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北宮寒月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怒指著他無恥的皇叔。
北宮冰蒂打了個哈欠,揮了揮手:“我去看皇嫂,你小子就好好的繼續練吧!”
鬱悶的北宮寒月坐在一棵樹下,背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回頭看向來人,驚異道:“你怎麼還是這麼小啊?”
井兒瞪了對方一眼,走到對方麵前,生氣的雙手“啪啪”的拍打著對方的臉:“叫你說,叫你說,叫你說!”
“啊——好了,我不說了,你不要拍了!”北宮寒月捂著臉叫嚷著。
井兒看著對方可憐兮兮求饒的模樣,很是得意的一笑:“知道我的厲害就好!以後再敢說這句話——我就打得你變豬頭。”
北宮寒月雙手捂著臉,嘀咕了聲:“你確實是沒長大嘛!”
井兒蹭到他懷裏,很仔細地看著對方:“是哦!真的好奇怪哦!為什麼你長大了?我卻沒有長大呢?”
北宮寒月對於這樣親密的接觸,有些不自在。雖然井兒看起來隻有兩三歲,可他卻知道,如果按照時間來算,井兒應該已經六歲了。
井兒見對方的臉紅了,便很好奇的伸手戳了戳:“又紅又燙,你發燒了啊?”
“沒……沒有……”北宮寒月的背往樹幹上貼緊了些:“井兒,那個……你……”
“我?我怎麼了?”井兒退後幾步,轉了幾圈,看了看自己:“我衣服沒穿反啊?而且碎花洋裙,搭上黑色小皮鞋,很公主哦!”
“公主?”北宮寒月上下打量著她的穿著打扮:“你確實不像我們這裏的人——難道你是部落公主?”在四國之外,那些草原之上,有很多部落,那些酋長的女兒,也被稱為公主。難道——井兒是部落酋長的女兒?那她又為什麼會跑到他的夢裏麵呢?
井兒停止了她的臭美轉圈圈,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問道:“部落公主?那是什麼?”
北宮寒月站起身走到她身邊,低頭問道:“你不知道草原部落嗎?”
“不知道!”井兒皺起眉頭道:“你不要站著和我說話,你居高臨下的樣子,會讓我很不舒服,蹲下,蹲下,蹲下啦!”
北宮寒月哦了聲,乖乖的蹲下身子,和麵前的小不點平視道:“你既然不是草原部落公主,那你怎麼會穿著這麼奇怪的裙子?”
“奇怪?”井兒瞪大了眼睛:“你才奇怪了好不好!穿著大袍子,跟電視裏的古人似得,簡直怪死了好不好。”
“電視?那是什麼?”北宮寒月好奇的問道。
井兒瞪大著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對方:“你不知道電視?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白的人啊?”她現在嚴重懷疑,這個人是古代的人了!不過,她為什麼會夢到一個古人呢?難道是電視看多了?
北宮寒月皺了下眉,問出了壓在心裏很久的疑問:“你為什麼總叫我小白?”他無數次對這個小女孩說過他的名字,可這個奇怪的小女孩,卻一直不叫他的名字,而是一直稱呼他小白——這個名字,讓他感覺很奇怪。
“因為你很白啊!不,你是非常的白!”井兒雙手背在身後,一臉笑容道。
“我很白?”北宮寒月看著那笑的燦爛的人,她說的白,應該和他理解的白不是一個意思吧?
又是一陣鳥叫聲,井兒大呼一聲:“哎呀!又要起床上學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話是誰說的,我一定要宰了他……”一陣白光閃過,那穿著花裙子的小女孩已不見了蹤影。
“井兒別走——”北宮寒月再次呼喊著驚醒。
伺候在一旁的章子,早就對他家太子殿下喊著“井兒別走”這句話驚醒的事習以為常。他擰了條熱毛巾,遞給了坐在床上發呆的人。見對方如以前那般沒反應,他便彎腰俯身,為他家這位奇怪的太子殿下輕柔的擦拭著臉。
溫熱的暖氣讓神遊的北宮寒月回過神來:“章子,我是不是又做夢了?
“是,您又做夢了!”章子收回手,站在床邊,低頭恭敬的回道。要說有什麼不同之處——那就是太子殿下不在夜夜做夢、不在日日早晨呼喊著驚醒。他也覺得很奇怪,似乎隨著太子殿下長大,那個夢就越來越少做了。
記得上次太子殿下驚夢的時候——應該是半個月前吧?這次的時間居然延長了四五天,不知道下一次的驚夢——又會是多久以後呢?
北宮寒月按了按太陽穴,雙眼迷茫的說著:“好久沒夢到井兒了!”他心中突然有種恐懼,恐懼著隨著他年齡增長後井兒會不會就此消失在他的生命中?這一次再夢到井兒時,井兒的樣子已經變得模糊了,再這樣做夢時間延長下去——也許他就不會再做這個夢了!
多麼可怕的後果!他不想要這樣的結果,可是——現實都非是他所能掌握的,更何況是夢境呢?
十二歲的北宮寒月被倒吊在樹上:“皇叔,你饒了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偷懶了,我一定好好讀書!”嗚……壞皇叔,她就偷了一會兒懶,打了一個瞌睡,皇叔他居然就把他堂堂一國太子,給到吊在樹上,下麵還有那麼多的宮人看著,這讓他顏麵何存啊!
北宮冰蒂抬頭看著頭朝下被吊著的人,冷哼一聲:“聽話?你要是會聽話,就不會被我吊在這裏了。”
北宮寒月不服氣的嘀咕了聲:“最不聽話的人不一直都是你嗎?先大鬧武林,後大鬧文壇,闖了那麼大的禍,差點沒氣死父皇!”
北宮冰蒂聽了這些話,臉上一紅,確實,他沒資格教訓寒月——不過!沒資格也要教訓,否則寒月將會變成第二個他。一個他就夠皇兄受的了,要是再養出一個禍害,那還不得把皇兄給氣瘋了啊?
北宮冰蒂笑看著那頭朝底,臉憋得通紅的人。伸手捏了捏對方那粉嘟嘟的臉蛋兒,不理會對方的痛呼和掙紮,笑的邪惡的說道:“你說再多也沒用,就算我沒理,我也要罰你。”
北宮寒月痛的流著眼淚,看著他可惡的皇叔和那唇邊邪惡的笑容。他咬緊牙關,不再痛呼,他才不要讓這個臭皇叔看他的笑話呢。
北宮冰蒂鬆開了手,拉著憐月離開:“沒本王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下來。誰敢放他下來,本王就砍了他的腦袋。”
小憐月扭頭看著被吊著的哥哥,哥哥好可憐哦!她停下了腳步,抬頭看著那戴著黑玉麵具的少年,怯怯小聲的說:“皇叔,可不可以……”
北宮冰蒂低頭看著那從小就眼神怯怯看著他的女孩,他知道,憐月雖然依戀他,可是同樣的,她也懼怕著自己。他搖了搖頭,冷下臉來說道:“不可以!他犯了錯,就必須要接受懲罰。每個人犯了錯,都要接受懲罰。無論是寒月,還是你,要是犯了錯,都要接受懲罰。”
憐月眼神怯怯的,小聲問了句:“那皇叔犯了錯呢?”
北宮冰蒂愣了下,咳了聲說道:“會罰皇叔的人還沒出現呢!等他出現了——皇叔也會如你們一般犯了錯就會被懲罰的。”說是這麼說,可是哥哥身為帝王都罰不了他——世間還有誰可以懲罰他嗎?
或者說,將來會有個讓他甘願接受懲罰的人出現?那那個人又會是誰?是他所愛的人,還是他的強勁敵人?
“嗚……可惡的皇叔,壞皇叔,嗚……”北宮寒月抱著膝蓋,埋臉哭著。
“你怎麼又被欺負了?”井兒一身粉色碎花洋裙,站在那縮在樹下哭泣的少年麵前說道:“哭,你就知道哭,哭就不會被人欺負了嗎?唉!我怎麼會認識你這樣的一個人啊?小白也就算了,居然還這麼愛哭?你多大了啊?居然還哭?”
北宮寒月抬起頭看著麵前的小不點,來了句:“你為什麼還沒長大?”
井兒的臉色冷了下來,沒好氣道:“我就算在夢裏長不大,那也比你這個能長大的笨蛋強得多。”至少她在現實生活中,還沒人敢欺負她。因為,從來都是她欺負別人。不過,還是有一個人能欺負她的——那就是她那個大嗓門的哥哥。
北宮寒月倏地站起身來:“我不是笨蛋。”
井兒抬著頭,看著長得跟高山似得人,跳腳道:“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居高臨下的跟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