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兩個時辰的分別,心卻經曆了數個春秋,此時,那種摧枯拉朽的疼痛遠遠蓋過了謝良媛所能帶給他的。
“阿惜,原諒我,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縱然,這一次,懷中的人她,緊緊實實地存在——
他依舊感到自己手腳冰冷,如同瀕臨死亡的動物,痛苦得連心都要嘔出來。
命運早就將駱玨笙帶到他的麵前,且,他知道了駱玨笙體內帶了鳳南天的血,可他竟忽略了最關健的一步,以致,走了那麼多的彎道,讓她受了諸多的折磨。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畔響起鍾慧低聲的稟報聲,“皇上,桃木樁重新埋好,您還有何吩咐!”
蘭天賜啞著聲道:“護法!”言畢,掀開謝良媛被子,雙手伸出,隔空托起謝良媛……
清晨,雪停,朝霞萬丈,在銀白的天地間鋪了一層薄薄的金光。
謝良媛在男人的懷中醒來時,感到全身髒器深重得如同被漆了一層石漿,鈍鈍地、呼吸和心跳皆無力。
低低地呻吟尚未溢出,蘭天賜已猛地捕了她的唇瓣,這一次,與素日的溫柔不同,竟帶了瘋狂地吞噬力量,仿佛要將她撕吞入腹,最後,血腥之氣盈氣,蘭天賜猛地一驚,端了她的臉便細細查驗起來。
“我好象……爬了一晚的山似的。”謝良媛已習慣蘭天賜時刻做出診斷她身體狀態的動作。
他見她一臉潮紅,但眉宇間輕泄的嫵媚,讓他神經微微緩了下來,低聲撫慰,“別擔心,你昨晚發了惡夢,夢得不安穩,這會方覺得累。”
隨後,舌尖輕舔了一下,最後,發現是自己的牙齦出血,便放寬了心,再次將人撈進懷中,掌心帶了些熱力,按摩著她的後背。
謝良媛感到體內竄起一股熱力,隨著血液流竄四肢麵骸,很快,胸口的鈍痛感消失,蘭天賜象是無法滿足的孩子般,又是一陣鋪天蓋地地親吻。
他雙唇晶涼如雪,在她的眉眼之間反複流連,那帶著抵死糾纏的氣息,讓謝良媛感到有些不對勁。
“皇上,我喘不過氣來!”謝良媛趁著片刻的空隙,委委屈屈地抗議著。
蘭天賜胸口悶悶地笑著,越發收緊懷中的人,仿似要將她揉進身體之中,好一陣後,方抬了首,眸光如同蔓藤,纏繞於她的臉上,直直望著,仿若望進了她的心裏,最後,埋首於她的頸項之上,聲線裏帶了抑不住地輕顫,“我錯了,隻是分別太久,一時忘情……阿惜,阿惜……真好,你在我懷中!”
轉眸,他斂盡所有的情緒,神情溫潤、動作溫柔,所現出的一切與方才天壤之別,眸光淺落,如同無數個他和她一起醒來的早晨。
謝良媛敏感一顫,雙靨如紅霞。
是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都連著三天未曾來看她。
辰時,蘭天賜正陪著謝良媛用早膳時,燕青前來回報,“皇上,南宮醉墨領百名死士臨近皇城三十裏外,衛揚將軍已聞訊攔截,請皇上示下。”
蘭天賜微感訝異,南宮醉墨果然老謀深算,不過是上回成功潛入過一次西淩皇城,這一次,就能摸清門道,居然能帶著近百名的死士悄無聲息地臨近西淩皇城。
由此看來,連秋白想借連家奪了南宮醉墨的天下,顯然也是癡心妄想。
“燕青,你即刻派人以帝王回鑾儀仗迎南宮醉墨進皇城,並代朕傳個話給南宮醉墨,東越所有死士不得進入距皇城十裏地內,護駕由西淩暗衛接手。至於謝雨離,南宮醉墨可自行選擇他是親自來謝家接人,還是由朕派人接謝雨離入醫衛營。”
因為手術是在暗衛營進行,為避免暗衛營地點暴露,蘭天賜自然不允許擅長追蹤的東越死士靠近皇城半步。
“屬下遵旨!”燕青離去。
“醫衛營”三字重重一撥她的心弦,她感覺心髒強烈一震,突然忘記呼吸、忘記思考,也忘記了咀嚼她嘴裏咬了一半的青箏,就此擱了箸子,“皇上……”腦子裏一片空白,那種感覺有點象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