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回過身,看了一眼孝慈皇後,帶著說不出的冷意,若不是因為小姐的緣故,他肯定早忍不住上前將那老皇帝給劈了。
孝慈皇後似乎也沒在意幸福不恭的神態,隻是溫笑道:“這位壯士敢問其名?”語氣說的謙恭,可是氣勢仍舊強大。
“不敢,小人無名無姓,隻是昭華郡主的下人而已,若皇後沒有什麼事情吩咐,小人告辭。”說完,不客氣的抬腿又要走,
前麵的順公公看的兩眼翻白,術的臉色也不大好,這小子也太狂妄了些,就在這當口,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來人很多,一瞬便到了門口,原來是這水晶冰窟的外圍守將們趕了過來。
那老皇上見此,立馬神氣起來,對著幸福,厲聲道:“蘭將軍何在?”
話音剛落,才殿門外走進一頭戴盔甲的魁梧漢子,拜在地上:“末將在。”
“給我……”老皇上話說了一半,旁邊的孝慈皇後居然打斷皇上的話,直接道:“皇上。”
這一聲,直叫的老皇上身體直顫,不亞於剛才麵對滿身帶血的幸福。他畏畏縮縮的坐回到老虎椅上,悶聲不說話。
幸福原本提起的心放了下來,這老皇帝真是夠窩囊,想來這大良國真正主朝的便是眼前這位年過四旬仍舊風姿綽約的孝慈皇後,當今太子的生母,怪不得,那太子既無嘉靖王的慎思周密,殺伐果斷,又無寧王皇寵加身,戰功卓著,但是仍舊保住了這個太子位,看來,跟眼前的皇後有莫大的關係。
“本宮在問你一句,肯不肯入朝為將?”皇後的聲音傳來,幸福笑了一下,搖頭道:“小人乃山野粗人,隻能當下人而已,多謝皇後美意。”
大廳之中,眾人放輕呼吸,看著那立於廳中滿身帶血的少年,傲然的身姿,不卑不亢,有禮有節的話語,更令人驚奇的是,這少年居然直接拒絕孝慈皇後拋來的橄欖枝,而甘願做那被自己國家拋棄的公主下人。
匪夷所思,根本難以理解。
不多時,孝慈皇後歎了一聲氣,從懷中掏出一塊七彩令牌,命人交給幸福,道:“這是我的鳳令,冰窟深處多有暗衛把手,若被攔住,可用此令。”
幸福看了這鳳令兩眼,揣入了懷中,這皇後的胸襟氣魄,不比男兒小多少,他心下竟也生出佩服之感,終究誠心誠意的拜了一下,道:“謝皇後,幸福定然不會忘記今日皇後的相幫之情。”
幸福抬起頭時,似乎看到那老皇帝的眼眸中有一縷精芒閃過。他眨一下眼再看,哪裏有什麼精芒,不過是個食色昏庸的老皇帝罷了。
幸福辭別了皇後,離開這是非的大廳,掏出術給他的冰窟地圖,幸福看了一下,找準方向,便背起昏迷的飛花,迅速向冰窟深處奔去。
兩邊仍然是白色冰壁,每相隔一段距離便會有石柱立在那裏,頂端是發著微光的夜明珠,隻是越往深處走,這柱子出現的相隔距離就要遠上不少,所以這光線也是越來越暗。
幸福小子的看著四周,腳步也是放慢了些,不知為何總感覺在那昏暗的拐角處有陰沉沉的身影在晃悠,莫名的心悸,幸福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頂上的獵物,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又走了一段距離,這種感覺便更加的強烈。
“咚。”
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響了起來。
幸福猛地轉身,嗬道:“誰?”
聲音傳來的陰影處,走出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下,看不清容貌,便是連是胖是瘦也不能肯定,隻是很高的樣子,隨著幸福的厲嗬聲,這黑袍人抬起頭,露出一雙眼,這眼在如此昏暗的光線下,發出燦燦光輝,殺意盎然,一步一步向著幸福走來,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就像是鬼魅一般。
幸福情不自禁的後退一步,他沒有說話,隻是將昏迷的飛花放在身後,怕著冰壁寒冷,幸福脫下身上的長衣,蓋在飛花的身上,整個動作隻是眨眼完成而已。
強烈的不安感越來越大,眼前的黑袍人絕對是頂尖高手,而且那淩然的殺意濃濃,刺得幸福的肌膚寒涼,這黑袍人殺了不知多少人。
一步一步越來越接近,沒有聲息。
幸福擺出防禦的姿態,緊緊地看著。
“哢嚓。”
一聲悶響,那黑袍人的腳下裂出一絲縫隙,隨即整個人淩空飛了過來,幹枯的手張成利爪的模樣,朝著幸福抓去。
強烈熟悉的感覺,如此恐怖的氣息,如潮水一般湧過來,幸福心下猛跳,一下想起來,自己竟是見過這黑袍人的,一年前,冰川河穀,他奉命探聽寧王對神夜國狼營的用兵之策,另外偷盜行軍地圖。
便在戰場上見過此人,當時寧王身陷重圍,便是此人突然出現,大殺四方,在重重敵軍中,猶如地獄而來的死神,收割生命,與那寧王碰了頭,最終突出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