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裏去世?”那個士兵看了看蘇黛等人,蘇黛慌的低下頭去。
幾個士兵圍過來,依次看向了眾人。
一人詢問道:“既然是昨天夜裏去世,那應該屍體停放三天,然後才出喪,你們怎麼今天就要出城?難道這裏麵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嗎?”
那人說著,從腰間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寶劍,橫在了撒紙錢的人脖子上。
撒紙錢的那人,名字叫做鄧九須,也是天地會青木堂中的骨幹人物。此人處事十分的圓滑,所以這次撒紙錢的事情便交給他,因為他要在前麵領路,遇到官府盤查,自然也就由他來處置。
鄧九須苦笑道:“這位官爺,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都是平善的老百姓,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也不敢這麼做啊。”
鄧九須湊在了那個軍官的耳邊,把已經編排好的謊話,都對這個軍官說了。
一聽這棺材裏的人是出痘疹死的,這個軍官倒嚇了一跳。
馬上伸手捂住了鼻孔,不過還是說道:“這也不行。今天早上麵已經傳下了旨,今天嚴格控製進出,如果放你們出城了,上鋒怪罪下來,我可擔不起。”
此時一個低級的軍官突然說道:“大人,如果真的是出痘疹死的,恐怕還是要放他們出城吧。如果在京城裏傳播起來,那我們恐怕更擔不起。”
蘇黛一怔,心中暗想這人的語氣怎麼會有一絲熟悉呢,微微抬起頭來向說話的那人看,一看卻吃了一驚——原來說話的,正是那個都伯張勳,曾經和她一起大鬧過廷尉的。
他現在仍然是一個都伯的裝扮,隻是他怎麼會又調到城門來值班呢?
那個軍官一皺眉,顯然也在權衡利弊,想了一想,還是說道:“你們把棺材打開,我檢查一遍!”
鄧九須假裝十分著急地說道:“大人,不可啊,人死為大,死後開棺,對死者不敬啊。大人,你就看在麵子上,放我們過去吧。”鄧九須手裏拿出了一大塊銀子,悄悄的塞到了那個軍官的手中。
那軍官把手裏的銀子掂量了掂量,但是還是臉色一板,又將這塊銀子塞回到了鄧九須的手裏:“這東西你且收好。我喜歡這東西,可是卻還不想不要腦袋上這吃飯的家夥。好東西也要能有命用才行。把棺材打開,檢查一遍。”
“這……”鄧九須又裝出有幾分為難的樣子。
軍官瞪了鄧九須一眼:“你開不開?不開的話,趕緊回城去!”
鄧九須狠狠地咬了咬牙,跺了跺腳,說道:“我開。把老爺的棺才打開,讓幾位官爺檢查。”
“啊……爹啊……”瓊兒一頭撲在了棺材上,涕淚橫流。
就連蘇黛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也會把她當真是死了父親的女兒,這小泵娘演戲的水準真的是太高了。
蘇黛見此,不由得收裏又想道:以後與這小泵娘接觸的時候,少不了又要多長一兩個心眼兒了,不然的話還真怕被她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瓊兒痛哭,其它的天地會弟子也是哭個不停,可是鄧九須說了讓官軍檢查,又有誰敢“不聽?”
隻是死人的棺材是不能落地的,不然死人的魂魄也會散掉,所以擔著棺材的眾人都肩不下棺,隻是身子微微的一彎。
又過來兩個士兵一手掩著鼻子,一把將鋼刀塞入棺材裏,一點兒一點兒地將這棺材給翹了起來。
砰的一聲,棺材蓋子打開。
瓊兒更是痛哭著撲上前去,嘴裏大叫著:“爹爹。”
過來兩個士兵提著她的胳膊,把她給拉到了一邊。
瓊兒仍是大哭不止。
那軍官和張勳兩個都到了棺材的麵前,探著脖子,掩著口鼻小心翼翼地往裏看。
就見裏麵躲了一具屍體,臉上蒙著遮屍布,軍官用刀尖輕輕地一挑遮屍布,露出了常風亭一張白若蠶繭的麵孔,而在這張麵孔上,已經布滿了水痘,更有一塊一塊的屍斑長在臉上、脖間。
張勳有些厭惡的一扭頭,說道:“大人,這人看起來的確是出天花死了,我看還是快讓他們過吧,再讓他們停在這裏,恐怕再給兄弟們傳上天花!”
軍官看到了常風亭的臉,喉嚨一熱,幾乎一口嘔吐了出來,也想擺手放他們出城,可是終究還是心有不甘,又小心的舉起了寶劍,提到了常風亭的脖間。
天地會的眾人的心都幾乎從嗓子裏跳了出來!
這個軍官要做什麼?難道還要在總舵主的脖上補上一刀嗎?總舵主本來僅僅是裝死,如果被他給補上一刀,那豈不是真的要死了?
所有人都暗暗的準備著,如果這軍官真的敢於斬總舵主一刀,必定上去拚著性命不要,也要護住總舵主。
鄧九須卻暗暗的向眾人施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要輕舉枉動,同時也向蘇黛做了表示。
眾人這才強壓住了憤怒。
那軍官手中的刀在常風亭的脖間一劃,馬上抽了刀。
就見常風亭脖間的肌膚好像是一塊油脂一樣的分開,露出了紅色的肉,可是偏偏就是沒有血流出來。
天地會的眾人這才明白了這軍官的意思。
原來他僅是用這辦法來試探總舵主是不是死了。
張勳向軍官說道:“大人,這人看來的確是死了,快讓他們走吧。我聽說,得了天花的,皮膚破損,更容易傳染到別人,還有大人您的劍……”
張勳小心的指了指軍官手裏的長劍,下半句並沒有說出來。
但是那軍官也清楚的很,這劍接觸過了天花病人,他也不會再用了。將劍入鞘,遞給了鄧九須:“一會兒你們出去,埋你們老爺的時候,把這把劍也替我一起埋了。”
鄧九須接過了軍官手裏的長劍,連連的稱是。
眾人皆是長鬆了一口氣,心裏又是擔心著總舵主的安全,也不知道總舵主被這軍官的一劍,刺的如何了?
但好在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那軍官又捂住了鼻子,正要命天地會的人出城,突然聽到遠處響起了一陣銅鈴地聲響,在極遠處,似乎有數匹馬疾奔而來。
又聽到有人喊道:“天德門諸兵將接旨!”
馬聲越來越近。
蘇黛暗叫不好,天地會的眾人也是暗叫不好。
怎麼偏偏趕在這關鍵的時候有人來傳旨。
至於此時大玄皇帝玄德已經歸天,這旨意是誰下了,倒也沒有人再細想了。
那官軍頭目整衣衫正要去迎旨,張勳突然說道:“大人,這死人棺材在這裏,大人如此接旨,恐怕是大大的不吉利啊。”
軍官一想,卻也是這個道理,馬上叫道:“快讓他們出城,不要讓這晦氣衝了旨意!”
守城的眾兵聽到上官發了話,都散在了兩側,天地會的群雄見到此情此景,哪裏還敢在這裏多逗留片刻?鄧九須甩了幾張黃紙錢,蘇黛和瓊兒都哭啼啼的來扶住了靈,連棺材蓋子都未再封好,天地會的眾雄齊奔出了城去。
等到他們的人都走出去了一裏之遙,那騎馬的禁軍才快馬趕到。
“臣天德門守將五品都尉蔣得成接旨!”
由於還不知道旨意是誰下的,所以接旨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之語。
天德門的一幹守兵都跪倒在地,張勳就跪在了蔣得成的身後。
那黃衣禁軍片身從馬上跳了下來,手捧黃絹說道:“傳四皇子諭旨:據報,有天地會一幹反賊居於大玄京都日久,近日正想借天喪之期謀反,現特命玄京各城緊閉,結界大開,未再有四殿下旨意著,不律不準任何人等出城。”
這旨一下,這軍官額頭的汗當即滴滴噠噠地落了下來。
他剛剛的放了一幹人等出城,這豈不是犯了大罪?如果這些人中,真有天地會的人,他這吃飯的家夥當真不能要了。
此時正是隆冬,昨天才是冬至節,正是最寒冷的時候,可是蔣得龍身上的汗就沒有停過。
那個禁軍看出了苗頭,問道:“蔣都尉,怎麼還不接旨?”
蔣得成甚至不敢抹掉頭上的汗,忙磕頭說道:“回上差的話,剛剛,呃,就在剛剛,有一隊人已經出城了!”
此時天色才剛剛明,大玄城也是和以往的曆朝曆代一樣,天還不到五更便將城門打開,而剛才這傳旨的禁軍卻隻顧著高喊,並未看清還有天地會的一幹人等。
這時聽到有人出城,禁軍喝道:“那還不快派人去追察?如果跑的正是天地會的反賊,連你蔣大人,連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是,是。”蔣得成又連連的叩了兩個頭,稱是,從地上爬了起來,正要點兵去追,張勳躬身說道:“大人,殿下既然已經傳旨,畢竟事關重大,這天德門不容有失,還是由小人帶人去追,大人坐陣天德門就好。”
蔣得成一抹頭上的汗水,這時他的心裏隻有恐慌和焦急,又知道這張勳說的是事實,自己放了剛才的人出城,已經是犯了殺頭的大罪,隻盼望著出城的不是天地會的反賊,而如果自己出城,城門再有變的話,自己真是萬劫難逃了。
蔣得成馬上對張勳說道:“張都伯,昨天陛下把你調到了我的麾下,我也知道你的玄功厲害。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把他們都給我捉回來。如果捉不到活的,全部處死也好。”
張勳抱拳道:“小人領命!”
從旁邊扯過了一匹馬,飛身上馬,又喝了一聲:“隨我出城!”
這城門口共有五百兵守圍,另外在城牆上還有一千餘人,那些人都較為分散,張勳這話出口,馬上有三百人隨在張勳的身後,直跑出了天德門。
張勳帶著人一路沿著大路向前追。
按理說,天地會的眾人與傳旨的禁軍不過是前後腳的關係,此時剛剛出了玄京城應該不遠,張勳帶人追出之後,卻是不見了天地會的蹤跡。
沿著官道走出了兩裏地,旁邊有一片樹林,地上散落著一堆紙錢,一個士兵看到,叫道:“張都伯,你看地上的紙錢。這些人的確走過這裏。”
張勳點頭說道:“不錯,他們可能是進樹林了,我們進樹林去搜。”
樹林雖然算不是十分的茂密,但是卻也不能乘馬,張勳從馬上跳下,帶著這幾百兵就追到了樹林裏。
走了不遠,又有兵喊道:“張大人,那裏有個棺材。”
果然,就在樹林深處,那個裝著常風亭的棺材正孤獨的躺在那裏,可是棺材的旁邊卻再沒有一個人。
張勳喊道:“大家小心的靠近那棺材,看看那死人還在不在,千萬要掩住鼻孔,不要感染了痘疹。”
這些士兵們,讓他們上陣廝殺還好,可是偏偏是讓他們來查看一個棺材,這棺材本來也不知道怎麼的,頗顯陰森,讓人看一眼就感覺到透骨的寒意,更何況這棺材裏原來裝的死人可是感染了痘疹的。
刀槍還好,肉眼可以看的到,可是痘疹這東西,殺人於無形,看又看不到,得了又很難治好,半條命都要丟了,所以這些士兵們個個都是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人膽敢先走一步。
張勳也不催促,由著這些士兵小心的向前走。
本來很近的一段距離,這些士兵們直走了有半盞茶的時間,才走到了棺材的旁邊,張勳說道:“小心的把它打開,大家屏住呼息。”說著,他先自己捏住了鼻孔。
這幾個士兵更是膽怯,但是又不得不抽出了腰刀,刀插入棺材縫裏,幾人合力一挑,把棺材蓋子給掀開,棺材蓋子撲通一聲落了地,更嚇的幾個士兵後退了數步。
張勳仍然不急,帶著士兵們來看,等到湊到了那棺材的旁邊,探著脖子向裏看,才發現棺材裏麵已經空無一物。
常風亭的屍體早已經不見了。
張勳假裝一驚,叫道:“人呢?”
眾人麵麵相覷,誰也回答不出張勳提的這問題。
一個士兵小聲地說道:“隻怕,隻怕這些人當真是天地會的人,他們混出城來,恐怕早已經跑了。”
張勳麵色一板,說道:“不準胡說。”
這人連忙噤聲。
張勳又說道:“大家在林子裏不可分散,千萬別中了敵人的分兵計,咱們還都在一處,相互也有個照應,量他們跑也跑不了多遠。”
這些士兵們雖然都是玄京的兵,可是近年來,大玄一派太平影像,沒有動過刀兵,這些士兵們更不可能上過戰場,心裏都有些怕死,聽長官說不讓分兵,大家聚在一起壯膽子,自然是求之不得。
隻是如此一來,這效率便低了許多,等找了大半天,還是沒有找到天地會的蹤影。
蔣得成在城門等了許久,推算時間,張勳早應該捉了天地會的人回來了,可是怎麼到了現在還不回來?
馬上又派了幾人出城打探。
此時張勳盤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看到城門突然大開,蔣得城突然一指身後,叫道:“那裏不是那群出喪的人嗎?”
眾士兵不疑有詐,都向著張勳所指的方向看去,突然之間,張勳身形一晃,靈蛇島的肉身輕功——靈蛇百變使出,身形如靈蛇疾馳,幾個搖晃,已經奔回了樹林。
眾士兵大驚,都叫道:“張都伯,張都伯,那群反賊在哪裏?”
張勳卻沒有回答他們的問話,身形再是幾飄,漸漸的已經穿出了樹林,急向前去。已經脫離了這些士兵的注目。
那些士兵失去了頭領,更不知該怎麼做才好,一時都愣在了地上。
張勳卻已經一路急奔。
跑了不久,突然又聽到身後有人大喊道:“前麵的那位英雄,請止步說話。”
張勳漸漸的止住了靈蛇百變,身後又奔來了三人。
這三人正是剛才送著常風亭出城的天地會的三人:毛三才、鄭四哥、駱五哥。
三人疾跑到了張勳的身前,向著張勳一拱手說道:“這位英雄,剛才多承你幫忙,助我們逃出了大玄狗賊之手,請受我等一拜。”
張勳頭也不回,倒背著雙手說道:“罷了,你們天地會的拜,我實在是受不起。”
天地會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向來是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先前他們逃出了玄京,就借著蔣得誌接旨的時候,一路狂奔,到了這座樹林裏。
把棺材放好,又按著總舵主常風亭所教的,以手擊打常風亭的頭部。
常風亭雖然閉氣,但是卻並不是真死,這一擊打頭部,馬上驚醒,從棺材裏坐了起來。
一見身邊已經是一片樹林,認得正是玄京城外的那座大林,馬上道:“大家都逃出來了,有人受傷嗎?”
鄧九須拱手說道:“承總舵主的洪福,兄弟們都還在,那些狗賊也沒有認出我來。”
蘇黛也過來拜見“師父”,不過卻反駁鄧九須說道:“鄧九爺說的不對,先前的那個都尉,我認得他,他是原來前營的都伯,後來由於淑妃的旨意,又吊到了北營當差,不知道怎麼的,他又被吊到天德門當差了,剛才我看他看我的樣子好生奇怪,我想他八成已經認出了我的身份。”
鄧九須一驚:“香主,他既然認出了你的身份,為何還沒有拆穿你,這是什麼緣故?隻要他當時喊上一聲,我想我們必定少不了和那些狗賊一場廝殺,就算能逃出來,恐怕弟兄們也要多受些損傷了。”
蘇黛並沒有向他們介紹這位張勳本來是東海靈蛇宗的弟子。
對於東海靈蛇宗,她了解的並不多,也不知道東海靈蛇宗與天地會的眾人關係如何,不過想來,成洲島位於東海南海之間,而靈蛇島位於東海,雙方恐怕是少不了打交道的。
蘇黛搖著頭說道:“這我倒不知道了。”
常風亭說道:“不管對方是何許人物,既然對我天地會有些大恩,自然要報答。再有一點兒,既然有聖旨傳下,估計就是要封閉幾門,禁止人員外出的。想必那狗官放我們出來也後悔了,他畢竟會派人追拿。估計可能是這位朋友領了命令來拿我們。毛三才,鄭四,駱五……”
三人聽到常風亭點到了他們的名字,都一齊抱拳:“屬下在。”
常風亭一點頭:“你們幾個在此等候,監視那些走狗,盡量不要與他們發生衝突,隻管監視就好。”
“屬下遵命。”三人一齊拱手。
蘇黛扶住了“常風亭”。
常風亭功力深厚,身上的痘毒也被他給逼退,臉上雖然還帶著一些小痘痘,不過蘇黛也知道不會有事。隻不過他現在身體仍然是虛弱地很。
常風亭玩笑的看著瓊兒說道:“瓊兒,剛才聽鄧九爺說,你可是哭的最賣力氣了?”
瓊兒本來在哭常風亭的時候,心裏隻想著昨天在“段幽”那裏受的委屈,悲從心生,倒也不是完全假裝的,所以蘇黛都看不出來。
這時見總舵主打趣,瓊兒拉過了常風亭的胳膊,說道:“總舵主,還不是你的寶貝徒弟小幽子,他總是欺負我,我想到了他,所以才越哭越傷心。”
常風亭哈哈一笑,又對蘇黛說道:“小幽,瓊兒是個好姑娘,你可不能欺負她了。以後她再在為師麵前告狀,為師一定拿你是問。”
蘇黛低著頭,回答道:“弟子怎敢?”
瓊兒瞪了蘇黛一眼,搶白說道:“總舵主,小幽子就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現在他說不敢欺負我,可是你老人家不在,他就又要現出原型了。”
不在這兩個字,有其它的含義。
本來總舵主常風亭就身體不好,神魂受傷,這瓊兒口不擇言,又說出了不在的話,說鄧九須臉一青說道:“瓊兒,你別胡說,什麼在不在的?”
盡避明知道瓊兒是香主的準老婆,可是她說了這種話,鄧九須還是不能接受。
瓊兒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馬上扯著常風亭的胳膊說道:“總舵主,我不是那意思,是我一時說錯了。我掌嘴。”
伸手來扇自己的嘴巴,卻被常風亭一把攔住:“這話沒什麼。別說你不是說那意思,就是說我要死了,那也算不了什麼。小幽,你聽到別有,不準再欺負瓊兒。嗯,這樣吧,瓊兒,剛才你哭我哭地很凶,又一口一個爹爹的叫著,我就收你當我的義女,如何?”
被總舵主收為義女,這可是天大的福份。
雖然在天地會並不像什麼家族一樣,小姐權力很重,可是地位也提升了不少。至少與“段幽”比起來,地位並不低於這個總舵主的弟子,瓊兒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常風亭笑道:“怎麼了,瓊兒還不樂意?”
瓊兒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是,不是,我是在想我是不是在做夢。拜見義父。”
瓊兒又拜在地。
常風亭雙手扶起了瓊兒,哈哈一笑。
瓊兒歪過頭來,對著蘇黛有些挑釁的一笑。
如果蘇黛是個男子,也許會為瓊兒此時的表情給迷住,可惜蘇黛是個女孩兒,而且她又沒有特殊的興趣,所以隻是微微一笑,對於瓊兒的話,就好像是看也沒有看到。
天地會的其他人又來給瓊兒道喜,瓊兒真的是喜上眉梢。
這時天德門的門才打開,張勳帶著人追了出來,天地會的眾人都運起功力,一路急奔,跑出了兩裏地,藏住了身子。
張勳帶著人也並不快,所以也根本沒有看到天地會的眾人,或者是他看到了,根本就沒有出聲。
此時毛三才、鄭四哥、駱五哥都已經跳到了樹頂,隱藏住了身形,張勳做樣子般的尋找,都落在了他們的眼裏。
所以他們更加確信張勳是故意放他們出城。
等張勳騙過了那些士兵,運起靈蛇百變步法狂奔,這三人才從樹上跳下,跟在了他的身後。
本來要向張勳好好的謝恩呢,可是剛才張勳對天地會三字曲棍球隊無視的態度,卻又激怒了鄭四哥。
鄭四哥怒道:“這位兄弟,我們敬你剛才對我們天地會的重兄弟多有照顧,放我們出城,不然的話單憑你穿了這一身的狗皮,我們就能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