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作用?”我學土著把血塊用防水的塑料袋包裹。我在身上尋找幹燥的地方,可什麼都找不著,索性將它放在兜帽後頭。
班達拉奈克見我們安全的包裹好血塊,他才放鬆臉上緊繃的肌肉,笑著說:“如果我們不好運被食人鯧包圍,你就把血塊丟到另一邊,它能很好的吸引注意力。對了,血塊在水中融化的時間非常快,估計十秒就能完全散開,而食人鯧吃光血水也隻需要不到三十秒的時間。”
原來這是救命的東西,我還以為又需要放進胃裏嚐試難以形容的味道。
“客人,請把你的挎包翻過來。”班達拉奈克對徐甲儒說道:“食人鯧喜歡鮮豔的顏色,特別是紅色。”
有了土著先前的演示,隊員們再也不敢放開自己的手腳。徐甲儒將身上所有紅色的角落,甚至亮白色汗巾塞進背包裏,我也把腰帶繃得更緊,讓水中發出聲音的行囊盡量離開水麵。隊伍小心翼翼的行走開湖泊裏,我甚至能通過腳板聽到鞋子摩擦水下沙土的聲音。當然,那隻是我過分擔心的焦慮。
這一走又是大半日,直到深夜,我們才到達一塊可以休息的水中陸地上。
這是一塊算得上小島的地方,有幾棵紮根到湖底的大樹,一些結紅果的灌木,還有幾隻在樹上跳躍的飛鳥。我們費盡氣力爬上島嶼,晚風吹在身上冷冰冰的,我感受到身體已經明顯腫脹起來,因為我竟脫不下靴子。耐力的驚人的土著迅速生了火,他們第一時間檢查非勒犬的傷口,發現沒有感染後才開始煮食。
今晚的飯菜比較特別。
土著中一個卷頭發的三下兩下蹭上樹,從樹上的鳥巢裏掏出幾顆拇指大的鳥蛋,其他土著則把一些肉幹用熱水泡開,砍下一根長樹枝,把泛白的肉塊用粗麻繩綁在上麵,然後將綁有肉塊的一頭伸進水中攪拌拍打。沒過多久,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水中翻滾起一陣白色的浪潮,從附近趕來的食人魚爭相啃咬著肉塊,可還不得它們吃進肚子,土著飛快的將木杆抽了回來。
我首次發現捕魚原來是這麼簡單。個頭差不多的食人鯧從水裏被拉出,它們尖銳的牙齒仍咬著肉塊和竹竿,撲騰著身體,聲音很響亮。食人鯧的眼睛非常大,占據了頭部的一半,剩下的就是為數不多的臉的一張血盆大嘴。土著在土裏挖了一個坑,從湖麵裝了水倒進去,在裏麵清洗被開膛破肚的食人鯧。
天上沒有絲毫的烏雲,我們基本半裸著身體,圍坐在篝火前享用燒烤的食人鯧。魚肉很鮮美,但是每一條魚的肉量都很少,骨頭很多,而且沒有調味料從魚肉質吃出略微的臭味。能休息對我們來說已經是一種祈求,我們坐在一起,談論著,調侃著,三十多條巴掌大的食人鯧變成尖銳的骨頭拋在樹下。
第一天總算安穩的過去,我們大部分人沒等食物消化就睡在地上。
太累了,我來不及思考,眩暈感撲麵而來,我和隊員們在篝火旁邊睡死過去。
第二天,我被土著憤怒的吼叫吵醒。
我發現自從來到斯裏蘭卡之後,我再也沒有嚐試過一次自然醒。迷迷糊糊之中我睜開眼睛,發現藍健康站在樹下,臉上紅腫,似乎被眼前的土著狠狠打了幾巴掌。我掙紮著坐起來,肌肉似乎在是示威遊行,每一條筋骨都不協調。一晚上的休息並不足以抵消昨天的疲憊,我發現醒來的葉有為和李青蕤等人也是如此。畢竟沉重的包裹都是我們背著。
“發生什麼了?”我用手遮擋樹葉縫隙中灑落的陽光詢問。
“你看看周圍就知道了。”班達拉奈克有早起的習慣,他語氣無奈又有些微火頭。
我睜開眼往四周看。
天啊,密密麻麻的食人鯧在水下包圍了整座孤島,可能有幾萬條,十幾萬條眼睛通紅的水生食肉動物。我馬上轉過頭看藍健康,發現他充滿歉意的眼神,心中明了。
原來是藍健康淩晨醒來解手的時候,覺得土坑裏食人魚是內髒太臭,好心把肮髒粘稠物丟到湖泊裏,故引來數不清的食人鯧。我們對斯裏蘭卡實在太陌生了。
怎麼辦?我們茫然的相互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