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麼可能。朕不是送給了常愛卿五顆仙藥,這五顆仙藥可保人起死回生,怎麼常愛卿還會出事的?”
蘇黛心裏也在懷疑,她心裏一直在想這五顆藥裏是不是被人動了手腳,不然的話,常風亭雖然有傷,但是還不至於會死,可是吃下了這五顆丹藥,前四天還好好的,第五天卻突然暴斃,這很容易讓人想到是有人要暗害常風亭。
至於是誰,蘇黛不太相信是皇帝,不過其它的大臣的可能卻相當之大。
常風亭回到島內,是二品將軍,手中又握有天地會的數萬人,皇帝如果要進攻大玄的話,肯定會重用常風亭,這會對某些現在的當權官員產生不利,有人想除掉他也不奇怪。
政治本來就是醜陋肮髒的。
蘇黛說道:“臣也不知道,恩師昨天吃下了第五顆丹藥後不久,就突然病發,時間不長就去了。”
“唉,想不到常愛卿居然會這麼早便離世。著吏部草擬常愛卿的諡號,追封常愛卿為一等公爵,授一品將軍職。”太監領命出去。
皇帝一欠身,突然低聲說道:“段愛卿,你快告訴朕,這隻烏龜要怎麼訓練才好!”
蘇黛幾乎跳起來衝上去給這個皇帝一拳——真是枉了常風亭忠心耿耿的保他了,常風亭屍骨未寒,皇帝居然連樣子都不裝一裝,就來找他這個常風亭的弟子討教怎麼訓練烏龜,天底下還能有比他更為荒唐的帝王麼?
蘇黛直起腰來,直視皇帝:“陛下,請恕臣戴孝在身,不能再為陛下逗烏龜了。臣告辭,為恩師守靈。“
說著,蘇黛也不等皇帝說話,自顧自的立了起來,退出了閣外,直奔出了宮,走回將軍府。
皇帝見到蘇黛的態度,先是一愣,直等蘇黛走了才反應過來,抓起桌上的那隻烏龜,啪的摔在地上。
那隻烏龜晃晃悠悠的想要再爬,可是卻已經被摔的不辨方向!
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
成洲大泛圍地區出現了水災,也出現了流民。
蘇黛為常風亭披麻戴孝,為他出了殯。
對於常風亭的感覺,蘇黛有些矛盾,常風亭對她來說,還算是不錯,甚至蘇黛也把他當成是師父來看待,隻是心裏還是說不出的矛盾。
常風亭死而封公,官封一品,而其喪事規模,至於不低於一個普通的郡王,也許在旁人的眼中,皇帝對他真的算是不錯了。
可是蘇黛卻知道,就在常風亭還沒有入土的時候,皇帝就幾次派人召蘇黛進宮。
蘇黛都給拒絕了,她以有孝在身為由,並沒有遵從皇帝的旨意。
等到常風亭的屍體入了土,皇帝又是連續的數天來召蘇黛,蘇黛仍然是那個理由——師父去世,至少要守孝三年,天地君親師,徒弟為師父守孝,天經地義。
而且,因為常風亭的死,瓊兒做為義女也要守孝,瓊兒不會再來找他同房。
連續的數天,皇帝的旨意都被蘇黛給拒絕了。
皇帝貴為九五之尊,哪怕僅是一個彈丸之地的皇帝,他也不能容忍有人對他的權威表現一點的反抗。
常風亭的頭七過去,成州的流民也開始有了愈演愈烈之勢。
終於這一日,一個太監進了將軍府,板著臉,喊道:“三品將軍段幽接旨。”
先前的都是口諭,這一次卻是成了聖旨。
蘇黛連連忙跑到院子裏跪好。那太監仍然板著臉,說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近來各地流民四起,海疆亦是多事,今特命三品將軍段幽為海軍三部將軍麾下效力,為朕分憂,欽此。”
蘇黛跪在地上:“臣有孝在身,實難遵旨。”
那太監冷笑了一聲:“段大人,如今陛下可是下了旨,你縱然有孝在身,難道就不思為國分憂了嗎?即便是依天地君親師來說,君亦在親和師之前,哪有為守孝而不遵聖旨的道理?”
隨著太監一起來的,還有著不少的禁軍,殺氣騰騰,蘇黛知道皇帝真的動了怒,肯定是想借這個機會把自己除去。
這一次又和先前不同,先前皇帝要傳蘇黛入宮為他馴烏龜,蘇黛不會同意去,而現在呢。蘇黛本來就一直在想著如何才能逃出成州,沒有了常風亭,她又成了一顆無根的野草,隻要一有風吹草動,她就將會被連根拔起,而如今皇帝下了這道旨意,讓她到海軍上任,這倒使蘇黛有了一個好機會,或者是逃走,或者是在海軍紮下根——畢竟她這個三品官員,到了海軍三部裏,應該級別也不會低。
蘇黛無耐的接了旨,太監看了蘇黛一眼,冷笑著說道:“段大人,陛下說了,請您在明天午時之前離開新京,即刻到海軍三部上任,如有推遲,格殺無論。”
蘇黛不卑不亢地說道:“是,臣知道了。”
太監帶著禁軍又得意洋洋地退走了。
蘇黛捧著這張黃色的旨意,也冷笑的回了屋子。
碧珠等也聽到了有人來傳旨,她們不便現身,見到蘇黛回來,都同說道:“小幽子,你真的要走嗎?”
蘇黛看了一眼這聖旨,隨手把聖旨甩到了桌子上,說道:“不走還能怎麼辦?這個狗皇帝是盯上我了,大約是這些天叫我入宮我一直沒有去,所以才想要對我下手。哼,我偏不信了,他們把我送走,倒正合了我的心意。”
瓊兒也是一身縞素,說道:“小幽子,你到哪裏,我也去。”
蘇黛看了看瓊兒,說道:“瓊兒,皇帝已經讓我走了,我不得不走,可是你做為師父的義女,自然還應該為師父守靈。”
瓊兒說道:“不,小幽子,我也知道。你得罪了皇帝,皇帝這次對你下手,肯定不會隻此一次,後麵還會有接連不斷的動作,而且我們這個將軍府,怕也不會安寧,我要守在你的身邊,為你分憂。”
蘇黛本來是想著更要借著這個機會,離開這個瓊兒,那樣單自己和碧珠她們幾個,也就安全了,可是瓊兒說的也很對,調她離開新京,僅僅是第一步,後麵皇帝肯定還會有其它的動作。
真想不到常風亭是為了消滅靈蛇宗,而把這隻烏龜獻給皇帝,卻引來了這許多的事端,他自己身死不算,恐怕他這將軍府的眾人怕也會樹倒猢猻散吧。
蔡蓉說道:“小幽子,我看就把瓊兒也帶走吧。她留在府裏,真的不太合適。”
瓊兒聽到蔡蓉這麼說,對蔡蓉報之以微笑,碧珠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蘇黛點頭說道:“那好,你們都收拾一下,皇帝的旨意是命我在明天午時之前離散開新京,我也不想等那麼久了,我們即刻離開,也省得他們再給我們來一刀。”
幾女都下去收拾,很快都又扮做男裝,而蘇黛又把將軍府交給了老管家常福,囑他按時給常風亭上香。
道路泥濘,時不時可以見到衣衫襤褸的流民經過。
蘇黛幾人的衣著雖然也很樸素,不過相比於這些流民來說,倒還是顯的“光鮮”了不少。
從吏部領了文,幾人從新京出來,已經走了五天多的時間,總算是趕到了大成海軍三部。
在這一路之上,蘇黛等人遇到的流民不下百起,其中也有對蘇黛幾人產生了邪心,想要搶劫了蘇黛幾人的座騎的,對於這些流民,蘇黛僅僅是教訓一下,甚至有些看著老弱病殘較多的,蘇黛還取出了身上的銀子,送給他們。
這是已經看到了海軍三部的大營。
海軍共分為四部,分駐東南西北,其中先前常風亭帶著蘇黛見過的海軍二部大將李克光駐在成州的北端,主要是防犯靈蛇宗和再極北的倭國;因為這兩部相對對於成洲的威脅不大,所以人數不多,李克光也是四品軍官;海軍四部在成洲島的最南端,是為了防犯雲夢國及其它南海一些小島上的勢力而存在的,人數同樣不算很多,海軍大將亦是四品;海軍一部和三部駐守在西岸,主要的防犯目標就是大玄朝及征東巡海公,因為這六十年來,大玄朝和幾代征東巡海公一直把滅掉成洲朝廷做為首要目標,所以這兩部是兵精將猛,其大將都是二品。
這比蘇黛要高了一品。
不要小看這一品,在軍中,這一品的官職,可是決定一個人的生死的。
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假如蘇黛在此違反了軍規,海軍大將是有權力將她處死,正所謂是先斬後奏。
在到達軍營外百裏,已經有軍營的探子探明了蘇黛等人的動向,早已經向海軍三部大將趙易非通報。
蘇黛帶著碧珠幾人到達了營門,就見營門之內刀槍森林,旌旗招展,持著大刀長矛的海軍士兵分列兩旁,矛頭映著太陽閃閃放光。
好一副威殺的場麵。
碧珠拉了拉蘇黛的手,示意蘇黛不要再進去了。
可是蘇黛隻是向她一點兒頭,示意沒有問題。
這點兒對於其它像蘇黛這種年齡的人,也許可以形成很強的威懾了,可是對於蘇黛卻不同了。這一世見的大風大浪不必說,就是在前一世,蘇黛也曾經代替過元首出席幾國聯合閱兵,那場麵,不知道比這裏要強大了多少倍!
蘇黛等人下了馬,走到了軍營門口,就聽到營中士兵齊聲大喝:“休得往前,軍營重地,再往前一步,格殺毋論!”
蘇黛從馬上取下了包裹,取出了裏麵的一顆金印,雙手捧過頭頂,大聲喝道:“三品將軍段幽,奉聖命前來海軍三部就職!”
這顆金印在陽光下,也是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報門而入!”營門口一個小軍官看都不看蘇黛一眼,就張嘴喝道。
一般來說,報門而進是對人的極大的不尊重,何況剛才蘇黛已經報明了身份,手中又捧著這一顆金印,金印是三品以上官員的象征,此時的三宮武將,基本已經相當於後一世的上將了,這是極高的身份,能授到三品的,少之又少,而這一個小小的營官,居然對蘇黛表現出了極度的不耐煩,不必多說,肯定是這三部的海軍大將趙易非授意他們幹的。
蘇黛冷哼一聲,心中想道:皇帝因為不肯入宮的事情而怨恨我,估計更想借著這位海軍大將除掉我,那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好,你們既然要我報,那我就再報一次就是了,這可是你們自找的!
想罷,蘇黛臉上帶出了一絲冷笑,雙手仍然捧著這一顆金印,暗暗地,無上功德經已經運了出來。
因為此時正是日上中天,陽光極為強烈,蘇黛體內的雲月靈台經和明月玄功雖然可以施展,但是無疑都會受到太陽限製,這還不如她幹脆施展無上功德經。
三十萬功德,雖然已經有二十萬用於保命沒有了,但是還有無上功德經根基上的這十萬功德。
這十萬功德亦是非同小可。
沒錯,蘇黛是不能運出這十萬功德來攻擊別人,但是這十萬功德並非是真正的消失不見了。
如果說蘇黛身上的玄功是一所房子,那這十萬功德就是地基,它已經被深深的埋到了地下,不為眾人所見,但是它是真實在存在的,並且這使得蘇黛本身的實力極大的進步。
無論是從身體,還是玄力的角度上來說,這十萬功德對蘇黛的幫助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的。
蘇黛的無上功德經運起,大喝了一聲:“三品將軍段幽,奉聖命前來海軍三部上任!”
聲如虎嘯狼號,又如陰雷滾滾,大浪滔滔,這次在營中站立的士兵無一不是百中挑一的好手,正是海軍大將為了給蘇黛立一個下馬威來而的,可是這些人終究都是士兵,終究身上的玄力不足,很難說能與蘇黛的這種十萬功德對抗。
如果沒有準武聖的能力,要想拆掉蘇黛的“地基”,是幾乎不可能的,而沒有武者以上的能力,想要抵擋蘇黛的這一吼,也幾乎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