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麵十多米處,立著一塊出租汽車乘車場的牌子。立夏子毫不遲疑地向出租汽車場走去。那裏停著幾輛空車。乘車的人寥寥無幾,大概是因為行李還沒有存好,大部分乘客還沒來得及涉足此地的緣故吧。
這倒給立夏子提供了便利條件,她就可以順利地乘上車子,跟蹤雪乃那輛車了。
“是到劄幌去嗎?”
一個穿毛衣、涼鞋的年輕人走到瀧井和立夏子跟前問道。這一定是個在旅遊地才能看到的無照營業者。
瀧井剛要搖頭,突然又改變主意,問道:
“能追蹤那輛出租車嗎?”
他用下巴暗示了一下裝著雪乃行李的黃色汽車。
“OK!”
兩輛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向千歲市郊駛去。洋槐構成的行道樹,給帶有地方風貌的街道,增添了不少綠的色彩。
不久,前麵的出租車駛入了高速公路。
路上行駛著為數不多的幾輛車。在寬闊的丘陵間,道路就像一條灰色的帶子筆直地伸向遠方。突然前麵的車子加速了,時速大概有一百公裏,後麵的車也不服輸地追了上去。
“還是去禮幌!”
兩眼瞪著前方的瀧井說道。
“北海道熟悉嗎?”
“熟是不熟,但劄幌還是來過兩、三次。”立夏子回答。
茫茫草原泛著一片黃色,農田裏的稻子已經收割完畢,幹燥的土地裸露出來。用鐵皮做屋頂的像飼料貯藏庫的木製平房和農舍,星星點點地散落在道路兩旁。
窗外的風呼嘯著,使人情不自禁地聯想到徹骨的寒意。
此刻,立夏子突然想起,在大城山的汽車路上,那時雪乃他們不就是這樣窮追不舍地緊隨著朝永和自己的車嗎……
大約十五分鍾以後,車子駛出高速公路,進入了劄幌市。
立夏子也不知道車子往哪個方向開,在接近市中心的時候,交通變得擁擠起來,時間已近十一點,交通的高峰時刻開始了。
時間越長,跟蹤也就越困難。雪乃打算到哪兒去呢,真是無法猜測,因為車子始終是高速行駛,沒有要停車的跡象。惱火的是在兩輛車之間夾進了其他的汽車,剛想要追上去,交通信號又變了。
司機伸了伸舌頭。
“紅燈亮的真不是時候。”瀧井嘟噥道。
“不知道她去的目的地,是很難在這樣的環境下追蹤的。”司機抱怨道。
立夏子“啊”地小聲叫了一聲,好像突然間想起了什麼。
“什麼?”對立夏子的這一舉動,瀧井也感到驚奇。
“東亞國內航班……”
“嗯?”
“雪乃在羽田機場,在乘來劄幌的飛機之前,在東亞航空公司的售票口好像說了什麼話,所以,也許……”
“如果是東亞航空的話,就在丘珠啊。”
司機說道。
“轉到那邊去嗎?”
他已經感到跟蹤是件很麻煩的差事了。
“嗯……”
瀧井很猶疑,這段時間,和前麵的車子已經拉開了很大的距離。
“請往那邊開吧。”
於是,車子向岔道拐去。
“在劄幌市的東邊有個丘珠飛機場,東亞航空公司的短程飛機就從那兒起飛。”
瀧井向向立夏子解釋道。
雪乃從劄幌還往哪兒飛呢?……現在隻能打賭了。
一出市區,又是一派農田和工廠的景玫。挺拔的白楊樹上,黃燦燦的樹葉在風中颯颯抖動著。
十一點五十分,瀧井一行到達丘珠機場。
這裏比千歲機場小得多,人也很少。兩個人下車後,來到候機大廳,沒有見到雪乃的影子。立夏子向瀧井投上不安的目光,瀧井便示意立夏子,一起來到小賣部旁邊貼著飛機時刻表的地方。從表上得知飛機從這兒可以飛往函館、釧路、女滿別等地。他們將臉轉向飛機售票處。遠遠地看見那裏掛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女滿別12,45、正在售票”。
“女滿別?……”
立夏子不由地問。
“綱走的旁邊——”
剛開口說話的瀧井,突然兩手按著立夏子的雙肩,讓她趕快蹲下。因為他看見雪乃小跑著來到了候機廳。
雪乃從皮包中一邊取錢,一邊向售票口走去。辦好了乘機手續,隨即加入到了正麵檢票口那人數不多的行列中。離休息廳有十米左右的跑道上,停著一架塗著白、黃顏色相間的YS11客機。
“你先等一下。”
瀧井說完,就朝售票處走去。同售票員簡短地問答之後,從上衣口袋裏取出錢夾,把原來買好的兩張飛機票退掉,換成了馬上就要起飛的登機證,然後回到立夏子的身邊。
“上飛機吧。”
兩人迅速穿過了隻有一個服務員的檢票口。
這是一架隻能乘五、六十人的螺旋槳飛機,現在被雪乃發現的可能性就大多了。為了隱蔽自己,瀧井彎著腰鑽進了艙機。座位不是對號入座,他立刻坐到了第三排的空位子上。立夏子也隨其坐下。不一會兒,艙內的座位幾乎都坐滿了。
“她坐在什麼位置上呢?”立夏子小聲問。
“在很靠後的地方,我看見一個人很像她。”
瀧井不動聲色地回答,他緊張、不安地一直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