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在下麵說:“小蘭,我怎麼能害你?你我開玩笑也不能拿三爺的衣服來開,你再找找看,是不是你收起來不記得了?”
“燈滅前,我親手擺在這裏,燈一亮就不見了!”
“是不是跌到樓板上去了?”
“你看,樓板哪裏有?”
“怪了,別不是鬧鬼吧?我總感到三位爺們殺的人太多,總會有些陰魂不散的冤鬼來作祟。”
“小荷姐姐,你別嚇我。”
“不!我不嚇你,昨夜在五更前時,一聲炸雷,將我從床上驚醒過來,我往窗外一看,見電光一閃之間,有個長頭發光身的鬼魂就坐在山崖的一株樹下,嚇得我蒙頭不敢看……”
“你們兩個怎麼說鬼說神了?三爺的衣服呢?收好了沒有?他明天要出門哩。”
李夢秋一聽,這聲音好熟,這個丫環是誰?是小菊姑娘麼?再一聽,果然是小菊,怎麼小蘭、小荷稱處為大小姐的?因為李夢秋不知道老夫人已認小菊為女兒了。
小菊說:“怎麼不見了三爺的衣服呢?你們再找找著,還有什麼東西不見了,尤其是這房間裏一些值錢的東西。”小菊不大相信鬼魂會取衣服,疑心是來了一位路過山莊的小偷,她暗暗踱到窗前留心查看,這一來,卻弄得李夢秋伏在瓦麵上不敢動彈。
小蘭小荷檢查了一會說:“大小姐,除了三爺的一套衣服,什麼也沒丟失。”
小菊自語地說:“這就怪了!這小偷來這裏隻偷一套衣服?”她心細如發,心中一個閃念,莫非這小偷仍藏在這樓閣的一處角落裏?她不動聲色,不打草驚蛇,故意說:“不見算了,你們另給三爺收拾其他的衣服吧。”
“可是三爺指明要穿這藏青色的衣服嗬!”
“你不會說弄破了,不能穿麼?”
“大小姐,這樣,三爺更會把我打得死去活來。”
“唔,這樣吧,我去對三爺說,說我一時不小心弄破了,三爺就不會責怪你的。”
李夢秋一聽,不禁讚歎小菊的俠義心腸,本想離開,轉而又想:我要是走了,歐陽駿責怪小菊姑娘,我不是害了小菊?不行,我暗暗跟她到前麵看看,隻要歐陽駿不責怪為難小菊,我再離開也不遲;要是為難小菊,我隻有挺身而出,自認偷了衣服,想我輕功現在不錯,大可一走了事歐陽深夜裏,歐陽駿武功再好,也不易追到我吧?萬一給他真的追上了,我也可以用迎風柳步,閃開他幾招,出其不意點了他的穴位,更可遠走高飛。當然,不叫他追上更好。於是,他從屋頂暗暗追蹤小菊來到前院大廳,悄悄地伏在廳前院於中一株榕樹上,隱藏在那片濃密的榕樹葉中。他借著大廳上的燈光望去,隻見大廳上一張大理石麵的八仙桌圍坐著四個人,一個是歐陽驥,一個是歐陽駿,另一個背著自己,看不出是誰,而坐在西麵的一位三十歲左右的人,衣服穿著打扮,跟歐陽氏兄弟一模一樣,而相貌卻與歐陽駿非常的相似,李夢秋不由一動,暗想:莫非他是這山莊的二莊主?要是這樣,歐陽氏三煞都在這裏,我挺身而出,就太冒險了!但願歐陽駿不為難小菊姑娘,平安無事,我李夢秋便謝天謝地。
李夢秋沒有看錯,那三十歲左右的人,正是歐陽氏三煞中的二煞——歐陽騏。黃昏時,他才從外麵回到山莊,跟他同來的便是那位背著李夢秋而坐的大漢。
隻見歐陽氏三煞聽小菊一說,相互望了一眼,露出疑惑之色。李夢秋聽了更是一時愕異,小菊姑娘不是來說衣服是她一時不小心弄破了麼?怎麼忽地變了,說是來了小偷?將衣服偷去了?萬一歐陽氏三煞不相信,可不苦了小蘭姑娘?果然,歐陽驥首先不相信起來:“菊妹,我知道你心地好,想為小蘭說話,哪裏有這樣膽大包天的小偷,敢闖進這山莊裏來偷東西?就是有名的綠林大盜,也不敢正眼瞧一下這裏。小蘭賤人這樣的漫不經心,不打是不成了。”
歐陽騏問:“菊妹,你怎會疑心是小偷偷去了?”
“二哥,小妹並不是無根據的亂說。小妹細心觀察了窗欞,並感到燈火無風自滅,這顯然是位高明的小偷,輕功實在不錯,居然毫無聲息將衣服偷了去。”
歐陽驥問:“他隻偷一套衣服,沒偷別的?”
“小妹也感到奇怪,他怎麼隻偷一套衣服呢?後來一想,可能這小偷見房間裏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轉到其他樓閣去了;也許他仍藏在那樓閣中,等到夜深人靜,他便穿了三哥的衣服,不使人發覺,然後下手。所以小妹故意對小蘭、小荷說那番話,不驚動那賊,先穩住了他,叫他不急於溜走。”
李夢秋在樹上聽得驚訝不已,剛才小菊說的那番弄破衣服的話,原來是要穩住我。小菊姑娘真是心細如發,機敏過人,這一點,恐怕小魔女及不上她了。要是鬥智,我李夢秋準敗在她手下。早知她用心如此,我就不必為她、為小蘭擔心了,自己早走了事。
歐陽驥問:“你認為那小偷仍在?”
“極有可能。”
歐陽驥說:“好,我馬上命人四處搜查。”
一直不出聲的歐陽駿,這時一笑:“大哥,不必去搜了,小弟已知道這小偷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