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將這金盒放在了常風亭地榻上,對常風亭說道:“常將軍,這是聖上的恩德,咱們做臣子的就接受就是了了,他日還要用身體為陛下出力呢,您說是不是?好了,我不打擾了,我這就回去把常將軍蘇醒的消息通知給陛下。常將軍保重。哦,今天是的日子正好對應金,常將軍一會用溫水送下那顆黃色的藥丸就是了。”
太監退出了房間,去稟告皇帝。
蘇黛把他送走之後,也拿起了這個金盒子,這盒子倒是沉甸甸的,十分壓手,顯然是十足金。蘇黛玩弄著盒子,打開又合上,合上又打開,對常風亭說道:“師父,這藥好不好我不知道,不過這個金盒子倒是不錯,他日沒有錢了,還可以換幾個錢花花。”
常風亭說道:“你這孩子,終究是本性難改。你隻知道這盒子是黃金做的,可是你知道不知道這五顆藥也都是價值連城?”
“哦?這五顆藥好像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嘛。”
常風亭搖著頭,似乎感覺應該給蘇黛補一補課了,從蘇黛的手裏把這盒子拿了出來,再次打開,翻開了黃綢布,指著裏麵的珠子說道:“你哪裏知道這五顆丸藥的珍貴。你看這顆紅色的,這顆叫做朱雀心,雲夢國有一種鳥叫做朱雀,最擅長噴火,而取一雌一雄兩隻朱雀,用他們的心合在一起,可以煉成這種丹藥;你再看這白色的,這是白虎肺,是取自如今玄國鎮西護國公柳少澤轄地與萬斯坦國交界之處的西昆侖山上的白虎,白虎擅長於馭雷,屬金,殺之取其肺而做成;
這顆黑色的,乃是取自如今羅刹國境內的北海,北海中有一種魚叫做鯤,鯤屬水,取其腎而做成;這顆青色的,取自東倭國,東倭國有一種大蛇,屬木,殺之取其肝而成;這顆黃色的,是取自大際的萬仙山,仙山上有一種地行龍,屬土,殺之取其脾而做成這顆藥丸。之後又是無數道的工序,切不說那工序之繁複,就是這五種藥材,想要找齊,也是不容易的。”
蘇黛聽到暗暗地歎舌頭,她是真沒有想到這五顆平平常常的藥丸居然會這麼繁複,居然包括五行、五獸、五髒,按常風亭說的,別說是抓那五種仙獸了,就是從東倭到西域,到北海,再越過南海到達雲夢國,這來來回回所走的路就有數十萬裏,要是由一個普通人走,恐怕一輩子都走不到這四個地方,何況還要遠隔東海南海。
常風亭歎道:“隆恩浩蕩,隆恩浩蕩啊。常風亭敢不效死力?”
蘇黛心裏也想道:“這也難道常風亭會忠心朕朕,這個皇帝雖然昏庸,但是對臣下好像還是不錯的,這麼珍貴的藥居然都肯給常風亭用。”
正要說,突然門又一響,那個太監又進來了,向常風亭說道:“常大人,實在對不住。剛才陛下說忘記了一件事情,又讓我來告訴常大人。這五味藥服的時候,相生相克,大人可以切記了,服用白色金屬藥的時候,千萬不可用火燒開的水來服,火克金,對大人的身體不利;服下青色藥的時候,不可金屬裝過的水服用,金克木,對大人的身體不利,服下黃色藥的時候,不可用見過木質東西水服用,木克土,對大人不利;服下服下黑色藥的時候,這個嘛,最好用水氣新凝的水服下,土克水,對大人不利,服下紅色藥的時候,可用特治的油服下,不可用水,水克火,對大人不利。”
蘇黛聽的頭都要變大了,這一大堆利不利的,幹脆說不要吃藥了豈不是更好?這些水上哪裏找去?
常風亭說道:“多謝公公,在下省得。”
太監又嘿嘿地笑道:“陛下聽大人找這五種服藥的水不方便,所以又讓我跑了一趟,用這五色瓶的水與之相對應的藥分別服下,便可以治好大人的病了。”
蘇黛聽到額頭又冒出汗來:
你既然拿了吃藥的水來,直接拿出來就行了,何苦再說這麼一大堆亂七八糟的?
常風亭說道:“謝陛下隆恩。”
蘇黛走過去,接過了這五色小瓶,將給了常風亭。太監又告辭退下。
太監走後,過了不久,常風亭又說道:“小幽,你拿過那顆黃色的藥和那個黃瓶子,為師服下。”
蘇黛取出了藥丸和水瓶,遞給了常風亭,常風亭拿過藥丸,一口吞進了嘴裏,又用藥水服下,隨後又仰在了榻上。
蘇黛又小心的為他蓋好了被子。
如此一直到了天色將暗,常風亭伸了個懶腰,又從榻上坐了起來。
蘇黛趕緊過去相扶,常風亭說道:“小幽子,不必了。為師已經吃了這種靈丹妙藥,如果仍然連榻都下不了的話,那為師倒真的不如死的了好。”
常風亭自己彎腰穿了鞋,又在屋子裏試著走了兩圈。
果然看他此時的樣子,已經絲毫沒有幾個時辰之前吐血的模樣了。精神顯的十分的好,常風亭走了兩圈,又說道:“幽子,你把這幾味藥都拿著,咱們向陛下告辭回府去。”
蘇黛有些吃驚:“師父,雖然你的身體已經好了不少,可是畢竟還沒有完好如初,不如你就在這裏再住兩天吧。等身體恢複了再說。”
常風亭笑道:“傻孩子,枉你還在大玄的皇宮裏住了幾年,連這些事情都不明白嗎?我是外臣,這皇宮皆是我能住的地方?陛下能讓我在這裏休養了半天,我們做臣子的就應該感恩戴德了,再住下去,就有違禮法,壞了皇家的顏麵了。走,隨為師告辭去。”
蘇黛還真的沒有想過這麼多,常風亭說的有理,蘇黛隨著他一起奔向了上芳閣。
還未到上芳閣,見到了先前送藥的那個太監:“喲,常大人,您醒了?”
常風亭拱手道:“公公,謝謝公公送藥之恩,我已經醒了,不知道萬歲在不在,我正想回府,特來告辭呢。”
那公公一笑:“常大人,我們總管也是讓我來看看大人是不是已經醒了,大人是不能夜宿皇宮的。大人既然已經醒了,那就請自便吧,皇上現在正在後宮陪娘娘下棋,大人就不必打擾了。皇上還說了,本來今天打算為大人慶功的,可是卻沒有想到出了這種事情,在這五日之內,大人還未吃完藥的時候,大人也不必再入宮了,等大人痊愈之後,陛下再為大人接風。”
常風亭躬身說道:“謝陛下隆恩,謝公公。”
太監說道:“罷了,咱家這就送常大人出宮去。”
常風亭突然說道:“公公,先前我送進宮來的那隻大烏龜,不知道能否帶走?”
“這……”這太監顯的有一些為難,說道:“大人,那隻烏龜陛下已經做為大人送的禮物收下了,如今關在籠子裏,大人今天也見了,陛下對這隻烏龜可是喜歡的很,陛下肯定不會同意大人帶走的,大人還是不要逆了陛下的意思的好。“
常風亭猶豫道:“隻是這隻老龜玄力高深,萬一它要對陛下不利……“
“常大人放心,咱們大成高手如雲,豈能怕這一隻烏龜?其實陛下也隻是一時圖個樂子,沒準哪天玩的沒有了樂趣,還會還給大人的,大人隻管放心的回府休養吧。”
常風亭實在是萬分的無奈,可是正如這個太監說的,他又不能在這個時候忤逆了皇帝,那是自討苦吃,通天碧月金尊應該也隻有那幾個花樣,皇上一時圖個新鮮,沒準有個三五天就看的煩了,那時候再要回通天碧海金尊,利用他來攻打靈蛇島也還不晚。
想到這裏,常風亭才又向太監告辭,到了宮門口,騎了馬,一路奔回了將軍府。
回到了府裏,府內的下人,還有碧珠、蔡蓉、瑛紗瓊兒都急的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門子見到了常風亭回來,連忙為常風亭和蘇黛拉過了馬。
二人進了府內,管家也迎了出來:“老爺,你可回來了。從打老爺進宮聽到景陽鍾響,我們都不知道發什麼了什麼天大的事情,老爺又一直不回來,可把我們急壞了。”
常風亭說道:“沒事,那僅是陛下召集百官撞響的,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常風亭不願意說出皇帝撞響景陽鍾居然是那麼荒唐的理由,所以隻說了這麼幾句。幾人圍著送著常風亭和蘇黛進了後宅,碧珠等也急不可待了。
將幾女都安撫過後,蘇黛又伺候著常風亭回一臥室躺下。
然後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
蔡蓉雖然急,可是畢竟是小姐出身,不可能跑出去拋頭露出的去找蘇黛,所以一直在她的屋裏坐著,見蘇黛來了,蔡蓉也站了起來,看著蘇黛身後無人,蔡蓉說道:“妹妹,今天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景陽鍾會突然響起?”
蘇黛與蔡蓉坐下,這時碧珠和瑛紗也坐了下來,蘇黛正要說,就聽到碧珠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蘇黛順著她的眼色看向門口,就見一個小腦袋偷偷摸摸地在向屋子裏打量。
瓊兒也過來了。
蘇黛說:“瓊兒,你也進來吧。”
瓊兒小心翼翼,誠惶誠恐地走了進來,白在了瑛紗的一邊——看的出來,她對碧珠還是心懷芥蒂。
蘇黛並不是常風亭,她才不會為那位皇帝隱瞞什麼,當即把今天發生的種種事情都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聽到了皇帝居然會因為看通天碧月金尊表演雜耍而撞響了景陽鍾,碧鍾狠狠的說道:“又是一個這樣的混蛋的皇帝,這樣下去,他的天下非丟了不可。”
和蘇黛在一起,碧珠已經有一些天不怕地不怕。
蔡蓉是大家小姐,心裏雖然也是生氣,可是卻不會罵這個皇帝,隻是說道:“唉,玄朝如此,成州亦是如此,難道天下真的就沒有一個好皇帝了嗎?”
瑛紗雖然與蘇黛等人在一起,可是事實上她一向少言寡語,因為她到現在還沒有辦法真正把自己與蘇黛等視為一體,甚至她還是把蘇黛當成那個靈聰庵主看待。
至於瓊兒,現在隻是在小心翼翼地看著蘇黛的臉色說話。
蘇黛歎道:“還好這個皇帝也沒算是昏庸到了極點,他還會舍得把靈藥給師父服下。”,蘇黛說著,苦笑了一聲,對這個皇帝,似乎隻能用無語來形容。
瓊兒左右看了看,說道:“小幽子,我看咱們才不必管這個皇帝是英明還是昏庸呢,反正和我們也沒有關係。既然他舍得給義父藥,咱們就當他是個好人算了。隻要義父沒事,這就好了。”
碧珠一撇嘴:“拿他當好人?你別忘記了,總舵主可還是被他給氣病的,從這個角度看,他豈不是又是壞人嗎?”
“這……”這句話說的瓊兒也無語了。
“好了,咱們也不管他是不是好人,是不是好皇帝。瓊兒的那句話說的對,反正和咱們也沒有什麼關係,我看咱們就什麼都不用管了,師父好起來才是最重要的。”蘇黛說道。
本來碧珠和蘇黛還有些話要說,可是有了瓊兒,碧珠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很快天又黑了,吃過了晚飯,蘇黛睡下,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不引起瓊兒無謂的吃醋,蘇黛幹脆讓碧珠和瑛紗睡了一間,蔡蓉和瓊兒各睡一間。
這些天來,蘇黛才終於有了獨自呆著的機會,而且,常風亭再一次受了傷,玄力大打折扣,也不可能再試探她的玄力,所以蘇黛幹脆躺在床上,心裏默念著聽月觀風曲,暗中運起了明月功。
許久沒有練了,這種舒適的感覺又一次充斥著蘇黛的身體,讓蘇黛感覺混身難言的舒服,很快的進入了物我兩望的境地,心境清明。
隻是她還沒有大膽一要真正放出自己神魂的狀態,此時和以往在平南候府裏並沒有什麼區別,蘇黛還是要一切小心為妙。
直到二更已過,身體舒適無比,卻感覺到似乎有一個人在向自己靠近,雖然他的聲音極小,可是蘇黛在運功的時候,身體的感觀要遠遠的超過平時。
門輕輕的開了,一個人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一直走到了蘇黛的床邊。
蘇黛狠的驚醒,豎起右掌,對準了那人的脖子就切了下去。
“啊。”那人沒有料到蘇黛會有如此的動作,驚叫起來。
“瓊兒,是你,你來做什麼?”
蘇代已經看清楚了,此時進來的,是穿著一身白色睡衣的瓊兒。
“小幽子,我,我,我感覺很冷,想來找你陪我睡……”瓊兒驚魂未定,說話有些結巴。
“陪我睡?不必了,我們還沒有成親,一起睡算什麼樣子。”蘇黛說道。
“小幽子,你……我們雖然沒有成親,可是我們已經……你以前那麼對我,怎麼如今又不肯陪我呢……”瓊兒的眼裏又含著熱淚。
蘇黛氣的不禁頭痛起來。
這些天來,她早發愁的就是處理這個瓊兒的事情,瓊兒和小扣子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麼關係,所以現在換了她這個假的小扣子,瓊兒才會處處感覺到委屈,可是那又能夠怎麼樣呢?總不能讓她和瓊兒假鳳虛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