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著對非勒犬的包紮非常簡陋,甚至可以說作用甚微,他們把地上的青草和黃泥碾碎攪拌,在手上揉長一團墨綠色的糊準備直接貼在非勒犬受傷的位置。
吳玲一看土著的動作嚇得連忙抱住地上嗚咽的非勒犬脖子,堅決不讓土著繼續他們的治療手段,這也意外地使得土著的領頭誤以為我們要他拋棄受傷的夥伴,因此憤怒的吐出幾個難聽的音節,把插在地上的石頭長矛拿起對準了吳玲的眼睛。
班達拉奈克剛才站在土著的旁邊,他反正比較快,連忙撥開土著的長矛,擋在吳玲的身前給土著們解釋,而吳玲通過班達拉奈克的翻譯也明白土著的誤解,她馬上從背包拿出一個透明塑料盒,裏麵有蚊蟲叮咬、燙傷、止血等藥物以及白紗繃帶,我側頭看了看發現裏麵還有套一次性的手術用具。
看來吳玲作為團隊唯一的女性對比我們而言確實細心許多。
除了頭領以外的土著堅決不讓吳玲治療他們的同伴,用班達拉奈克翻譯過來的話解釋,就是他們和非勒犬都是在這片土地孕育的生靈,生死不離,他們的骨頭和血液隻能存在斯裏蘭卡高地區的自然資源,像吳玲拿出來的藥物和工具,是聖土以外的東西,會玷汙非勒犬的靈魂。
屠夫的爪子鮮血淋漓,沾滿了沙土和枯草碎,森白的骨頭筋肉暴露在空氣中,我們難以想象它們如今在經曆著怎樣的痛苦。
所幸年輕的土著頭領曾在高地區外生活過一段時間,他眼看屠夫和哈巴的嗚咽,咬了咬牙,示意同伴放下手裏的長矛對他們進行解釋。
我在一旁看,發現斯裏蘭卡土著的說話方式十分有特點,平常說話像是爭執吵架,可真正爭吵時反而語氣緩慢,一種野生動物才能發出來的胸腔吼聲從他們的嗓子裏咕嚕發出。
“他們說從古至今用的都是泥土和粗纖維混合治療傷口,要是族裏重要的人受傷,祭師也會用珍貴的藥草咬碎了摻和其中,除此以外從來沒使用過其他方法。”班達拉奈克站在土著後麵聽他們說話,跟我們翻譯。
土著頭領確實有自己的威嚴,幾句話後其他的瘦高個同意了吳玲的對夥伴的治療,前提班達拉奈克說道:“他們說治療後必須要用土和粗纖維覆蓋在傷口上,土著堅信這樣可以防止靈魂跑出身體外,動物以後不容易再受傷,人則會不容易得病。”
作為都市人我們實在無法理解土著的做法,不過吳玲雖然非常抗拒土著的手段,可也不想繼續讓非勒犬受苦,因此也同意了他們要求。
不多時麻醉藥物注射完畢,吳玲開始先對受傷嚴重的屠夫開始治療。
“任老弟,吳玲手法很嫻熟啊。”葉有為靠在我肩膀上,對著吳玲的方向對我揚了揚頭,又說道:“想不到這女人也挺固執的,敢用頭頂著土著的長矛,老弟,人家心地善良,又有原則,聽說還是曆史學家,有沒有興趣去結實一下?”
一路上我就覺得葉有為有些奇怪,不停的左右敲打,我眯著眼打趣道:“葉老哥,出門的時候是不是我二叔托付給你什麼話?怎麼你像我二叔似得,老是在我耳邊嘮叨這事情,活生生抓媒的,你說吳玲好,你女兒我也覺得也蠻好,怎麼不見你給我介紹?”
葉有為一聽我說他的寶貝女兒,扛在我肩上的手臂立馬放了下來,往我肩口給了兩拳頭警告道:“你別打我女兒的主意,她還在讀大學,讀完還要考研,那麼小的人兒不適合太早戀愛。你二叔說了,這些年你該找個女友回家見家長,早日給任家留顆青苗,免得東奔西闖幾年更沒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