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昱反倒輕鬆地向後一靠，說道：“我可給過你機會，是你不珍惜的。”
很奇怪，他的話平淡沒有絲毫威脅的意味，但在方媛聽起來確實濃重的不安。
這時白天昱拿出一隻錄音筆，白天昱打開開關，清晰的聲音傳來。
“我警告你，必須把黎良洛的屍體銷毀，我知道你想什麼，這種時候我勸你老實點兒，不然別怪我不顧情麵！”
“我把他留下隻是為了保障我的安全，我怕一旦我將屍體燒了，才不會安全。”
“你想走白顏萱的老路？”
“嗬，你敢嗎？一旦我出了事，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大公無私，偉岸無比的廳長真正的嘴臉。到時候，丟烏紗事小，你背後的那幫人也不會放過你的！”
“方媛，你真要做這麼絕！”
“怎麼，蔣廳長還想威脅我嗎？”
“嗬嗬，我不威脅你，但我也勸你好自為之！”
錄音戛然而止，但白天昱知道，這已經足夠。
白天昱說道：“一開始我不知道真正的奸細是誰，仔細盤查下來發現似乎每個人都有嫌疑，驗屍室的密碼除祁熙茜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在這裏，你做了個很好的障眼法給我，屍體丟失的那天你申請要和我去東齊橋的現場勘查。”
“你想在潛意識裏告訴我，你的不在場，但實際上，到了現場後，我和你就分開調查，整整兩個小時。在這兩個小時裏，你去了哪裏恐怕隻有你自己清楚。”
“白顏萱刻意強調她和蔣政的關係，於是你就懷疑了，你怕蔣政拋棄你這個眼線，於是本該那天就應該被銷毀的屍體卻被你藏了起來。同時你告訴了蔣政，讓他不敢輕易動你。”
“至於屍體藏在哪。嗬，現在是夏天，如果沒有良好的設備保存，屍體根本不能挺過多長時間就會腐爛。醫院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於是你買通了醫生……”
“想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你藏在醫院嗎？”白天昱問道。
方媛當然不可能回答，於是白天昱說道：“你的檔案上寫的是獨生子女，後來卻憑空出現了一個哥哥，還有一個從小患有先天性心髒病的侄子。”白天昱諷刺道，“看來你真是把我們警察當傻子了。”
“白顏萱在太平間看到了你，也找到了黎良洛的屍體，於是你就派人追殺她，並且連夜將屍體換了出來。”
白天昱拿出一個袋子，舉在方媛的眼前，“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凶手一定要偷走黎良驍的屍體，一開始我以為是他的身上藏著什麼秘密，而且這個秘密關係到凶手的身份。直到這份新的屍檢報告出來我才明白，原來當初的那份屍檢報告早就被你掉了包。”
“你篡改屍檢報告企圖混淆視聽，將警方帶到一個截然不同的誤區！”白天昱有些咬牙切齒。
方媛從剛剛就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
白天昱氣憤道：“你知不知道，三天前白顏萱也坐過你這個位置，你知不知道，她的人生就要被你毀了！”
方媛聞言終於抬起頭，隻見她以同樣帶著狠意的目光看著白天昱說道：“毀了又怎樣？她憑什麼從出身就什麼都有，像她那樣的人，毀掉的越多越好！”
白天昱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她是你的同事。”
方媛有些瘋狂的笑道：“同事算什麼，為了蔣政我可以什麼都不在乎。”
“你和蔣政什麼關係？”
方媛此時卻意外地冷靜下來，她平靜的對白天昱說道：“隊長，一份錄音不足以定我的罪的，上麵的都是你的猜測，我和蔣政也沒有關係。”
審訊室隔壁的一間屋子裏，顯示屏上將白天昱和方媛毫無遺漏的錄了下來，此時顯示屏前坐著一個女人，她的手腕被牢牢地拷住。
旁邊，廖瓊站立著目光鎖住顯示屏。
坐著的女人開了口，“廖隊，讓我和她說幾句吧。”
廖瓊很為難，“小白，讓你在這裏看已經是破例了——”
女人輕笑，“破例一次也是破，兩次也是破。”
廖瓊聞言無奈搖頭。
站在審訊室門口，白顏萱看了看手上的金屬光芒，堅定決絕的走了進去。
看到她的到來，白天昱和方媛吃了一驚，但很快兩個人就緩了過來。
白顏萱看著白天昱說道：“我要單獨和她說幾句話。”
白天昱想了想，走了出去。
審訊室就剩下方媛和白顏萱兩個人。
白顏萱自嘲一笑：“可能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審訊室坐的兩個人都是犯人。”
顯然方媛沒有心思和她打趣，她雙目警備的看著白顏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