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馬蹄聲越來越近,一轉過山坡,隻見前麵山道上,兩匹大馬,卷坐而來,馬上騎著兩位漢子,一穿絳紅色衣服,一穿海青衣服,都是武士打扮,腰掛利刀。李夢秋閃身在路旁,向兩人看去。隻見穿絳紅色衣眼的漢子,眼露凶光,橘皮似的麵孔,滿腮盡是利針似的卷須,年約四十來歲。那位穿海色衣服的漢子,年約三十來歲,麵皮白淨,兩撇老鼠須掛在那微翹的嘴唇上。那兩位漢子也向李夢秋上下打量著,見李夢秋發長須長,身子一套華麗的公子衣服,而腳下卻又沒有鞋襪,打扮得不倫不類,頓起疑心,互相打量一下眼色,驟然收緊馬韁繩,在李夢秋麵前停下來,橘子臉的漢子用馬鞭一指李夢秋,喝問:“你這廝是什麼人?從哪裏而來?”
李夢秋一怔,暗想:難道這兩人是落魂山莊的人?看他們裝束,又不是歐陽氏的家丁,莫非是歐陽氏三煞的朋友?便說,“在下是走鄉串村的郎中,在這一帶與人看病行醫,何勞兩位動問?”
“郎中!?”橘子麵笑起來:“你看你這身打扮,哪裏象一位郎中?”
老鼠須的漢子說:“看他穿戴得不倫不類,決不是好人。”
李夢秋不悅地說:“在下怎不是好人?”
老鼠須一瞪眼:“你這廝還敢強辨?”說時,一馬鞭朝李夢秋揮來。
李夢秋一閃,避開了馬鞭,嘴裏說:“你怎麼動手打人啦?”
老鼠須見李夢秋居然能閃過自己的馬鞭,略帶驚訝,又是一鞭揮來,也叫李夢秋輕而易舉地閃開了。他一時瞪大了眼睛,對橘子麵漢子說:“看來這廝有兩下手腳,咱們不可大意了。”
橘子麵點點頭,跳下馬來,拔出腰刀喝問:“你這廝到底是什麼人?說!”
李夢秋暗想:想不到我逃出歐陽氏閻王殿,還是給人纏住了,心裏也帶氣地說:“你管我是什麼人?”
橘子麵大怒:“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老鼠須也跳下了馬,說:“別問了,先點倒了他,捆到縣裏再慢慢審問不遲。”
李夢秋一聽這口吻,顯然這兩位漢子是官府中的人,不是歐陽氏三煞的人了。他不願去得罪官府人,使說:“在下實在是位郎中,望兩位放在下過去。”
橘子麵說:“哪有你這樣的郎中來?你看看你自已,象不象一位走村串鄉的郎中?”
李夢秋這時才想起自己穿了歐陽駿這一身華麗衣服,又光著一雙大腳,的確不象一位江湖郎中,怪不得他們兩人動疑。既然自己說是郎中,再改口,就更引起他們的懷疑了,隻好說:“在下的確是位郎中,昨夜碰上一夥賊人,將我劫了去,衣服全剝光。幸而在下趁他們大醉,胡亂撿了一套衣服穿上逃跑出來的。”
“那夥賊人在哪裏?你為什麼不向官府報案?”
“在下正想向官府報案。”
“那好,你隨我們走吧。”
“隨你們去哪裏?”
“隨我們到官府去。”
李夢秋心裏不禁叫起苦來。想不到自已說的謊言,竟自已套住自己了。隨他們到官府中去,縣官大老爺真的問起來,自己又怎麼回答?弄得不好,自己落得個謊報賊案的大罪。更是吃罪不起。便一揖說:“多謝兩位好意,請兩位先走,在下隨後便來。”
老鼠須一聲冷笑:“你這廝顯然是胡說八道,要報案,為什麼不向縣城走,向相反方向去?我看你八成是前麵慈恩寺那些禿賊們的同夥,乖乖地跟我們走!”
李夢秋愕然:“慈恩寺?在下根本不知道慈恩寺在什麼地方,怎麼是他們的同夥了?”
“不管你是不是,你到官府去分辯吧。”
“原來兩位不是要在下去報案,在下不能隨兩位去了。”李夢秋見情不對,想一走了事。
兩位漢子哪裏容他走得?一下撲了上來。這兩位漢子武功怪異,分左右出手,以錯骨歐陽筋的手法,各人捉住了李夢秋的一條手臂。想把李夢秋雙臂折斷。李夢秋大驚,用力掙紮,雙臂一揮,隻見“呼”地一聲,這兩條漢子象兩捆敗草似地平飛了出去,一個碰在一株大樹上,一個撞在路旁的一塊岩石下,碰撞得腦漿進出,連叫喊也來不及,便死去了。李夢秋反而驚愕起來,不明白是什麼回事。他仍然不知道是自己體內雄厚無比的九陽真氣所發出來的威力。昨夜在歐陽家大廳,他隻用力一點王大俠的曲池穴,王大俠便給震得碰到牆上,昏了過去。而現在他由於出力反抗、掙紮,這股奇勁不知比昨夜點王大俠時大了多少倍。都算這兩條漢子不撞在樹幹上和岩石上。他們的內髒已給李夢秋的九陽真氣全都震爛了,怪不得他們一聲也叫喊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