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巫鹹憑他多年對星象的觀測研究,早就看出來天將降大雨,旱災過後水災起,便將商磐這晚生後輩推了出去。災情連連,商王大怒,巫賢又趁機站出來說商磐是蚩尤再世,是邪魔,不得留。商王聽信巫賢言,下令誅殺商磐族人。商磐攜族人逃亡至淮夷以南,南方蠻夷之地——也就是如今的江南一帶,隱姓埋名。
赤瀾問:“那巫嫕、商娖和巫繁怎麼辦?”
陸曉知歎了口氣,道:“這不問題就來了麼,風吟崖你可曾聽說過?”
赤瀾點頭:“倒是聽說過,但不甚清楚。”
當時,巫嫕不顧家人反對,非要護著商磐,獨自一人追去夷地。巫家人自然派人捉她回去,有一回,他們追至懸崖邊。巫嫕怨恨父兄謀害商磐,誓死不肯回去,一怒之下跳下懸崖。當商磐得知後趕到懸崖上,隻看見巫嫕的隨身佩帶的一隻鈴鐺掛在崖邊的樹枝上,傷心不已。
巫繁見自己的姐姐如此堅決,便也誓要和商娖在一起,便跑去了夷地。巫鹹氣憤兒女不肖,便以巫蠱之術給巫商兩族的姻緣下了毒咒。此時,商磐對巫家人恨之入骨,也痛下詛咒。一對佳偶走投無路,隻得在巫嫕跳下的那個懸崖雙雙殉情。自此,那個懸崖被叫做——風吟崖。後來商磐成立天水教,日久,風吟崖漸漸成了殺戮叛教者之地。
商氏後人隱姓埋名百年,直至紂王時,再次出了一個以國為姓的大臣商容,商氏族人才敢漸漸恢複姓氏。
陸曉知說罷,赤瀾思索了一陣,道:“那是幾千年以前的事了,為何到現在兩族人還那麼大怨仇?”
“嘿嘿!”陸曉知笑了一聲,“現在的仇恨可不是那千年前結下的仇恨了。”
赤瀾不解,問:“怎麼說?”
“別急,開始就說過了,不是三年五載能說完的……”陸曉知卻賣起關子來。
◇*◇*◇
河畔,船工們將貨物搬上大船,兩位老板在一旁說話。
“王老板,下次一定還買我的貨。”
“那是當然,當然。”
範大成將腦袋縮了回來,回頭悄聲說道:“聽到沒有,那姓王的,南方口音。一會兒趁他們休息,我們就偷偷溜上船。你們給我小心點,尤其是豆子。圓缺,你好好看著他。”說罷,又往外探了探,過了一會兒,揮手道:“走。”
於是一群人偷偷溜上船去,躲進一個堆雜物的小隔間裏。圓缺看看周圍的器物工具,道:“除非船漏了,一般他們不會來這裏的吧。”
範大成笑道:“我們不會那麼倒黴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家感到船身微微一晃。豆子喜叫道:“開船了,是不是等我們下船就到了杭州?”
石頭道:“說不定是蘇州啊。”
“謝謝你,大成哥。”圓缺對範大成謝道。
範大成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先別跟我客氣,等到了江南,我們可都得靠你了。”
數日後的一個夜裏,範大成和圓缺來到艙外。範大成伸了個懶腰,道:“整天躲在那裏,悶死了。”
圓缺沒有說話,趁著月光看著前方,臉上表情有些怪。
“怎麼了?”範大成問道。
圓缺依舊看著前方,開口道:“這是……海嗎?”他從未見過海,可這樣一望無際的水麵應該就是海了吧?
“不是吧?”範大成嚇一跳,順圓缺的目光看去,一片汪洋,無邊無際。“不會吧!”範大成大叫。
“誰在那兒?”背後響起一個聲音……
一群乞丐站在一邊,王老板背著手從他們麵前走過,問道:“你們就這樣躲在船上這麼些天?你們好大膽子啊。”大家點點頭,頭埋得更低了。
“大爺,求你別把我們扔進海裏,我怕水。”豆子開口說道。
王老板哈哈笑了起來,道:“我可是做正經生意的,不害人性命。”
豆子忙謝道:“謝謝大爺。”
王老板道:“你們以為我要南下,所以才上了船嗎?”
聞言,圓缺和範大成都抬頭看他,他們也正想問此事。
“嗬嗬,你們不知道啊,那濟州河是朝廷今年剛挖掘完工的。我這是北上的貨船,由泗水入濟州河,到東阿大清河,然後出海北上,至內河。現在在海上你們是下不去了,等到了直沽再下去吧,然後想法子南下!”
大家聽了都十分沮喪,好不容易從濰坊走到濟寧,誰知又繞回來了,還繞得更遠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還好王老板是個好人,答應讓他們在船上幫工,還能領工錢。入內河到了直沽,他們便下了船。
豆子抬頭看範大成,問:“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阿瓜也問:“又往回走嗎?”
範大成一臉歉意的看著圓缺,道:“圓缺,真是對不住……”
“你別這麼說,你也是想幫我啊。”圓缺抑製心中的失望之情,思索了一陣,又道:“我們先往南走,找個縣城安頓下,等天涼了,好在那兒好過冬。等到開了春,我們再上路。”
眾人讚同,一行人回頭,向南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