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大法巫的蠱王造成謝雨離不孕?”蘭天賜為他倒一盞,做了個請的動作,等南宮醉墨坐定後,蘭天賜開口:“南宮,她腹中的蠱王被朕當夜就引出!”
言畢,輕啜一口手中香茶,在南宮醉墨嘲笑的眼神中,緩緩提醒,“當晚,你就在她的枕邊,朕為她引出蠱蟲時,你想喊刺客,被朕點了睡穴。想來,到了第二日,你隻當是做了一個離奇的夢。”
南宮醉墨倒抽了一口冷氣,對於那詭異一夜,他記憶猶深。
因為,他親眼看到謝雨離浮在半空中,一尺外,一個墨袍的男子雙臂朝前,動作緩慢,眸光專注,微弱的月光下,那如墨的長發無風而動,詭異地令人呼吸停頓,萬物空靈。
他稟著息,看著半空中的謝雨離慢慢動了起來,可那神秘男子的身體與謝雨離沒有任何接觸,卻可以輕易地翻轉著半空中的謝雨離……
“你查了十多年的迷案,現在,朕現在給你答案。當年,是朕將謝雨離引出離開府,並引著她避開東越死士!”
“否則,你以為,以謝雨離的能耐,能逃脫你的掌心?”
這正是南宮醉墨多年尋求不到的答案,他比誰都清楚謝雨離的生存能力。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致力於追查,當年究竟是哪一股勢力成功讓謝雨離脫離他的掌控。
越查,越心驚,尤其是他排除了他身邊所有的懷疑對象時,他依舊找不到答案。
做為帝王,豈能容忍一股未知的力量隱在自己的枕榻邊,如同茂盛的草叢裏,有一隻毒蜥蜴,隨時撲上來咬你一口!
這種感覺,當真不好!
南宮醉墨心思恍動時,仿佛看到那夜男子浮動的發絲下一張與眼前年輕帝王一模一樣的臉,駭然間,蘭天賜已然站起身,俯視著他,眉目間斂著一層極為濃重的不悅,字字句句卻帶清冷:“作為帝王,你比朕的義父適合。但作為一個丈夫和父親,陛下敗得一塌糊塗。你明知野山參對這種心疾隻是一時的續命,長時間服用,非但無益,反而促其死亡,你依舊任謝雨離十年如一日給謝良媛寄催命符。就算你不知謝良媛是你的女兒,但她也是謝雨離的親人,如果謝雨離知道,陛下認為,她還會與你相偕如琴瑟?”
“在此之間,朕曾再三言明,手術前忌歡好,恐怕陛下當此是耳邊風。”蘭天賜根本沒有給南宮醉墨開口的機會,言畢,拂手離去,撩開珠簾時,淡淡再甩一下句,“茉夫人此時正在藥浴,那藥水帶酸質,忌皮膚破損,陛下此前有多盡興,此時,夫人就有多痛苦!”
南宮醉墨嘴角僵住,心中狂咒西淩暗衛。
“皇上,請用膳。”一群宮人揭開珠簾,將熱騰騰的美食擺上後,微一福身,侍立一旁。
南宮醉墨默然一笑,端坐於案前,執箸,在宮人的布菜下,開始慢慢品償聖宴。
直至吃了大半桌的菜,南宮醉墨這才反應過來,謝良媛是他的親骨肉!
南宮醉墨緩緩擱下箸子,許是吃了太多,一種嘔意猛地湧上咽喉,氣血激蕩中,麵龐上浮現一抹不正常的嫣紅……謝良媛竟是他和離離的骨肉?
嗬嗬……這消息帶給他的情緒似乎很陌生!
他緩緩走到一旁的花架,抹了皂角,緩緩地清洗著指尖不慎留下的一點油膩。
洗淨後,又端坐回茶幾邊,腦中,他試圖分析一下,便伸了手,拿起茶幾上的青花瓷杯,上麵的茶水早已冷卻,一旁的宮人小心翼翼地為他倒了一熱茶,呈上,他一點也沒注意到,隻是直愣愣地看著杯中淺綠色的茶水。
很好!他的手很穩,杯中茶水甚至不見一絲晃動。
似乎,不算激動!
或許是因為他不是第一次為人父吧!
他擱下茶盞,掀袍起身,闊步走到宴廳。
迎麵的風與雪讓他腦子突然清醒了幾分,他負手站在廊前,遙看著不遠處在風雪中不停搖晃的燈籠,突然想回憶起他的第一個女兒南宮千潯出生時,似乎也是在風雪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