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你快跳下來(1 / 3)

孟軒又假意唬嚇了蘇黛幾次,而蘇黛挾著這個軍官已經退到了船邊,再無可退,孟軒帶著一隊兵已經半包圍住了蘇黛。

瓊兒在下麵見到蘇黛的處境危險,高叫道:“小幽,你快跳下來,快。”

蘇黛回身看了一眼,劍仍然抵在軍官的喉頭,對孟軒說道:“這位都督大人,我還想麻煩你快讓出一艘船來,讓下麵的人都上船,不然的話我可真的不客氣了。”

孟軒又喝了兩句,蘇黛劍抵在軍官的喉頭上越來越緊,孟軒也很無耐,便喊道:“你們的那艘船,所有的人都分散到其餘的船上,讓他們上船。”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船上的這些人可是都不敢違抗孟軒的軍令的,都陸陸續續的退到了另外的幾個艦船上,常風亭見狀,伸手提起了一碧珠、蔡蓉四女,將她們投到了船上,隨後又提著通天碧月金尊,飛身上了戰船,船上果然一人都沒有了。

蘇黛見他們都平安的上了船,又向孟軒做出了一個道謝的眼色,帶著這軍官也從船上搭的板子上緩緩的退了上去。

等到到了船上,蘇黛看著這船上堆在甲板上的船帆,又有些為難了。

這種船是風力和人力雙動的,要說用人力驅動,這顯然是不現實的。憑碧珠、蔡蓉幾個劃船?隻怕還沒有到達東海,她們就已經累的吐血了。而這帆嗎,此時還沒有升起來,蘇黛也不太會,常風亭可能會,可是現在還不方便問他。

畢竟蘇黛編了這樣的一個假話,並沒有說常風亭的身份。

蘇黛又向孟軒喊道:“孟都督再麻煩你派兩個人上來,幫我們調整好帆。”

孟軒苦笑了兩聲,叫了兩個小兵又上了船,將船帆升起,兩個小兵戰戰兢兢,升起帆之後馬上跑了。

蘇黛劍仍抵在軍官的脖子上,以常風亭、碧珠等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這位將軍,有些對不住了,等再行出幾百裏,一定放你下船。”

軍官說道:“公公客氣了,能為陛下效力,是末將的福氣。”

蘇黛此話是為常風亭通風報信,以免得一路上露了馬腳。

船帆升起,船隻開始向東而去,孟軒又喊道:“快讓開,莫要讓和這艘船撞在一起!”

舵手,漿手們開始行動,很快讓出了一條路,蘇黛的船很順利的通過。

隨後孟軒也不敢怠慢,命了十幾艘戰船一路追著蘇黛的船,一來是為了保護蘇黛的安全,第二也是做做樣子,畢竟軍中的官員被人給抓走了,做為玄江都督,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而蘇黛等船走出了幾裏,與後麵的船離開了一段的距離,才把架在軍官脖子上的寶劍收起,說:“將軍得罪了。”

這軍官連連說道:“公公太客氣了。”

此時常風亭又將那隻烏龜綁在了船上,走到了蘇黛的麵前,向蘇黛一拱手,說道:“公公,此人要不要除掉?”

狠狠地瞪了一眼軍官。

嚇的軍官幾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蘇黛連忙說道:“不用 ,這位是孟都督派來送我們到東海的,我的身份都督已經知曉了。”

那軍官也來向常風亭說道:“這位,呃,這位英雄,實在對不住,末將實在不知道英雄是陛下派來的,多有得罪了。”

常風亭冷冷地哼了一聲。

其實這裏還有一個疑點,那就是碧珠幾個人。如果蘇黛量是一個太監,奉聖命出海,那又帶幾個女人做什麼?難道這幾人還是宮女?可是她們分明又不會什麼玄功,這顯的很有些不合常理。

可是孟軒認得“小扣子”,而且蘇黛腰間的令牌也是貨真價實的,所以孟軒也沒有再細打聽這幾個女子是做什麼的,他們心裏或許在想,這位公公為了把戲演的更像,所以扮做漁人,又帶幾個不通玄功的女子吧?

無論是蘇黛還是常風亭,都暗自慶幸蘇黛能運用原來“小扣子”的身份,平安的闖過了這一關。

這位軍官知道蘇黛是皇帝派來有重要任務的,所以有些巴結蘇黛,親自給蘇黛掌起了舵。

而在這艘戰船之上,米麵之物都是一應俱全,可能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孟軒才會把這艘戰船交給了蘇黛。

蘇黛有這種“身份”,就不能與碧珠幾女太過親近了,她到親自湊到了這個軍官的麵前,與軍官談話。

這讓這位軍官產生了感激涕零的感覺,而蘇黛的真實目的,僅僅是詢問玄京城裏的事情。

軍官在這裏當差,對於玄京發生的一切他都並不是完全的知情,所以從他的口中說出的,也是大玄皇帝玄德因為徐太尉和太子一事,急火攻力,突然病逝。

淑妃在得知這一消息之後,也突然長逝。

玄德在臨終之前,命玄宗顏接任皇帝位,大皇子輔佐他,這之後,四皇子——即當今的皇帝陛下開始調兵遣將,一麵安撫四大公候,一麵做好了與四大公候的戰備。

部隊正在分批的向玄江邊而來,當然還有兩支分別去到了幽燕之地對付靖北護邊候羅士雄和羅刹國。

蘇黛聽的暗暗感歎。如此分兵,哪裏還有可能勝利呢?

倒不如集中兵力,攻敵一個,采取蚌個擊破的戰術。

當然是這以蘇黛後世的常識,而在這一世裏,做為皇帝,如果居然把首都都給棄了,這皇帝也就沒臉再當下去了,分兵禦敵,玄宗顏也是不得矣而為之。

蘇黛心中暗暗再想,如果常風亭一直不能發現自己的身份的話,就一定要讓成州起兵攻打征東城,以減輕玄宗顏的壓力,可是即使如此的話,恐怕也不能保全了玄宗顏的江山。

罷了,也隻能一步一步行事了。

蘇黛從這軍官的口中得到了這些消息,實在是讓她放心不下。

可是她單獨一個人,也許隻有投到成州,讓成州攻打征東城才是最好的辦法。

一路又行了數十裏,前麵的並未遇到蘇黛很擔心的征東軍。

也許並不如想像的那麼糟糕吧,也許還有一些時間可以供蘇黛來操作?

距離著玄江的入海口已經不過兩百裏了,蘇黛此時便讓這位軍官下船,她的確沒有想過要害這位軍官,這軍官也並不用蘇黛的船靠岸,而是向蘇黛告辭之後,縱身跳下了玄江,一路遊上了岸,身後的那些戰船也隨後趕來,接了這位軍官,轉身回營。

蘇黛長鬆了一口氣。

看著身後的船走了,瓊兒湊了過來,在蘇黛的耳邊說道:“小幽子,你好棒啊,居然還騙到了這一艘戰船,這樣我們出海可是安全的多了。”

蘇黛笑著說道:“這還要多謝師父,如果不是他命我入宮,我就不能認識那位孟都督,又怎麼可能從他的手裏騙到了這艘戰船呢。”

“嗬嗬,小幽,你不用這麼說。這還是你聰明,懂得隨機應變,不然的話,恐怕剛才我們還真的危險了。”常風亭也信步走來。

蘇黛叫道:“師父。”

常風亭一擺手,又說道:“小幽,你成功的得到了玄軍的一隻戰艦,單憑這個功勞,就算是你是個布衣,也可以做到一船的頭領,七品軍官了。不過你本來就是我天地會的香主,領六品武將職,這功勞倒不夠你直升五品。”

蘇黛說道:“弟子可不想當什麼軍官,隻想一直伺候在師父而前就好。”

常風亭哈哈一笑,又說道:“小幽,你讓開吧,這由為師來掌舵。”

蘇黛心裏暗喜,可是嘴裏不敢說,連忙說道:“這種粗活,怎麼能由師父來做呢?”

常風亭兩手搶過了舵,對蘇黛說道:“小幽,你忘記了為師是什麼嗎?堂堂天地會的總舵主,如果連一個小船的舵都掌不住,還怎麼當的起‘總舵主’這三個字?”

瓊兒聽了,撲哧一聲笑了。

她與常風亭也接觸過些日子,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常風亭這麼詼諧,倒是最近常風亭大變了,不再像以前的古板,冷俊。

蘇黛也笑著說:“如果按師父說的,總舵主就要掌舵,那我是香主,豈不是應該去當和尚,天天在廟裏燒香嗎?”

蘇黛本來是隻是開玩笑,可是一提到和尚兩個字,腦子裏不自覺的又冒出了玄宗昊的形象。

玄宗昊仍然是一個和尚啊,老皇帝臨終前讓他輔助玄宗顏,那是否是同意他還俗呢?可是轉而又想到,他還不還俗與自己始終是沒有太大的關係,自己現在的身份……

自己以後應該何去何從呢?難道真的和上一世一樣,一直到死都是獨身一人?

心裏不禁似這風中滾滾東去的江水一樣的悲涼。

瓊兒和常風亭都沒有發現這一點兒,二人皆是一笑。

蘇黛一直守在那個軍官的身前,也的確感覺累了,和常風亭又說了兩句,便退回到了船內。

這船足夠寬敞,蘇黛躺在榻上,合衣睡下,碧珠在旁邊低聲地問道:“小姐,你餓不餓,我給你做些吃的?”

蘇黛搖手說道:“不用。”又看著碧珠那仍然滿是傷痕的臉,有些歉疚地說:“碧珠,真對不住,你和我在一起吃了這麼多的苦,如今我們又要去那個成州小島,也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回到大陸。”

碧珠堅定地說道:“小姐,你不用這麼說。從自你救了碧珠,碧珠就打算一直守護小姐至死了,除非是小姐不要我,否則我是不會離開小姐的。”

蘇黛說道:“那如果以後有人喜歡你呢,你也不嫁?”

“我……”碧珠不自覺的摸著自己的臉,有些自嘲地說道:“我現在的這副樣子,又是已經髒了的身子,誰會要我呢?”

蘇黛盯著碧珠說:“碧珠,那件事情不是你的錯,而且你也不是髒了身子。咱們女人未必就比男人低一等,雖然不是說我支持女人要嫁三四個男人,但是女人也不一定因為這件事情而自暴自棄啊。至於你的臉,我早已經說過,隻要有我在,我會把你的臉治好的。大不了以後我修煉的功夫再高了一層,我們就回到平南,那時候我就再去一趟遺夢澤,一定要把你的臉給治好。”

“小姐,奴婢是很感謝你,可是我的臉,怕是真的治不好了。”

碧珠難過的有些想哭,又說:“而且,就算是好了,我也會一直守在小姐的身邊,一生一世都不嫁人,隻伺候小姐。”

蘇黛搖著頭,握住了碧珠的手,說道:“你這傻孩子,怎麼會這麼想呢……”

正要再說,卻見船門口倚著一人,正是瓊兒。

蘇黛生怕後麵的內容都被瓊兒聽去,於是也鬆開了碧珠的手。

瓊兒的臉抽搐了幾下,眼裏又含著淚,可是始終沒有哭出來,她手裏端著一個盤子,盤子裏有些米飯,有些菜,見蘇黛和碧珠不說話了,瓊兒才走了進來,裝出了一副笑容,說道:“小幽子,你吃一點兒吧。”

蘇黛點了點頭,說道:“瓊兒,你放下吧,我現在還不怎麼餓,一會兒再吃。”

瓊兒把盤子放在桌子上,可是卻看著蘇黛和碧珠,卻沒有走的意思。

蘇黛問道:“瓊兒,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瓊兒有些支支唔唔地說道:“小幽,我,我……”不斷的拿眼瞟著碧珠。

“有什麼話就說嘛,總是裝出這樣的副樣子做什麼。”碧珠一撅嘴。

“我……”瓊兒又瞄了一眼蘇黛,實在沒有膽量和碧珠吵嘴。

蘇黛也說道:“瓊兒,你有什麼話直接說好了。”

瓊兒兩手拉著衣角,不斷的轉著圈,似乎在下著極大的決心,好半天才說道:“小幽,我想和義父說一說,等我們到了成州,就成親,好不好?”

“成親,我們還這麼小,不用這麼快成親吧。”蘇黛的額頭有汗冒出來了。

“小幽,我們不小了,我們都十五歲了,可以成親了。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去找義父說去,讓他給我們主持。”

蘇黛的心髒撲通,撲通,沉重的跳著,她一直最害怕的就是瓊兒會說出這些話,可是果不其然,瓊兒還是說了。

而且,很顯然是瓊兒感覺到危機了,看到蘇黛的身邊有幾個美女,而且個個都十分的曖昧,她當然感覺到壓力,所以才又迫不及待的這麼做。

蘇黛兩手捂著頭,說道:“哎喲,瓊兒,不行了,我現在頭痛的厲害,這樣吧,等到了成州再說好嗎?”

瓊兒扶過蘇黛說:“小幽,你頭又痛了,你快躺下,我給你按一按好不好?”

蘇黛一擺手,剛要說不必,可是碧珠已經扯過了瓊兒,把瓊兒推到了一邊:“小幽都說自己躺一躺了,你還湊過來做什麼?還不快下去?”

瓊兒剛剛消失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可是她對碧珠很無耐,又不敢在蘇黛的麵前和碧珠吵架,隻好噙著眼淚對蘇黛說道:“小幽,那你好好的躺著,一會兒好一點兒之後,就把飯吃了。”

蘇黛一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好了,你退下吧。”

瓊兒依依不舍的退下,蘇黛與碧珠相視一笑,碧珠也說道:“小姐,你也快休息一會兒吧。這海上的顛簸,真不是咱們能受的,我們幾個都有點暈船呢,今天還看到蔡姐姐吐了呢。”

蘇黛說道:“嗯,咱們還真全都是旱鴨子,受不起這種顛簸,你讓蔡姐姐多保重身體。你也去休息吧。”

碧珠也退出了房間,把屋門關碧。

碧波東海,萬裏無雲,海天一色,已經連接到了一處,已經分不出哪裏是海,又有哪裏才是天。

蘇黛走出了船門,伸了個懶腰。

海上的空氣真是清新。

常風亭正在船上打著一路拳,拳腳翻飛,道道淩淩厲的掌風襲來,比起海風可是強烈的無數倍。

“小幽,過來陪為師練一練!”常風亭住了拳,向蘇黛招喚道。

“我?”蘇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後搖了搖頭:“不必了,我的三腳貓的功夫師父也知道,還是師父自己練吧,我也正好在旁學一學師父的本事。”

“小幽,你總是這樣可不行。為師的四個弟子中,三個已經戰死,你是為師的第四個弟子,也是為師的關門弟子,以後天地會的事情,還有為師的爵位都少不得要你繼承的,你如果一直懶惰下去,又怎麼繼承的起為師的衣缽,以怎麼為陛下征戰沙場呢?”

“是,師父教訓的極是,弟子以後一定勤奮練習。”蘇黛暗暗地一吐舌頭。

當然是以後,現在要練的話,豈不是要露出了馬腳嗎?

常風亭深知自己弟子的脾氣,知道對他隻能細心的慢慢的栽培,是不能期望他突然之間有什麼大的成成就的。

看著天海一色,蘇黛似有些自言自語的說道:“今天大約再不會遇到征東軍的人吧?”

就在前天,大前天,在玄江的入海口的時候,遇到了征東巡海軍的巡邏船隻,幸好經過了在海上的這幾天,常風亭的玄力已經有了極大的恢複,雖然還遠不及當初的巔峰狀態,不過對付巡邏船很是並不是很困難。

他的玄功運起,又有定海神珠這法寶護身,很快將幾艘征東巡海船打沉到了江底。

常風亭站著喘了口氣,說道:“應該不會了吧。從玄江口出來,為師就怕再遇到了征東海軍,特意又將船向東行了幾百裏路,再轉而向南,如果征東巡海軍有這麼強大的實力,恐怕他們早就會派艦隊攻擊我們成州了。何況他們現在忙著進攻玄朝,哪裏還會管我們這一隻戰船呢。”

蘇黛說道:“希望是如此吧。”

蘇黛心裏卻是在想著,這茫茫的東海,怎麼會如此風平浪靜?這似乎有些不盡情理吧?

不過心裏也知道,之所以會如此,也和常風亭手裏握著的那枚定海神珠有著莫大的關係,定海神珠的作用,在海上沒有任何一件神器可以與之相提並論,隻要一個武聖級的強者握著定海神珠,玄力放出,可以保護一隻數百艘戰船的艦隊的安全。

正在蘇黛這麼想的時候,突然就見在遼闊的海麵,極遠處,那蔚藍色的布稠上突然出現了一條白色的線。

這條線還有移動,向著蘇黛的船移動了過來,漸漸的越來越近,又可以清晰的聽到了滾滾的雷聲轟鳴。

本來尚連在一起的天海仿佛突然間被這道線給分割開了,使的這條白線是那麼的搶眼。

“什麼東西?台風嗎?”蘇黛問道。

“不是台風。”常風亭一搖頭,額頭金光一閃,神魂透體而出,已經達到了半天之上,運起玄力觀看。

就見在那白浪的內層,似乎還有著斑斑點點的黑青色,細小的好像是螞蟻一樣,如果不是他的玄力已經恢複了不少,根本不可能從這麼遠的地方看到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