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昌遇上本以為意氣風發,結果也同樣鬱鬱不得誌的柳毅。
於是勸他轉而學習陰陽異術。
“我先讓你見識見識實實在在的,縮地成尺。”公孫昌說完,施展秘術,兩人沒走多少路,已經到達山頂。
“山頂,這真是山頂,我一定是在做夢。”柳毅半醉半醒。
“好,現在讓你看看撒豆成兵。”他從口袋中拿出特製豆,口中念念有詞,拋灑出去,真變成很多軍人。
“哈,這夢越來越離譜了。”喝高了柳毅一直搖頭晃腦,深信自己在做夢。
“要是我學會仙術,還能折紙成鳥,鳥渡山海,禦劍飛行,一日千裏。”酒喝多了的公孫昌也盡情顯露秘術,在山頂無人的地方,毫無顧忌。
“現在我演示下風雨雷電。”公孫昌拿出符文,念道,“風來……雨來……雷來……電來。”
直到一場雨淋濕,柳毅才清醒了點,落湯雞一樣抖了抖。原來不是做夢,他真能呼風喚雨、撒豆成兵!
“大哥,這太神奇了,你怎麼學會這些的?簡直比那些道士還厲害!”柳毅驚怖於他的巨大變化,簡直就像妖道。
曾經最風光的故人柳毅五體投地羨慕,給了他巨大的心理滿足,幾十年的失意一下子得到了補償。巨大的寬慰,引發狂喜,讓他得意忘形。
“你想學嗎,可以教你啊,不過得看你天分。”
“好,請大哥一定教我。”柳毅說完就跪倒了。
“縮地成寸”比“縮地成尺”還要高深,長安到洛陽城南約四百公裏,普通的馬要跑上四天,即使千裏良駒也要整整一天。兩人朝發夕至,跨山川、渡河流,比千裏駒還稍微快點。體驗著風馳電掣、一步一景的極速感覺,兩人興奮地大叫。
“終南翠屏環侍列,三峰鼎立插青冥,真是豪氣幹雲啊!前麵想必就是翠華山了,長安到了。”公孫昌遠眺秦嶺北麓山崩形成的巍峨翠華山奇觀,感慨地說。
“也隻有我們這樣一日之間行遍千山萬水的人,才能真正領略險峻中的奇偉,真是氣魄恢弘啊。”裹足在小縣城十年的柳毅,驟然見識異樣天地,頓生“敢叫日月換新天”的豪邁,“大哥,不如我們登上這傲視天下的翠華山山頂,做一回古今第一人。”
“好是好,不過沒學過仙術,上山還是比較幸苦的。”
“不怕,我們已經比一般人輕鬆幾十倍了,很不錯了。”
“那好吧,就做一回古今第一人。”
“我還有個好主意,登上山頂後,我做畫,你做文章記錄。”
“好!”
《人卷》中采集草藥、仙藥部分也涉及了如何跋山涉水,登臨險峰,雖然沒有《天卷》中記載飛行那麼好,但是上個山峰難度就像登個小山差不多了,這《太平要術》帶給他們不同的人生境界。
翠華山山巔,雲海縹緲間,兩人如世人傳說中的神仙一般,欣賞著如在眼前的落日,舉杯相慶,繪下溫情的落日、漂流的雲海、渺小的長安,記下一日的景觀、奇遇。
第二天,輕鬆逛遍長安城,歲月悠悠的鎬京遺址、烽火綿延的兩漢長城、飛流二百米的高冠瀑布等等。兩人意猶未盡,看見前麵的大酒肆客人都要排隊,於是也去湊湊熱鬧。大城市的酒肆就是不一樣,僅大小就是普通的十倍,有獨處幽靜、私密自由的雅座包廂,有群處熱鬧、集中娛樂的閑座,有設計了亭台樓榭、假山流水的靜飲廳,有琴韻古箏、茶藝棋趣的靜娛廳,有鼓樂伴奏、歌舞助興的動娛廳,有評書說唱、引人入勝的動飲廳。他們兩人選擇了最熱鬧的動飲廳,那裏的說書人正講“義盜傳說”,同時在場的有“劍癡”燕赤。
柳展雄的敢於抗爭,不隨波逐流吸引了他們,聽到精彩處,同聲叫絕,同時拍案叫絕的有燕赤,三人就這樣不期而遇了。
“大哥,我要辭掉縣丞。”柳毅堅決地說。
“這麼突然,你不是一直覺得做個縣丞終老也很好嗎?”公孫昌實際上等的就是這句話,渾渾噩噩三十年一朝醒悟的他要搭救這位兄弟。
“我還要改名字。”
“什麼名字。”
“叫柳展雄。”
“你是說……”
“不錯,我要學盜祖。”
沒料到,到家裏就發生了禍事,真是逃不過“福禍相依”。
“你終於來了。”家裏忽然出現兩個奇醜無比的人,醜到無法相信世間會存在這種人,來自地獄一般,劍眉、怒目、塌鼻、歪嘴、齙牙、尖嘴、猴腮,咋看起來隻有眼睛是完整的。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公孫昌覺得這兩人不懷好意。
“我們陰陽師乾天坤地,想問問你這個青銅鼎是你賣出去的嗎?”自稱乾天的陰陽師相對矮弱,坤地相對高強,乾天指著坤地手中的青銅鼎說。乾天的聲音尖銳,鬼叫一般,根本不像人在說話。
公孫昌一眼就認出了是當初窮苦時被迫轉手的青銅器,預感不妙。
“恐怕就算你翻了屋頂,也無法找到,他在這羊皮上施了幻術。”乾天微閉眼睛,心中默念,“乾坤陰陽,五行幻術,解。”
三條蛇變成了羊皮卷。
乾天走到公孫昌麵前:“看來你已經學了陰陽術。”
右手五指攤開,朝著他念念有詞。他知道這是下咒呢,就本能用咒術反彈,正好彈到隨從身上,“嘭”地一聲爆炸,隨從粉身碎骨。
“看來不簡單啊。”乾天右手一拋,明明什麼都沒有,快到時變成了一團火焰,令人猝不及防。但是他還是失算了,被烈火擊中的是另一名隨從,隨從嗷嗷叫,痛得在地上打滾,伸手向乾天求助,很快化為屍骨!好厲害的邪術。
“移花接木!他連這個都會了。”
乾天正要去查找公孫昌躲在哪裏,這時上空中猝然“煙花”爆裂,灑下片片藍色粉塵。
“奇幻煙霧,都屏住呼吸,不然會因為幻覺而癲狂。”乾天說的太晚了,已經好幾名隨從“忘乎所以”地跳起舞來。
公孫昌到達妻兒身邊,點暈兩名持刀的漢子;“別怕,我來救你們。”妻兒朝他笑,那笑好陌生,陌生得極度詭異。
“你們……”公孫昌還沒說完,已經發現兩把寶劍插入他腹部,繼而一陣劇痛傳來。
“哈哈哈,你知道用幻術,難道我們就不會嗎?”乾天仰天狂笑,“你仔細看看他們到底是誰?”
這兩個人哪裏是妻兒?分明是麵目猙獰的殺手。
“至於你妻兒,他們早就死了,凡事接觸過這三卷陰陽術的人,都得死。”乾天一示意,原來帶過來的人都被殺了,他說話還是那麼淡然。
“你這畜生,我跟你拚啦。”公孫昌咬牙切齒,原來按住傷口的手,反而狠狠往裏紮,雙手全是鮮血,慘淡地笑著。再將鮮血塗到符咒上,向衝上來砍殺他的丟去,沾了血、施了咒的符文,貼到人身上,那人立馬爆裂而死。
“大血咒,想不到連這個也會,這麼大威力,都快超過練了三十年陰陽術的我了。好,來一場豪雨。雨來!”乾天說完就有一場傾盆大雨朝公孫昌澆去,衝刷光了他身上的血水。
受了重傷還擴大了傷口公孫昌不可能再自殘身體,放大血咒了。
“戰神附體!”公孫昌施展妖術,瞬間變成一個劍術高手,刀光劍影之間,將圍攏而來敵人砍草芥似地消滅。
“我來會會你這個戰神。”坤地原來不僅通陰陽術,更是武術高手,能跟戰神附體的公孫昌打得不分上下。
周邊的人不敢近前,因為每個近前的人都被他們的劍風刮傷。周圍是電閃雷鳴、狂風暴雨,房屋都倒塌了一角,但這些都無法遏製公孫昌的狂怒。
“靈力加身!”乾天看他們難以決出勝負,而戰神附體的公孫昌還占點上風。就將陰陽靈力加成到坤地身上,令他實力陡增。
戰神附體的時間顯然是有限的,時間到的瞬間,公孫昌被彪悍的坤地接連劈中三劍,鮮血狂飆,“噗”地倒在血泊中。
“相公!”
“爹!”
公孫昌倒地的瞬間,真正的妻兒出現了,聲嘶竭力地呼喚他。公孫昌的血淚混在一起,令他更絕望的是,臨死前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人正要舉劍砍衝出來的妻兒。這是他看到的最後一幕。
“嘭”地一個大爆炸,乾天坤地一片混亂,柳毅出現救走了他。
……
“呼呼呼!”公孫昌驚坐起,發現又是做噩夢。數年了,這件慘痛的事情成為揮之不去的陰影。
“大哥,又做那個噩夢了,三年了,你隻有放下這個心結,才能去報仇。”柳展雄說。
“不,不要報仇,展雄,我隻要他們活著。”公孫昌像個受了極度驚嚇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