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娜到底是美國人,中文雖然說的溜,但腦子還是和我們土生土長的中國人略微有點不同,聽胖子話中有話,以為在諷刺她,臉一變,目一嗔,就要發飆,我怕他們一言不合打起來不好看,忙從中阻攔。
好話說了一籮筐,二人總算消停了,我把她們分開,一個麵朝東,一個麵朝西,這樣就可以眼不見心不煩。我問漢娜送葬隊伍到底有什麼問題?
漢娜沒有說話,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我看,視頻是通過漢娜耳環上的微型攝像頭即時拍攝錄製的,畫麵中整個送葬的隊伍的成員都表情冷漠,隻有一個老頭邊走邊念經,手裏拿著嵌滿銅片的短棒,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奇怪,漢娜說那是薩滿的巫師。因為這地方古代各種文明交彙,宗教數量眾多,經曆了幾千年的時光,這片遼闊的土地上的每一個人都有了自己的信仰,他們的信仰有的同源異宗,有的同派不同係,差別很大,雖說當地人信奉真主安拉的人多,但有信奉薩滿的一點也不奇怪,二千多年前,薩滿教的巫師足跡幾乎遍布哈密,吐魯番以西歐亞大部分地區。
令人骨子裏麵冒涼氣的是,那毛氈之下白布包裹的屍體居然在動,雖然動作的幅度不大,但是因為角度好,我們可以清晰看見那是屍體的頭在左右擺動,像是手腳被人綁了,怪不得漢娜說這隻送葬的隊伍有問題,那個要被下葬的人很有可能還活著。
送葬隊伍的所有成員的表情一致,全都是冷漠,有點像魯迅先生筆下的看客,麻木不仁。
我冷的要命,問:“那接下來怎麼辦?”
“追。”
“回去。”
胖子和漢娜倒是有默契,可惜觀點完全不同,胖子說:“我們馬上就要行動了,這事是人家民族內部矛盾,我們管不了,也沒必要去管。”
漢娜一甩頭發,半空中飄飛一抹耀眼的金光,“你們老大沒告訴你們,我們這次行動要密切注意當地有無異常,一有發現就要查清楚,再行動。”她的普通話絕對標準,據理力爭,頗有和胖子對著幹的意思。
二叔此前交代的話確實有這意思,但我也不能當麵拆胖子的台,隻好一揮手,“分頭各自行動。”說完,二話不說背著自己的背包就往回跑。
“大爺的,凍死老子了。”
我終於有機會問胖子:“你和那女的怎麼回事啊?”
胖子說:“昨晚喝多了,半夜起來放水,我忽然聽見門口有腳步聲,開門卻什麼也沒看到,但你胖爺的耳朵是何等敏銳,還是聽見樓下有人走動的腳步聲。我怕打草驚蛇,也沒通知你就追了上去,結果被那女的暗算了。”
“那你一大老爺們,也不能撕人家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