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白馬裘丹 千人瞻劍(下)(1 / 3)

一席話出口,頓時打動了場中所有的人,眾人無不驚異於這個弱不禁風的孩子,一時眾人竟忘了喝彩,屈蒙頓時眼中倏然溢滿了淚水,一滴渾濁的淚珠從眼角劃落榻下。這種場麵,實在令人心酸不已,悴不忍見,四下早有不少人暗中垂淚,但慕容焉仍舊不動如山,但心間卻如被刀子刺了般痛。他並非故作不俗,實在是因為場下的氣憤悲鬱,士氣不佳,若他也隨了眾人唉聲歎氣,豈非氣氛大跌,這場劍還有什麼比頭?倒是老英雄屈蒙,望定了他,深為信服、吃力地點了點頭,緩緩將屈雲與他的手握到了一起,緊緊地抓住不放。慕容焉會意地點了點頭,和屈雲看了一眼,另一隻手也緊緊地握到了一起。屈蒙流著淚笑了,四下頓時傳來了一片希歎聲,部中的長老也紛紛將頭轉到一邊。良久……

慕容焉輕拍了拍老英雄的手,拉了屈雲起來,慕容幹虞也令人將他抬到避風處,屈雲黯然半晌,慕容焉卻拉他盤膝蹲下養神,正在這時,突然聽到數聲驟極驚呼齊起。

“段國人來了!”

“卓鳶來了!”

眾人聞言,依然忍不住習慣性地神情猛震,霍地紛紛站了起來,向西北看,但見坳後先是緩緩飄來一片旗幟,不一刻功夫,旗幟升高,現出了一膘鐵騎,震得地皮直顫,浩浩蕩蕩地緩緩行來,看起來起碼有一百來人。部中人見狀,無不心中暗暗一震,怎麼說這也是乞郢第一次正麵和黃藤為敵,多少有點兩部一決雌雄的味道。說起來不怕,但事到臨頭,愈覺得慕容焉兩人實在單薄,力量懸殊,部中的長老們早有一半後悔同意他們的比試了。

閑話不說,待到那驃人馬行近,但見為首卻有三個人,除了眾人都認識的卓鳶與活羅外,還有個身材削瘦,外弱而內如精鋼的中年人,此人年紀當在三十五歲左右,橫眉鼠目,麵上無須,身著豹裘上衣,背束長劍,竟然和卓鳶緩轡並馬行在一處,看來他的身份定然不在卓鳶之下,但究竟是誰,著實令人不知。三人率著一膘人馬行到十丈之外,那卓鳶揮鞭令諸人停下,三人率先甩鐙下馬,喝令隨行的騎兵就地駐下。這邊慕容焉和屈雲也提劍而起,慕容幹虞和獵原正要上前搭話,誰知那卓鳶傲慢得很,竟看也未看他們一眼,逕自掃了屈雲兩人一眼,突然兩眼一睜,威棱外射,大怒著沉聲喝道:“白馬裘丹在哪裏,今日他既然約了我,為什麼不敢出來?!”

慕容幹虞駭了一驚,上前抱拳道:“卓鳶狼主,白馬裘丹他……他已經走……”哪知不待他說完,卓鳶突然麵色一沉,眼中閃耀出灼灼的光芒,寒著臉大怒,猛地抓起了慕容幹虞的衣襟道:“什麼,我們約好了要分生死,我今日已向部帥許下了他的人頭,你敢放他走?”

慕容幹虞機伶一顫,但麵上依然保持著一部之帥的尊嚴。

正在這時,屈雲突然“啪!”地丟過來一件東西,扔到了卓鳶的腳下,振吭地道:“卓鳶,白馬裘丹那個匹夫在此,你自己看!”

那卓鳶聞言不由得一驚,在黃藤與五十裏秀,還未有人敢如此毫無避忌地直呼其名,他轉過臉來,目瞪如鈴,青筋暴起,目光一觸,卻見屈雲和慕容焉神閑氣定,智深勇沉地望著自己,麵上毫無懼色,頗為一驚,當下踢開地上的小包一看,裏麵赫然露出了一支斷臂,一支尚握著一柄雁翎刀的手臂,如今時間久了,那手臂幾乎發黑,泛著一股惡臭,不覺令他眉鋒急皺,但同時心中不由暗暗一震,因為他認得白馬裘丹的兵器,他的焉翎刀乃是中原大梁氏所造,上麵還鏤了“穹廬主人”四個字,而大梁氏向來以為江湖高人鑄兵器而名震天下,斷然不會有假。

這時,屈雲以灑踏而前,道:“我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給我一次機會,為了這此機會,半個月前我和我的兄弟把白馬裘丹的這隻手砍下來了,不知今日夠不夠和你決鬥?”

這句話出口,頓時惹來了段國武士一片希噓,活羅和那瘦瘦的豹裘劍客一起過來,自己查看一回,證實了屈雲所說不假,紛紛一驚,難以置信地望著這兩個少年,卓鳶聲如宏鍾,目似急電,突然厲聲大笑地望了他們一眼,道:“怎麼,你今日真的要送死麼?”一言及此,他目中無人地狂作大笑,和活羅、另外那個瘦人踱過來,掃了屈雲和慕容焉兩人一眼,態度狂作地謂同行的削瘦中年人道:“四哥,活羅這小子也太不濟了,我還以為他敗在了什麼高人手裏,原來卻是連兩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都能贏的,什麼白馬裘丹,我呸!奶還沒斷,也學起大人下戰書,找場子了,有意思,還真有些意思!”言罷又是一陣大笑。

慕容幹虞等人聽卓鳶稱那人為四哥,無不神情猛震,部中的長老早猜到了九分,此人定是五狼中的老四白月無疑。一想到今天乞郢竟惹來了兩匹惡狼,慕容幹虞不禁心中駭異,驚謂那瘦瘦劍客道:“你……你是白月狼主?”

那削瘦中年人兩眼厲芒倏然斂去,嘴角噙著一絲陰殘的笑意,拍了拍那背後狀如彎月的護手劍柄,掃了諸人一眼,揚聲道:“我是白月,算你還有些眼力。”他這一說,更印證了眾人的想法,慕容幹虞等都倒抽了口冷氣,愈加後悔今日的這場比試,心中已認定必敗無異。那白月隻不屑一顧地掃了一眼,卓鳶卻桀驁凶殘地哈哈一笑,他對這種眼光似乎很滿意,這種情形也許他遇到太多了,所以很不以為然。

“卓鳶,你太狂妄了!”獵原首先受不了他這種狂作之態,大聲怒斥。

卓鳶聞言,威棱外射,目光倏地轉向獵原,如刀子一般將他從上到下來回刮了好幾趟,直看得獵原腿肚轉筋,心中怒氣卻被卓鳶的目光嚇走了一大半,感覺象是要上烤架的獐子一般難受。卓鳶不屑一顧地連聲冷笑,道:“我狂妄那是整個燕代都知道的,倒是你這個愣頭青,很讓我吃了一驚。”

獵原被他看得有些氣餒,還待強撐著與他理論,這刻慕容焉和屈雲卻抱劍行了過來,擋在了卓鳶三人麵前立定,慕容焉看了卓鳶一眼,臉上竟無絲毫懼色,不卑不亢地道:“卓鳶,我們今天是來比劍的,你要是怕了可以回去,卻也用不著在嘴上舞劍!”

卓鳶聞言頗是一怔,但繼而又突然哈哈大笑,雙眼放光,愈加覺得有趣起來。慕容焉這番話,有還幾年沒人敢當著他的麵說了,想不到如今竟從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口中說出,還真有些新鮮。倒是白月本來隻是覺得荒唐好笑,聞言卻也突然一驚,不禁轉過臉來,眼角吊起,細看了兩人幾眼。

卓鳶也上上下下看了慕容焉一眼,像是打量什麼稀世珍寶般玩賞幾回,若是換了旁人,早給他看得手腳發涼、頭皮發炸了,但慕容焉卻與常人完全不同,他整個人象是一塊光不溜手的頑石,任你怒視還是輕蔑、冷笑,他始終眼光靜得如一泓潭水,微波不興地回視著對方,連卓鳶這隻燕、代草原上的老狼,竟也從外表上找不出一點破綻。這一點,場中的兩部中人無不驚為異事,就連白月也不例外。倒是卓鳶,與他這種以靜製動的模樣相較之下,反而顯得流俗浮燥,毫無一點高手劍客模樣,令人厭惡。這點連他自己想起來都覺得生氣。這時卓鳶若是出口辱罵,會益加顯得自己氣度狹小,尚不及一個汲汲無名的少年,眼下隻有拔劍一途了,但縱是比劍,以自己在江湖中的名聲地位,若是率先拔劍,以後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他怨怒冷笑地轉向了屈雲,誰知屈雲較那慕容焉絲毫不差,他比上次拔刀時鎮靜了許多,眼眸中更增了許多自信與彪悍之氣,卓鳶見狀大為生氣。但轉念一想,這兩人畢竟是後輩,縱然再厲害,還能飛上天不成。一念及此,當下陰騖詭猾地格格怪笑,道:“小子,我說過隻給你一次報仇的機會,今日你要是不知珍惜,可永遠沒有第二次了。”

屈雲一看到此人就怒濤洶湧,但驀地記起慕容焉的告誡,強忍下一口氣,將手中長劍一橫,卻反問道:“卓鳶,你還認得我們手中的長劍麼?”

卓鳶當然認得,這兩柄劍乃是當日他汙陷丹莫違抗‘刀馬嚴’禁令,而送給乞郢人當證據看的,想不到今日竟被用來對付自己。一念及此,他不禁目似急電,兩眼暴睜,心中勃然大怒,但麵上卻故作不知,道:“不管你手中的是什麼劍,今日隻要你拔出了它,你一定會死!”

慕容焉涵澹若水,神清意爽地道:“卓鳶,你怕了?”

“我怕?!”卓鳶聞言,突然仰天大笑,振吭大叫道:“我卓鳶身為段國五大狼主之一,殺人無數,從來不知‘怕’字是個他媽的什麼東西。我怕?我怕你們慕容出個‘北月刀尊’,還是會冒出個‘南泉劍聖’啊,是你麼?”一言及此,他掀唇厲聲大笑,直震得坳中回響不斷,其勢驚人。

慕容焉雙目注定他,毫不為之所動,緊逼著道:“你若是心裏有絕勝的把握,不用對兩個小輩提‘死’字,更不用對弱者反駁辯解,但事實你做了。你在掩飾,你雖然說給屈雲個機會,其實你隻是安慰自己,來彌補你殺人的不安,而他一旦變強,你又開始生氣了,不是麼?”

這一席話,如平地一聲驚雷,聞者無不驚訝莫名,白月的眼神也突然變得鄭重起來。在他眼中,這個少年寧靜深邃,象一潭湖水,靜中卻隱著驚天的雷動。可以說,這一點氣魄連他也自歎不如,更較中原的任何高手不差,正是因為如此,他心裏突然開始警戒這兩個少年。直到此刻,乞郢部中方響起了一片掌聲喝彩聲。卓鳶被他說的為之一愣,但又馬上恢複了原來的冷靜,饒是如此,卻感覺似是被人發現痛腳似的,頓時大怒,或許他真的怕了,這點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口中卻無意間露出了馬腳。但這種憤怒又不能形於外表,否則就證明被這個小子說中了。

他遂掖了口氣,冷冷地道:“小子,你的口舌倒是不差,但不知道劍法如何,今日大爺我突然有了興趣,你們兩個一起拔劍吧!”

眾人一聽說雙方要開打,紛紛閃開,這時的情勢已非慕容幹虞與獵原等人所能左右的,乞郢部中之人紛紛後退,一時場中隻剩下雙方五人,卓鳶揮了揮手,正待要白月和活羅退下靜觀,卻聽屈雲突然道:“慢著!”

幾人俱是一怔,卓鳶陰陰一笑,道:“小子,你怕了嗎,有什麼屁攢著一塊放。”

屈雲聞言,卻看也不看他一眼,隻向白月道:“我們乞郢再弱,也不會以二打一,以多欺少……”說著戟指點白月,神色傲岸地道:“我們既然是兩個人,你留下!”

他一言甫畢,早將慕容幹虞和獵原等人嚇了一跳,都埋怨他太不知深淺,但事到如今又不是自己能作的了主,慕容焉倒是同意地點了點頭。白月被屈雲一頓呼喝,心中頓時大怒,但此人向來心機深沉,心中殺機已肇,麵上卻隻淡然一笑,活羅卻突然大怒喝道:“臭小子,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和我們四師伯單打獨鬥,你也配!”

屈雲隻看了他一眼,道:“我不配,難道白馬裘丹的手下敗將就配麼?”

一句話頂得活羅幾乎當場氣倒,白月卻向活羅揮手,止住他的話鋒令其退下。活羅無奈,狠狠瞪了屈雲一眼,怏怏地退了下去。眼下場中登時隻剩下了乞郢部的慕容焉和屈雲,段國的白月和卓鳶了,剛好是兩對。屈雲早想殺了卓鳶而後快,卓鳶也是王八瞪綠豆--和屈雲對上了。如今兩人還未拔劍,但氣氛卻早到了一劍斃命的火候。慕容焉找上了白月,白月也冷冷笑了一聲,道:“既然你們這麼堅持,我就讓你們如願以償!我五弟既然向黃藤的部帥許下了白馬裘丹的人頭,但如今換成了兩個,未嚐不可!”

誰知一言未畢,卓鳶卻還不服,急道:“四哥,你這是做什麼,這不是下我們五狼的麵子,在江湖中授人笑柄麼。你先坐觀小弟我一劍殺了他們兩個,何必與他作氣?”

“住口!”白月冷看了他一眼,又引著他的目光轉向了屈雲,卓鳶看他鄭重的顏色,頓時不敢再多言,看他的意思,分明是讓自己專心對付屈雲一個,當下踱了兩步轉向屈雲,雙目神光暴射,狠狠瞪著他不放。看來雙方的格局已定,白月要自己對付慕容焉,這點著實令慕容幹虞和獵原奇怪不已,但又極其擔心。方到此時,場中氣氛大變,眾人都紛紛圍了一圈,甚至連那群段國武士,也不禁紛紛圍來,憑足觀望。

慕容焉看了白月一眼,心中卻毫無一絲輕視之心,雖然對方的的兩個對手都已犯了輕敵和氣燥兩忌,但對方的實力卻絕對不容忽視,當下他緩緩地鬆了口氣,將狀態調到了融和的極限,準備迎接白月的雷霆一擊。他知道自己的力度和白月相差很遠,要想取勝隻有在虛實劍招上尋求機會。他本來想要緩緩拔出長劍,哪知竟忘了按動繃簧,一時竟沒拔出來,這一著沒有練過劍術的人可能永遠看不出來,但在白月眼中,卻是個絕佳的進攻機會,但他並沒有遽然出劍。也幸虧他沒有突然出劍,否則,一切都會在一瞬間結束,因為慕容焉劍上的繃簧根本沒有扣上,這是他對白月的一次試探,一個故意賣的破綻。若白月沉不住氣,果然出手突然襲擊,他瞬即會先甩出劍鞘阻敵,稱此過隙之機運‘太微劍法’中最精妙的攻劍式突襲,即便得不了手,那白月也會驚異於他精妙絕倫的劍術,一怔之機,他再難有逃脫的機會了。

但白月卻不知道他的繃簧沒有扣,隻因小心起見而沒有進攻。若他真的知道真相的話,他也許就不會因為輕敵而慘敗了,盡管他提醒自己小心這個年輕人,但他的小心還是不夠。

那邊的卓鳶卻遠沒他的耐性好,早窩了滿肚子的火氣沒處發泄,“鏘!”地一聲拔出長劍,斷喝了一聲猛撲過來,屈雲也大喝一聲,一道青朦朦的光華,霍的一亮,拔劍迎上。當下兩人長劍交接,連綿不斷拚到一處。白月一時摸不清慕容焉的底細,但一想到他和屈雲同進同退,劍術必然同出一門,當下靜立不動如山,眼角卻緊緊盯住屈雲的劍招——這是他心機縝密的地方,但可惜的是他遇到了慕容焉。

有道是事有湊巧,比試之前,慕容焉曾千叮萬囑屈雲要先以守驕敵,摸清對方的底細再出奇招製勝,到時敵明我暗,定然厚積薄發,一擊而中。屈雲也果然按他的策略用劍,初時隻用‘太微九劍’中的守招,而且故意用得很差,還故意賣一兩個破綻,那卓鳶卻遠不及白月心思機密,一時揮得起興,又見屈雲劍術雖然不錯,但可能練習較少,有些不夠純熟,所以偶爾會有些漏洞,頓時信心大增,大聲喝吒,湧身急攻猛撲,一時劍光暴現,激蕩有聲,淩厲之極,逼得屈雲連連後退。

白月冷靜地看了十來式,頓時放心了許多,孰不知在他看屈雲劍招的同時,慕容焉卻並沒有看卓鳶的劍式,也拿眼角看屈雲的劍式,這點常人絕對不會如此,但他卻做了,眼下隻等白月出手一擊。

果然……

白月突然出手了,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之中,但見他手中驟然生了一道青朦朦的光華,一閃而住,定成了一柄三尺白練,長劍已然出手。與此同時,慕容焉也“鏘!”地抽出了長劍,那白月斷喝一聲,首先發難,劍走靈蛇,施展開來,卷起一團森寒光華一閃而至。慕容焉一出手,招數竟和屈雲的一模一樣,白月雖然已知道了他的招式,但依然不敢大意,穩紮穩打又試了七招,發現除了兩式外,他的劍術竟和屈雲的大同小異,而且此子因為力道不濟,長劍根本不敢與自己的兵器相接,招式使得有些被動。但勝在‘太微劍法’精妙絕倫,變化莫測,這些招式白月方才雖然看了一遍,但事到臨頭,覺得這兩個少年的劍術實在不俗,若非練得不久而又內力不夠的話,今日想要贏他們還真有些不容易。

一念及此,他心中一喜,突然用了他的絕招‘靈蛇尋徑’,長驅直入急攻上來,一時場下的乞郢部人紛紛驚呼,但見白月手中的長劍罩定慕容焉膻中諸路大穴,隨變而變,如蛇尋徑,靈動非常,繁複變幻,深不可測,僅僅四式,竟一直將慕容焉連連逼退五步,慕容幹虞和獵原等在旁觀戰之人,全都瞧得目瞪口呆,無不驚呼。

那白月眼看勝券在握,又正逢慕容焉右後側有破綻,當下疾遞而至,那知突然間……

慕容焉驟然發難,突然用盡了全身之力,用出了‘太微劍法’中最精妙的守劍式‘九星同爍’,頓如石破天驚,劍攢十花驟然散開,待白月想斜撤卻已不及,心下一驚,但突然想到他內力不濟,心道饒你劍術再高,但內力絕不如我,遂運足內力猛然向劍叢反擊,孰料一劍撲到竟走了個空,心中一駭間,突然眼角處掃見左側一道白練一閃而過,突覺肋下一陣巨痛,一怔間再尋了慕容焉卻已到了自己的身側,長劍輪回定住,而自己的肋下卻多了一道長約半尺的血槽。他大叫一聲,忽然飄身後退,但因為傷處太深太痛,腳一沾地便即痛嗥一聲,砰地倒地,肋下一時鮮血洶湧,長流而下,頓時染紅了半邊襟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