你離婚,把你讓給他,是嗎?”霍漱清道。
他,生氣了。
“我,我沒有那麼說,你——”蘇凡道。
霍漱清看了她一眼,起身了。
“霍——”蘇凡叫了聲,可是,他拉開門走了。
怎麼了?他,到底——
是因為心情不好嗎?還是——
她隻是和他說逸飛的事,她又沒說做什麼,他怎麼就——
沒過一會兒,蘇凡就聽見了樓下的車子響了,走到窗邊一看,果然,有一輛車離開了。
他,走了?
蘇凡站在窗口,心頭,“咯噔”了一下。
他說的對,逸飛的事,是要逸飛自己處理,自己承擔。可是,逸飛根本不是自己去選擇的婚姻,而是為了大家,為了,她——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們難道就真的該眼睜睜看著嗎?
即便是她自己之前也說過和他一樣的話,她也說過逸飛應該自己承擔,應該相信他會承擔,可是,靜心下來想想,他,是該承擔嗎?
不管逸飛該做什麼,可霍漱清,走了。
蘇凡拿起手機,趕緊給他撥了過去。
可是,霍漱清沒有接聽,他按掉了她打過來的電話。
霍漱清,你生什麼氣啊?你這個人真是——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你為什麼不能好好說,非要這樣做?
蘇凡在書房的地上走來走去。
該怎麼辦?她又不知道他去哪裏,就這麼走了——
算了,他愛走就走吧!每次都這樣,每次一有事就離家出走,這麼大的人了,還玩離家出走,有什麼意思?
不理了,隨便你,愛住辦公室你就住去吧!不理了。
蘇凡氣呼呼地走出書房,大力關上了門,躺在床上盯著房頂。
今天是他訪問回來的第二天,昨晚到的,然後就去省裏連夜開會了,處理了一些事,沒有回家來,今天晚上回來,結果還這樣!
討厭的霍漱清,不理你了。
蘇凡起身,幹脆把手機扔在床上,也不接他的電話了。
可是,霍漱清,沒有打電話過來。
車子,在黑夜裏慢悠悠地到處走著,從一個路口到一個路口,從一個街區到另一個街區。
司機不知道把車開到哪裏去,警衛員也不知道霍書記要去哪裏,可是,誰都不敢問,看著他臉色那麼不好的,怎麼敢問?
可是,這大晚上的在馬路上亂轉,也不是個事兒啊?
誰問?誰都沒敢開口。
霍漱清閉著眼,腦子裏是蘇凡的模樣,是她擔心小飛的模樣。耳朵裏,是她說的那些話,那些什麼“我們要做點什麼”的話。
做什麼?到了這樣的地步,除了他們兩個離婚,還能做什麼?還有什麼辦法解開困局?小飛的婚姻,就是一個沒辦法解的局。隻有挪動蘇凡這一個棋子才能讓全盤活起來,可是怎麼挪?他退出,成全他們兩個?成全逸飛?到時候,他們兩個把念卿帶走,成為一家人?
絕對不可能!他就是死也不會和蘇凡離婚,絕對不會把蘇凡讓給任何人,絕對不會!
可是,他和蘇凡之間,小飛的問題,似乎就是一根刺,永遠在那裏插著,根本沒辦法拔出來。
好煩!
不知道是因為工作的壓力,還是和蘇凡的爭吵,抑或是他把自己的壓力強加在了蘇凡身上,借著這件事對她發了火,可是,現在,他真的,很煩!
睜開眼,車子,依舊在市區的街道上,轉悠著。
家裏,回去嗎?和她說什麼?還是繼續吵?或者冷戰?
不行,他不想再去想小飛的事,不想過去的事,他隻想安安靜靜思考一下以後的事。
嶽父和方書記他們在想辦法把覃春明和這次的事件撇開關係,把覃春明扯進去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可是,架不住人家要提。一提,就得查,一查——
不管能不能查的清,在這段時間裏,覃春明的工作會受到影響,最關鍵的是,覃春明的升遷會被影響。
真是,太煩了。
“老張——”霍漱清叫了司機一聲。
“是,霍書記。”司機忙應聲。
霍漱清想了想,便說了個地點,司機愣了下,卻還是趕緊把車子朝著那裏開了過去。
就在蘇凡一個人坐在床上等著他回來的時候,霍漱清,坐在了那個女人的身邊,靜靜聽著她彈琴。
琴聲嫋嫋,如泣如訴,卻讓他的心,似乎也慢慢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