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2 / 3)

林輕寒見對方全神防範他,微微一笑,說道:“在下對貴派素來仰慕,絕無不敬之心,今晚之事隻盼善罷,各位不要誤會。”

高慶安冷冷道:“這時候害怕求饒,已經遲了。”

林輕寒愕然,韓九江喝道:“小賊,還不跪下!”聲到劍至,劍尖閃著寒光,向林輕寒咽喉刺去。

林輕寒側過身讓開,問道:“閣下就是第一關麼?”

韓九江道:“正是。”

林輕寒笑道:“那區區不才,隻有舍命奉陪了。”

兩人對答間,韓九江已連出十餘劍,雲山劍法使出來,又快又狠,不愧是七英之一,不過林輕寒內力招式都是一流,自從南湖上與上官茗比劍以來,這些時日,內外漸漸磨合,武功大臻圓熟,就是韓九江的師父親至,也未必能勝得過他。

林輕寒目光仔細劍鋒,身子隨心轉動,一劍一劍都從他身邊掠過,總是差了毫厘,未能傷敵。

高慶安見敵人在師弟劍招中穿插自如,他擔心師弟失利,凝神以待,韓九江稍有閃失,他就挺劍接應。

韓九江十餘劍無功,暗暗心驚,不敢冒進,劍法由快變慢,由狠轉穩,劍招威力有增無減。

二十多招後,韓九江內力漸漸凝聚,從劍上發出,雖然還遠沒有形成鋒銳的劍氣,但劍刃披風,激蕩得樹葉飄落。

林輕寒心中點了點頭,心想:“若不是師父幫我打通任督二脈,我的武功想必跟他差不多。”道:“劍法內功還算不俗,以你的年紀,也是不容易了,但要讓在下跪下,卻還差了點兒。”

韓九江大怒,一劍從林輕寒身前刺過,他心浮氣躁,劍招使老,林輕寒右指彈出,錚的一聲,長劍斷為兩截,韓九江忙將手中半截斷劍擲出,林輕寒側身讓過。

高慶安叫道:“看劍!”

林輕寒也不回頭,反腿飛出,足尖踢向對方腕脈。

高慶安隨之變招,長劍下劈,斬向敵人右足。

林輕寒身子一轉,右足自然跟著移開。

高慶安不待長劍斬空,劍招一送,又斬向林輕寒左腿。

林輕寒右掌拍落,取他天靈蓋。

兩人都是以攻為守,林輕寒應付起來,比剛才一陣較費心思。

二十招後,林輕寒心想:“他的武功在剛才那人之上。”他足下一點,身子彈起,向後躍出,高慶安也身子躍起,長劍自下而上,刺向敵人小腹,林輕寒身子一翻,讓過他,高慶安連人帶劍從他身邊掠過,兩人從空中交錯飛過,林輕寒右手一探,這一招分三式,一探之後,拿住敵人手腕,接著一抓一扭,斷對方手腕,奪他長劍,林輕寒不想傷他,右手一探之後,變招一斬,掌緣斬在高慶安右臂上,登時整條手臂麻木,五指無力,長劍脫手,林輕寒右手一抄,接劍在手,兩人這才錯位著地。

林輕寒正要將劍還給高慶安,說聲“承讓”,忽然背上微微熱氣侵襲,內力本能流動,肌肉收縮,林輕寒又身子一側,但聽嗤的一聲,背上衣服被利刃劃破。

韓九江斷劍戰敗,他從同門手中搶過火雲劍。

按照道理,這把火雲劍是林輕寒雙手奉上,韓九江就不能用此劍跟林輕寒為難,但是韓九江身為雲山派後輩英傑,卻折在林輕寒手下,又是當著眾多同門麵前,韓九江如何能善罷甘休,心想:“對方夜入雲山派,沒將本門放在眼裏,又盜火雲劍,更是大犯忌諱,我若是將他料理了,功大於過,定可掩過仗恃寶劍偷襲的不利。”

眼見高慶安將敗,又見林輕寒背對著他,登時一劍疾刺,火雲劍指向林輕寒背心。

本來劍招使疾,劍刃就帶有破風之聲,高手容易聽到,但火雲劍鋒利絕倫,雖然疾刺,卻無聲無息,令人無法防備。

豈知林輕寒內功大成,心意不動,內力自然護體,變招極快,但饒是如此,火雲劍還是貼著他後背刺過,背上衣衫橫著劃破了一條長縫,實是千鈞一發。

韓九江一不做二不休,火雲劍又向林輕寒當頭劈來。

林輕寒大怒,他也不閃避,舉劍格擋。

這把劍是從高慶安手中奪來,劍質一般。

高慶安感念林輕寒剛才手下留情,知道自己的長劍擋不住火雲劍一擊,他擔心林輕寒連人帶劍被火雲劍劈分,叫道:“韓師弟,手下留……”一聲未了,兩劍相交,林輕寒但覺手上一輕,長劍斷為兩截,但他劍上附著渾厚內力,也傳到了火雲劍上,韓九江隻覺呼吸一窒,向後退開一步,右手虎口劇震,火雲劍拿捏不住,震飛脫手,衝上半空。

林輕寒知道對方內力修為,敢以普通長劍硬架火雲劍,也不算托大。

他飛身而上,落下時,已將火雲劍搶在手中,冷冷道:“神兵利器終究是靠人使用,得饒人處且饒人,別人客氣,千萬別當是運氣,否則自取其辱,咎由自取。”

他見右側有石階下山,冷語完後,揚長而去,雲山派眾人也不追趕。

林輕寒一路下去,道路雖然彎彎曲曲,卻無岔路,走到一條溪澗前,四根鐵鏈橫跨兩岸,兩上兩下,下麵兩根鐵鏈上平鋪木板,上麵兩根算是護欄,這種橋,晃得利害,常人難以行走,橋上卻站著一個五十餘歲的漢子。

林輕寒見他神光內斂,站在浮橋上,浮橋靜靜,沒有半點晃動,知是勁敵,道:“晚輩要下山,前輩定然不肯借道,不知有何難題?請示下。”

那人道:“你既然闖上山來,也得闖下山去。”他叫東振風,是雲山派長輩高手之一。

林輕寒道:“晚輩得罪了。”他將火雲劍往對麵一擲,東振風側身讓過,右掌在劍柄後麵一拍,嗤的一聲,火雲劍插在溪澗東岸,火紅的劍刃深入地麵兩尺。

林輕寒飛身上了鏈橋,東振風竟感覺不到橋麵晃動,普通人走路,落步較重,兼之身子晃動,林輕寒剛好相反,身子凝穩,全身重心集於雙足足心,落步時,運使內功,體內真氣上浮,腳下勢虛,輕靈著落,如一葉墜地,但雙足足底剛貼橋板,體內真氣由上浮立即猛然下沉,林輕寒如同一根木樁,被釘在橋板上一般。

東振風本沒將他放在眼裏,二十歲上下,能有多少功力,多大氣候,這時讚道:“好,全身重力集中下沉,體內真氣上浮,一下一上,剛好抵消,不差分毫,好輕功。雙腳著地之前,真氣上浮,雙腳著地之後,真氣又立即下沉,穩穩站住,忽浮忽沉,真氣上下,急劇變化,隨心而動,收放自如,好深厚的功力。”

林輕寒道:“請指教。”他知道對方不會先出招,右掌如刀,手臂一長,掌緣斬向對方的左肩。

東振風卻不理會,右掌拍出,後發先至,將到林輕寒左肋,忽然掌勢一晃,竟然印向林輕寒胸口,出掌既快,方位變幻又奇。

林輕寒在左肋防空,隻得向後退開一步。

東振風跟上,左掌也出,拍向林輕寒右臂,以他的掌力,若是拍中,自然骨折筋斷,左右雙掌拍擊方位,一正一奇。

林輕寒正要格擋,忽然對方雙掌一變,右掌拍向林輕寒左肩,左掌拍向林輕寒麵門。

雙掌正奇顛倒,交相變化。

林輕寒脫口叫道:“風雲掌!”

他從前聽師父提過,風雲掌是雲山派上乘掌法之一,掌勢如風之疾勁快捷,雲之變幻莫測,此時親身領教,體會更深,風雲掌雖然隻有八十一招,但每招均有八式,雙掌齊使,一正一奇,交換變化,共有一千二百八十八變,掌法之繁複,罕見罕聞,若是庸手使出,原也不足懼,但是東振風隨手一掌,都有碎石開碑的掌力,掌法繁複不減快捷,快捷又不失威猛,已經深得風雲掌精髓。

東振風掌法快捷若電,一占先機,後招連綿,處處爭先。

林輕寒不敢對攻,每一招之攻出一尺就收回,連續八招,將戰局拉平,然後使出天罡真氣,砰砰砰三掌劈出。

東振風雙掌分攻林輕寒雙肩,使到一半,雙掌改變,斬向林輕寒雙臂。

林輕寒躍起,呼的一掌拍出,向東振風天靈蓋拍去,這一掌掌力更勁。

東振風忽然喝道:“天罡真氣,啊呀,原來你這小子是魔教的,那就容你不得了。”他左掌拍向林輕寒右腿,右掌拍向林輕寒小腹。

林輕寒發現,對方雙掌齊使,有時候中途變招,有時候不變,還有時候隻變一手,另一隻手卻招式不變,令人捉摸不定,他想起師父的話,不管對方風雲掌如何變化,憑著天罡真氣以拙禦巧,以實破虛,總是不落下風。

風雲掌很快,沒一柱香功夫,兩百招就已過去,東振風兀自奈何他不得,心下焦躁,他左掌拍向林輕寒右臉,右掌斬向林輕寒頸項。

林輕寒雙臂自下而上,從東振風雙臂間快若閃電般穿過,然後雙臂一分,左右分格,將對方雙臂向外震開,林輕寒也是雙臂一麻,忽然想到:“這人功力與我差不多,高手鬥到後來,非比拚內力不可,真要死磕,我們分個高下,我也未必能占上風,說不定兩敗俱傷,退一步說,即便我取勝,又僥幸不帶傷,但內力必然損耗嚴重,下一關就闖不過去了。”想到此處,林輕寒決意奪路走人,不跟他死拚,隻要闖過這橋,對方若是自重高手身份,就不能再追上去死纏爛打。

林輕寒雙掌連發,交換了一掌,正要閃身而過。

東振風笑道:“想投機取巧麼?”

這橋寬不過二三米,他識破了林輕寒的想法,站在橋中央,掌法大開大闔,掌力所及,左右五尺,盡被封住,若不硬闖。

林輕寒從他身側偷過不得,卻還不死心,喝道:“比拚內力,我還怕你一個糟老頭兒不成!”雙掌中宮直進,緩緩推出,作出掌力開道,使硬功硬闖之勢。

豈不知人老成精,東振風五十來歲,說不上老,但他的閱曆之豐,深知接仗的虛虛實實,林輕寒這點小伎倆他怎麼會看不出,當下佯裝不知,林輕寒見他掌力一收,由方圓覆蓋,變為全神凝力接掌,右側露出空隙,忙一閃身,企圖從他身邊掠過,疾掠到一半,尚未過,東振風右掌拍出,掌力阻斷林輕寒的前路,攻向他的胸口,左掌拍在林輕寒身後,斷他後路,取他後心,一前一後,兩股掌力夾擊。

林輕寒身子一側,由背西朝東轉為背北朝南,雙掌左右分擋,砰砰兩聲,四掌分交,林輕寒雙臂一震,東振風身子一晃,他雙掌一合,又從中宮拍出。

林輕寒雙掌迎上,硬接硬架,四掌再交,掌力仍是難分高下,各自被被震退一步。

這條前東西橫跨,東振風站在橋中央,向身後南方退開一步並不打緊,還有些空間,林輕寒卻已經踏在木板北端,背後是橋外溪澗,向後震退一步,就會足下踏空跌落,幸好還有一條鐵鏈算作護欄,他後腰撞在鐵鏈護欄上,身子彈回。

東振風被震退一步,他一退即進,第三次仍是雙掌拍出,這一次掌勢推出較緩,林輕寒身子彈回,腳下使動千斤墜,登時站穩,但覺對方雙掌掌勢較緩,略帶一股微風拂來,卻逼得自己胸口內凹,胸中氣息略滯,心知不妙,雙掌使出天罡真氣,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