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你當真要養這群野狗崽子?”神農瞅了瞅李大海癡迷的眼神,暗道紅顏禍水。“畢竟是禽獸,給些糜肉或能豢它們一時,可待它們大了,心裏打的可都是你的主意咯!”
“神農爺爺,還是讓她試試吧。若它們噬主,大可宰了燉碗湯喝,狗肉吃了身子可暖和。”李大海從甜蜜中清醒過來,不由麵紅耳赤。他感受著南宮婉兒仍挽住自己的手,心頭悸動不已,一動不敢動。可又見神農眉頭緊鎖,知道老爺子擔心的厲害。聽說野狼舐犢情深,古時村落裏要是誰家養了條幼狼,一旦被發現會立馬宰了或放生野外,因為老狼若是聞到幼崽的氣息、聽到幼崽的哭嚎,常常會糾集狼群襲擊村落,甚至雞犬不留。他在高中生物課上有學到狼、犬同種,兩者隻是亞種之分罷了,也不知史前時代的野狗會不會和狼一般護子。倘若如此,部落因養幾條幼崽而被野狗群惦記著,那倒真是個禍害。
一頭是南宮婉兒的渴求之色,另一頭卻是神農的擔憂麵容,自己腦子裏還萬條細線打著結,他一時間猶豫不決。要說南宮婉兒也玲瓏心竅,立馬看出他的擔憂所在,眼咕嚕一轉,柔聲勸道:“豬頭你想想,古人是怎的馴服貓狗的,還不是一步步來的麼?那幾頭崽子年歲輕,又被父母所棄,本就生不出幾分血脈之親,這是我們馴化野狗的好機會喲。”
聽聞“馴化”一詞,李大海心頭一噔,暗道自己作為一個政治職業的族長,思慮卻還不及人姑娘家長遠。原始人類本隻是大自然中的芸芸眾生,之所以脫引而出,便是憑借優秀的智力,擁有了改造自然的能力。單說一個赤手空拳的人類,在麵對猛獸時毫無還手之力;可人類的優勢不在身體,而在腦子——他們能製造工具,將自然界中的無機物為其所用;又能馴服野獸,讓自然界裏的有機物俯首稱臣。人打不過猛虎,但若馴養十幾條野狗,情況可就兩說了。
想通此節,李大海拿定了主意,向神農道:“神農前輩,我覺得南宮姑娘說的不錯。這六條崽子的族群既已將它們拋棄,這般良機咱們何不去試試?狗犬素通人性,雖靈智未開,卻也不像豺狼猛虎那般不記恩惠。且說它們耳鼻靈敏數倍於人,若能馴服,今後部落耕地的警戒探哨大可交由它們做,狩獵時也能幫襯著查探周遭不是?”
神農埋頭深思,對李大海的話將信將疑。馴服野狗的事他不是沒見過,但大都以失敗告終。多數情況下,崽子喂大後有了捕食能力,便會悄悄離去;偶爾有幾隻留下來,卻也性子蠻劣得緊,不服管教。更遑論它們每日吃食巨大,僅僅是個累贅而已,尋常部落根本招待不起。可李大海畢竟是族長,自己雖存疑慮卻不好百般阻撓。他磨了磨牙,終是鬆口道:“既然族長決心已定,老夫也不好多言。南宮姑娘有心大可試試,隻是一旦這些個畜生反主,定要及早處理掉啊。”
“好好好!”有了李大海和神農點頭,南宮婉兒收養小狗的心思總算如願以償,臉上綻放出絢爛的彩霞。正所謂過河拆橋,方才還柔情依依挽著李大海的手立馬鬆脫開來,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還瞪了他一刹,好似在怪這豬頭悶聲不吭地占了自己便宜。而對於神農,她報以最甜蜜的一笑,接著向那六隻小崽走去。
“你們既然是六兄妹,那就叫你們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小六吧。”她在六狗一旁蹲下,柔夷撫摸著它們毛茸茸的身子。卻見那六條幼犬汪汪嗚咽著,不時伸舌tian舐她的雙手,好一副感激之色,樣兒十分乖巧。
“怎的不是七隻,索性叫葫蘆娃七兄弟吧,您去做那青蛇精。”李大海麵色古怪,小聲嘀咕。他的一條手臂被南宮婉兒鬆開來,還兀自僵懸在空中。豬頭忍不住伸過腦袋湊去聞了聞,那裏少女餘香未散。
“豬頭,把你衣服借我下,我得將它們包住帶回去。”她忽的扭過頭道,卻瞧見李大海正猥瑣地嗅著自己適才摟抱之處,就差一口親上去了。小姑娘臉羞得跟個熟透的蘋果,頓時火冒三丈,厲聲斥道:“李大海,你是有多下流無恥!臭流氓,你怎麼不去紅燈會所裏當坐台鴨子,還勞什子念什麼大學!”
“我……”李大海被她罵的羞愧難當,一臉染成了豬肝色,直欲挖個地洞鑽進去,腦瓜子飛速旋轉想尋個借口掩蓋,可鐵錚錚的事實卻又擺在眼前。“我……你怎麼知道’鴨子’?”
“……”南宮婉兒竟被他問得無言以對,臉蛋兒不禁更紅。’鴨子’這說法,是她管家的女兒偷偷告訴她的,而且就在前不久送她“出逃”的車上。懵懂不染世事的小姑娘第一次聽到這類汙垢之詞,自然印象深刻,當下脫口而出。可總不能實打實告訴這豬頭吧,在她看來,那才真得丟死人了。她柳眉倒豎,恨恨道:“你管本姑娘怎麼知道的!本姑娘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在我麵前裝神弄鬼,還想貪我便宜,哼……也不看自己幾斤幾兩!”
眼瞧這妮子裝13裝得都忘了自己姓什麼,李大海心頭不由一陣抽搐。本盤算著著如何打擊她兩句,可低頭看了看自己滿身傷痕的身子,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要惹她動了真怒上來給自己兩拳,那滋味就火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