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幽林殺機 聖人跡隱(下)(3 / 3)

南飛鴻嚇得冷汗涔涔,幾乎連逃走的勇氣都沒了,但不逃就隻有死。這使他第一次體會到了生命被人威脅的可怕,他以前也是這樣威脅別人的。

一道藍電淩厲之極地飄了過來,如鷹矯翔舞,卷起一片青朦朦的光華,顫顫的劍尖上發出嘶嘶的怪響,淩空一聲清嘯,震響遐邇,直懾心魄,端的是勢疾力猛,快如鬼閃,那南飛鴻甚至可以感覺到一股涼冰冰、寒凜凜、冷嗖嗖的劍氣已經迫體,令他腿肚轉筋,呼吸窒息,不由自主地駐足轉身一看,就在這一瞬間,那道沉沉湛湛的劍光已經遞到……

就再這危殆已極之時,那凝如秋水聚成的長劍陡然停止了流動,在南飛鴻身前不遠停下,而在兩者之間,卻多了兩個少年,他們不是別人,正是慕容焉和屈雲。

南飛鴻冷汗洋洋,心中暗叫僥幸。同時也奇怪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死神為何沒有殺了慕容焉。原來,南飛鴻臨走時在石牢門上留下手腳,兩人正在等待,突然聽到叫喊之聲,知道出事了,就一起出去尋找南飛鴻,這倒不是他們真的要救此人,而是殺段國鐵騎這件事必須有人證明與五十裏秀無關,而這個人就是南飛鴻。所以在到黃藤之前,他不能死,所以慕容焉兩人才一起替他攔下這一劍。

藍衣人微微一頓,望了二人一眼,倏地收劍,他的劍出則殺人,入則還匣,從來不會指著別人,這既是尊重別人,也是尊重自己。

屈雲望了他一眼,伸臂護住慕容焉,謂藍衣人道:“你是誰?”

藍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目光中竟露出少許欣賞之意,毫不在乎他一個後輩的無禮質問,道:“我叫‘幽獨’陳逝川,你們的眼神告訴我,你們兩人不是山中的殺人者,所以我不會殺你們,你閃開,這人陰騖詭猾,可惡至極,我要殺了他。”

屈雲聽了這個名字,隻是覺而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在何時何地聽過,費了好大的腦力去想。慕容焉與南飛鴻卻心頭一震,麵色微變,這人自報姓名是‘幽獨’陳逝川,分明他就是中原芒碭山梯虛劍派的那個陳逝川,江湖傳聞此人和他的師兄‘慎獨’江中客一起謀奪秘笈,弑師滅祖,犯了江湖中悖滅人倫的不赦大罪,江湖上有規矩,凡是背師滅祖的,最為不齒,天下人人得而誅之。如今江中客死了,天下各大門派的矛頭都指向了陳逝川。

當然,有的人是別有用心,圖謀秘笈。所以,陳逝川這幾年屢屢遭到江湖各派的追殺,而且常常是逃到哪裏,殺到哪裏,沒想到今日這人竟然來到此地,屈雲在一旁聽得奇怪,他這時才想起當日白馬裘丹說過此人,但直覺上這人雖然殺了人,但殺的都是該殺的人,竟然有幾分佩服。

南飛鴻眼中寒芒一閃,自然想到了江湖傳聞的武功秘笈《淩虛秘旨》,但他眼下自保尚且不能,也隻能垂涎三尺的份兒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早落入了陳逝川的眼中,此人麵上陡然出現了一層殺氣,向慕容焉道:“你閃開,我今日一定要殺了這人!”

南飛鴻聞言,麵如死灰,冷汗洋洋,暗怪自己方才貪心被人發現。屈雲對此不聞不問,他早看南飛鴻是個小人,懶得理他,慕容焉卻攔住不放,道:“幽獨前輩,恕晚輩自不量力,現在不能讓你殺了他,前輩乃是信人,方才說過不殺我的,但前輩要是決意拔劍,我定會以命相護,到時前輩殺了我,那就失言了,前輩不是這樣的人。”

屈雲一聽說要打駕,急忙又跑了過來,和慕容焉站在一線。

陳逝川微微一怔,忽然冷灑他一眼,很欣賞地望了他們兄弟二人一眼,口氣很冷地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

慕容焉神色不變,道:“前輩向來殺人如拾草芥,想必早看出了晚輩眼睛不太靈光,若是有心殺人,剛才我和兄弟屈雲已死在前輩劍下不知幾次,前輩何須現在浪費唇舌,更不用再問為什麼了。”

身後的南飛鴻不知這個少年如何有膽量和這個死神坦然而言,侃侃而談,相傳陳逝川一生殺了不知幾百個高手,光是今天就殺了幾十個,不過這更使他認定了慕容焉就是陸承天的弟子,不料陳逝川卻突然一陣大笑,道:“小子你很自信啊,不過你都說對了,我今天就不殺他,但要他回答幾個問題,因為這山寨中除了我以為,就隻有他一個惡人了……”一言及此,陳逝川見南飛鴻臉上發窘,忽然仰天大笑。

慕容焉抱拳一禮,不想南飛鴻已席得不行,不知所措地連作揖帶磕頭,各種大禮一起用出,比麵見皇帝還熱鬧。陳逝川不屑一顧地冷哼一聲,屈雲也不禁對這人直皺眉頭,卻又不好說他,此時陳逝川已經不耐地揮手阻止了南飛鴻,冷冷地道:“你先別高興得太早,若是你的答案不能讓我滿意或者你說謊,我還是會殺了你,不管你走到哪裏。”

南飛鴻冷不丁被他一言嚇得立刻冷靜下來,臉上現出了緊張謹慎的神色,揖了三揖,急忙主動地道:“前輩有什麼話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山寨中慕容紅打劫的金銀都在……”哪知他話猶未畢,左腮早“啪!”地一聲脆響,實實在在地挨了一巴掌,直打得他眼冒金星,麵頰火辣,陳逝川冷視他一眼,道:“住口!老夫沒有問的不許多說……”

南飛鴻本來是要主動獻寶的,但可惜的是馬屁拍到了驢蹄子上。慕容焉和屈雲對陳逝川財不動心都不禁由衷敬佩,南飛鴻自討一回無趣,心中恨極,口中卻連連道是,卻聽陳逝川道:“我問你,這兩日你們山寨中可曾來過一個會用‘闌還指印’的人,這人劫走了我兩位師門弟子,還用陰毒的真氣殺了我的師娘,所以才我殺了附近所有的惡人,你若不說實話,我自然不用留你!快說!”

南飛鴻聞言,早嚇得冷汗洋洋,上下牙床直打顫,陳逝川看他不回答,頓時大怒,兩眼一睜,威棱外射,沉聲質問道:“怎麼,你不知道?”

南飛鴻急得打了自己一記耳光,急忙道:“知道!知道!‘闌還指印’乃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武功和人物之一,最近兩年才……才從中原崛起,見到指印的都無應無蹤,或離奇死去,所……”他話沒說完,陳逝川早已大喝一聲,頓腳直罵道:“廢話!全都是廢話!你真以為老子是初出江湖,還是以為我不敢殺你?我剛才雖然答應了你,但我是惡人,自己食言也算不了什麼!揀要緊的說!”

南飛鴻抹了一把冷汗,誠惶誠恐地連連點頭,哆嗦地道:“是是是,我們山寨中最近從無這樣的人來,再說我和慕容紅也惹不起這人……”

“說了半天你還是不知道了?”

“我……”南飛鴻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麵如死灰。

旁邊的慕容焉突然想起了當日遇到崔海流霞渚的主人崔毖的事,當日白馬裘丹似乎說過西乾劍宗的四位劍首乃是梯虛劍派分裂出來的,當日梯虛劍派的宗主‘太霞真隱’梁行一死後,門下八大弟子分別創立了東震劍宗,西乾劍宗,這時陳逝川問起兩位師弟的事,顯然很有可能問的是西乾劍宗四大劍首中的‘苦吟劍首’雲徙書生和‘拂葉劍首’荊吳阻,當下急忙上前一禮道:“幽獨前輩,請問你問的是雲徙書生和荊吳阻兩位前輩麼?”

陳逝川陡然聽到這兩個名字,渾身一顫,突然轉過身來,瞪大了眼睛望住了慕容焉,驀地上前抓住他,激動地道:“怎麼,你……你見過他們,他們在哪裏,你一定知道是誰殺了我師娘,是誰,快說他是誰!”

慕容焉本他抓得生疼,但又怕屈雲惹惱了此人,遂麵上故作鎮定自若,強忍著緩緩地道:“那些人是崔海流霞渚的,為首的叫崔毖,他向雲徙書生、荊吳阻兩位前輩下了‘撩花毒’,西門前輩好象中了他的陰掌……”

“是崔毖那個畜牲幹的?!”陳逝川突然變得怒不可竭,目眥欲裂。

慕容焉點了點頭,肯定地道:“是他做的,當時還有位姑娘在場,不過如今她人已不知所蹤了,晚輩敢對天發誓,所說沒有半點虛言,前輩他日必能印證。隻是前輩為什麼一直認為是一個會用‘闌還指印’的人做的?”

屈雲與南飛鴻當然不知這事,在旁聽得直瞪眼睛。

陳逝川心中一陣巨痛,唇邊閃過一絲輕微抽搐,身形倏地又顫抖,道:“不久前我在五裏外看到了一群慘死的西乾劍宗的兄弟,他們有的破脊,有的斷首,有的似是生前見到了無比恐懼的事,瞠目結舌嚇死的,有的則是在快樂無極中死去,在路旁有堆墳墓,上麵……寫著我師娘的名字,我……我開始不信,就撅開墳墓查看,結果……”一言及此,陳逝川聲音悲愴,須髯微顫,放開了慕容焉,轉身仰天蘊淚,令人心酸。

結果怎麼樣,不用說大家也都猜到了。

陳逝川的臉色,在幽夜逸光之下,顯得很蒼白,他緩了許久,方接著道:“他們的死法很詭異離奇,有的很享受,有的很恐懼,跟江湖上傳聞的一種神秘武功‘闌還指印’很相象,其中一個尚有口氣的弟子告訴我,我的苦吟、拂葉兩位師弟被人帶走,話未說完就死了。江湖傳聞,凡是見過‘闌還指印’而沒死的人都憑空消失,人間蒸發,我……我殺了附近所有的惡人,竟然沒有一點線索,難道他們是崔海流霞渚的人?”

“不會,崔海流霞渚的主人崔毖傷過他們,當時很自信,崔毖也過了一個時辰才北上宇文的國都紫蒙川,他認定了幾位前輩的死,此人是個很自信的人,不會出手兩次……”慕容焉道。

陳逝川聞言,深深點了點頭,但對這少年精密的推測很驚訝,上下打量他一回,突然轉向南飛鴻,口氣衝衝一轉,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給我好好想想最近有什麼人從此經過,有什麼人來過,如不實說,我會讓你比中了‘闌還指印’死得還要難看!”

南飛鴻嚇得幾乎溺在褲裏,腦子不由自主飛速地回想一回,唯唯諾諾了片晌,突然一震,似是想到了些什麼,急急地道:“前輩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個人來過山寨,此人自稱是草原上的刀俠‘白馬裘丹’,他說新加入了一個實力強大的宗派,名叫‘洗天墟’,而且還欲拉攏慕容紅入夥,我心想他乃是個大俠,肯定是冒名頂替……”

“你說什麼?”聽到‘白馬裘丹’四個字,陳逝川眉宇間騰起了一片伯人的煞氣,劍眉一剔,厲聲追問道:“他現在哪裏?”

南飛鴻見他突然激動起來,暗暗叫苦,因為他實在不知‘白馬裘丹’的行蹤,其實他哪裏知道,白馬裘丹與他相比,也不分軒輊,其實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卑鄙小人,但這會早被陳逝川神情嚇得渾身顫抖,不知所措地道:“前輩莫急,我……我不敢亂編,我……確實不知他現在在哪裏,我……”

陳逝川拎劍欺進兩步,目光如刀一般砍在南飛鴻臉上,眉細鼻尖,透出一種威煞之氣,道:“小子,你若是敢欺騙我,我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想清楚了……”

南飛鴻發現任自己多麼聰明,但在這人麵前,總聰明不起來,他早嚇的灰頭土臉,渾身顫抖地點了點頭,旁邊的慕容焉與屈雲相互拉了一下,慕容焉突然上前道:“幽獨前輩,晚輩倒是知道此人,不過他已經被華山天仰刀宗的地名弟子給殺了,此人是個卑鄙小人,偽君子,我兄弟屈雲曾砍了他的右手……”

“什麼,他死了……”陳逝川鐵青的臉上泛起一絲遺憾和猶有深恨地哺喃念道:“太便宜他了!這個無恥淫徒,*自己的弟子,為了《淩虛秘旨》,煽動江湖中人滅我梯虛劍派,我早欲殺之而後快了,追了他幾年才打聽到他改了名字叫‘白馬裘丹’,想不到還是晚了一步……”

這些話若非慕容焉和屈雲親眼進過‘白馬裘丹’的醜惡嘴臉,也不會相信,南飛鴻就是如此,他隻知陳逝川已經很惡名昭著了,又豈會行俠仗義。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而且如今天下武林有一半人欲得之而後快,今日他行蹤已經暴露,片刻之後一定會殺了自己和慕容焉、屈雲滅口。一想到此,他眼中厲芒倏然一閃斂去,想好了隻要對方一動,自己立刻將慕容焉推過去擋住他的劍,然後趁機逃走。

但他這次的心機都白費了,陳逝川雙眼瞪著他,似是看穿了他。

南飛鴻嚇得麵如死灰,冷汗洋洋,他扁著嘴,道:“前輩……看……看什麼?”

“你隻說了誰來過山寨,還沒告訴我最近有什麼奇怪的人經過此地?”

南飛鴻聞言,暗暗籲了口氣,稍稍放下了心道:“昨日我們寨主聽說有個叫‘寒忍大師’的和尚與兩名很美的女子要經過此地,設下埋伏,想搶了那兩個女的,結果沒等到人,卻把慕容、屈雲兩位兄弟給抓來了……”

“寒忍大師?”陳逝川聞言,低頭沉吟片刻,搖了搖頭,終於沒有想到究竟誰是寒忍大師。這個名字很陌生,但又似曾經聽過,不禁遲疑半晌,目光陡然透著無邊的殺氣,低低地自語道:“洗天墟,寒忍大師……”良久,似是突然下定了決心,連個招呼也沒三人打,突然振臂而起,掠上樹梢,再振臂時已化為一道鵬影,縱高伏低,飄然而去。待到幾人注目細看時,人蹤已杳,不知所蹤了。

‘幽獨’陳逝川走了,一如他來時一樣,飄然而來,飄然而去,隻留下三人一片浩歎和一地的屍體。幾個時辰前還稱王稱帝的燕國大盜慕容紅,頃刻之間連同幾十名手下一同被誅,輕輕的薄霧滌蕩著幽夜中的靜謐,似乎殺戮從未發生,而人的生命如同草芥一樣,無聲無息地流逝了……,但他們死前都並未受到侮辱,俱是一劍斃命,此人手段狠辣,但不失公正,尚合劍客行徑。

慕容焉自然看不見這些,但屈雲描述一回,他心裏對這個江湖殺魔產生了奇異的感觸,他殺的都是該殺的人,而且行劍端正,不失正氣,但南飛鴻卻不這麼看,經過剛才一役,他更篤定了得到陸承天劍譜的決心,他要名揚天下,要主宰別人的命運,就象陳逝川一樣,但世上的人都隻知攫取,卻很少有人承擔自己所作所為的結果、責任,這也是大多數人不能臻直上乘劍道的原因,人的念頭的善惡決定了他的命運。

當下南飛鴻催促兩人立刻上路,離開這個地方。他害怕陳逝川再折回來殺人滅口,正是愧心事做多了,處處如驚弓之鳥,如此做人,生有何趣!

但慕容焉卻不忍心這麼多的屍體暴露荒野,屈雲也同意將他們埋了。南飛鴻嘴上不說,心裏暗氣他太過計較小節,但又不可讓他們覺得自己無德,隻好一起動手。慕容焉卻趁機折回石牢,躬身跪在牢外,伏拜道:“前輩,晚輩今夜就要北上段國黃藤了,前路生死未卜,前輩修為博大精深,焉不敢妄請為弟子,隻望前輩告知大名,以慰平生之敬。”

石牢中青衣人微微頷首,輕輕舒臂自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頭也不回地擲了出來,那布包不偏不倚地穿過石牢柵門間隙,正好落早了慕容焉的膝上。

慕容焉心自一驚,取了過來,裏麵放了一枚不大的紋龍玉玦和一隻三足金蟾,金蟾乃天地之間的靈物,而三足的更是稀世少見,內隱天地靈氣,精氣神三般,乃是不世瑰寶,但見這金蟾晶瑩剔透,表麵泛起了淡淡的金光,一閃而逝,逝過又現,流轉不息,如一塊霖水,令人見之都想放於口中,含而化之。

慕容焉雖然看不見,但觸在手裏,心中涼徹,知是異寶,急忙包起,那人卻已開口道:“玉叫紋龍玉玦,蟾叫三足金蟾,能除百病,增內功,如今你若是吃了,眼睛不但可以複明,病患盡除。”

慕容焉道:“但我若是現在不吃呢?”

青衣人道:“他日的果將會更大。”

慕容焉雖不太理解他話中玄機,但自己此行段國乃是取死,吃了也沒用,隻是不知這位前輩為何將兩寶送給自己,那人似是猜到他的心事,輕舒地道:“剛才那個人沒有殺你,是你們的緣份,我給你玉是希望你將它交給一個可以交托的人,至於我是誰,玉有何用,你怎麼尋找那個可以交托的人,你將來自會知道,隻須憑你的心去判斷。我言盡於此,你走吧……”

慕容焉雖然聰明絕頂,但今日的事實在令他迷茫,如今話已說盡,青衣人複又緘口不言,他也不好再加多問,遂將布包揣入懷中,小心放好,起身恭拜告辭,折回原地,突然發現前麵隱隱有火光,屈雲上前扶住了他,慕容焉急忙問道:“怎麼回事?”

屈雲未及回答,南飛鴻已道:“這麼多屍體,一時半刻也料理不定,反正人都死了,索性一把火燒了,這也叫塵歸塵土歸土,正是我們中原江湖的慣例,我們也好及早趕路啊!”

屈雲搖了搖頭,慕容焉卻心中暗驚這人心狠,立定了要帶他去黃藤請死,但下三人收拾一回,立刻上路,而南飛鴻早備好了兩匹大馬,屈雲與慕容焉乘一騎,他獨自乘一騎,上了大道,逕赴段國,尚不知前途渺茫,生死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