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此行萬無一失,他這回不僅帶足了死衛,還把連段幹給帶在了身邊,以防連家趁著他不在東越時做些小動作。
事情一茬接一茬,沒個消停過,她倒她,養得如此滋潤,看到他,也不懂問安一句,連姬墨楓看到他時,還會笑一句:皇上,您越發清減了,改天,我帶你去逛逛花樓,滋潤一下。
謝雨離是個缺根筋的,聽了,還道南宮醉墨誇她乖,遂,抬了首,毫無心機地朝著南宮醉墨道:“我有聽你的話,按時吃東西,好好睡覺!”
“你這……傻瓜!”南宮醉墨將她的臉一下扣在膝上,一肚子思念的話,突然一句也說不出來。
謝雨離展顏一笑,討好地捉了他的手,從懷中拿出一個繡香包,怯怯道:“我繡的,送給你。”
南宮醉墨有些意外,挑了轎簾仔細一瞧,雖然繡工牽強,但看得出,針腳處繡得還算均勻,看上去頗費心思,嘴角冷凝之色不沉化開,柔聲道:“誰教你的?”
謝雨離低了首,將臉埋進他的膝間,“青竹說,我繡好了一個荷包,你就會來接我了。”
那聲音,雖與往日沒什麼兩樣,可這一次,偏生他聽出了她語氣中不同尋常的淒惶,突然想起,上回兩人分開時,她那一副被遺棄的可憐模樣,心下鈍痛,俯身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裏,低聲道:“朕不是說過,會來接你,你怎麼回回沒把我的話放心裏。”
謝雨離眸光依舊低垂,沉默良久,仿佛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樣茫茫然,一副不知身處何方的模樣,又撩得他情慟幾分,雖然蘭天賜事前有交待,在做開腔手術前,忌情欲。他還是忍不住親了親她的嘴瓣,探了手,掬起她滿身溫香軟玉,氣息驀地急蹙起來。
或許……他克製些,輕一些,應該無礙。
這一想,不由自主啞了聲,“可以麼?”
謝雨離兩頰滾燙,這是絕無僅有之事,他竟然開口詢問。在以往,無論何時、何地,他想要時,直接攥取。
“疼了就叫一聲!”南宮醉墨輕歎一聲,“好了,我答應你,以後都不離開你,去哪都把你帶上,好不好?”
懷中的人,眨了一下眼,淚尚不及落下,便被男人輕吻進唇中,混著模糊的聲音,“離離,你呀,真的是……長不大了。”
下一瞬,南宮醉墨帶了輕微地力道在她唇瓣上輾轉流連……
一場算不上暢快淋漓的歡愛過後,他神色溫柔地幫著她檢查著身上的衣飾,直到確定沒有一絲不妥後,方拉開了轎簾,讓一廂的曖昧氣散開。
他抱著她,指腹不輕不重地揉搓著她的手,卻發現她的指甲有些尖銳,一瞧,左邊手的指甲還好,剪得平整而圓潤,右邊手就不行了,剪得參並不平,有些地方還尖尖的,很容易刮到皮膚。
腦中微微一晃,南宮醉墨突然想起,謝雨離幼年時,有一次他帶著她在花園裏曬太陽,女孩舒服地偎在她懷中,讓他幫著修剪指甲。
初春午後的陽光如此燦爛溫暖,女孩在他懷中昏昏欲睡,胖胖的小手任由他擺布。
那全副信任,毫無心事的模樣,突然比陽光還蜇人,不由思索,他一下就剪破了她的手指,鮮血從白嫩的手指上冒出來,女孩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哇”地一聲痛哭出聲。
下一刻,他的剪刀就鉗在了她另一隻指頭上,笑得依舊溫柔無害,“不能哭,哭了這根手指就沒了。”
女孩滿眼畏懼,咬著唇瓣,憋足了力量忍住唇腔裏的哭音,而他,卻一字一頓地告訴她,“記得,隻有最親近你的人,才能傷害到你。”
從那以後,謝雨離從不肯讓人過份親近,雖然對人對事天真地近無邪。
而他,自登基掌權後,也是花了數年的時間,方讓她可以在他懷中安睡。
但這僅僅是一方麵。
如果要讓她對她全然信任,甚至相信,他愛她,隻怕這條路還很漫長!
南宮醉墨心頭暗歎一聲,便從一旁的小抽屜裏找出一把小剪刀,耐著心,一點一點地剪去她指甲上的鋒銳。
馬車出了城門,這時候,城門大開,進進出出的百姓不少,見到禁衛軍護著一輛明黃的鑾駕紛紛下跪參拜,其中有不少趕牛羊進城的百姓,禁衛軍擔心馬車驚了畜牲引起不必要的慌亂,便令駕車的侍衛放緩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