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寒月自懂事以來,就一直被他的壞皇叔欺負著。
他的壞皇叔,不止欺負他,更是奪走了他的父皇母後。
從小父皇和母後就不疼他和憐月,隻是一心的疼著他的壞皇叔,寵著他的壞皇叔。
每次和皇叔打鬧,受罰的總是他,所以他討厭他的皇叔,非常的討厭。
今日,北宮寒月又來偷看他皇叔練武。雖然他很討厭他的皇叔,可是不得不說,他皇叔是個厲害的人物。他皇叔書讀得好,武練得更好!父皇常說,皇叔將來,定是一位國家棟梁之才。
北宮冰蒂跑過去把那偷看的人給拎了出來,一本正經的訓斥道:“小小年紀便學會了這般偷偷摸摸,長大了還了得?”
北宮寒月皺著小臉,在沒比他大幾歲的皇叔手下掙紮著,可憐兮兮的看著對方:“皇叔,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北宮冰蒂看了那眼淚汪汪的人一眼,無情的丟出一句話:“帝訓十遍!”
北宮寒月揉著摔疼的身子,怯怯的嘀咕了聲:“知道了,皇叔。”他皇叔是沒人性的人,否則不會這麼對他,畢竟他的樣子是那麼可憐,是個有心肝兒的人,都會心軟不忍心責罰他,而他這位沒人性的皇叔,每次都會無視他可憐兮兮模樣,無情的說出那句話——帝訓十遍。
“嗚……皇叔是個壞皇叔……壞皇叔……”
“哎,你在哭什麼啊?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啊?”
聽到這聲軟糯糯的聲音,北宮寒月抬起了哭得跟花貓似的臉。麵前的小女孩,穿著花裙子,紮著兩個小辮子,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狼狽的他——他有些臉紅的將臉埋入膝蓋裏,隨後又抬起了臉:“你是什麼人?是怎麼進到皇宮來的?”這個小女孩也隻有兩三歲的樣子,怎麼可能獨自一個人跑到皇宮裏來的呢?
小女孩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皇宮?皇宮和故宮是親戚嗎?”
“親戚?”北宮寒月奇怪地看著那打扮的奇奇怪怪,說話也是奇奇怪怪的小女孩:“故宮又是什麼?”
“咦?你居然不知道故宮?”小女孩走過去蹲在他身邊,皺著臉,搖了搖頭:“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小白的人啊?”
“小白?”北宮寒月看著對麵與她平視的小女孩,搖了搖頭:“我不叫小白……我叫寒月。”
“寒月?”小女孩眨了眨眼,皺眉道:“冬天的月亮,是蠻冷的!”
北宮寒月雖然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他挪了挪腳,靠近那小女孩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啊?”
“唔……我叫……”小女孩咬著手指,而後眼珠一轉回答道:“我叫井兒,橫豎都是二的‘井’。”
“井兒?”北宮寒月對於這個名字感覺沒什麼,就是這女孩說自己名字時的什麼橫豎二的……
井兒拉了拉他的衣袖,問道:“哎,你為什麼哭啊?”
北宮寒月扁起了嘴:“皇叔教我練武功,我沒練好,就被打了!”
啊?練不好武功就被打?看來她家的那位教練對她算是非常仁慈的了!
井兒解下手腕上係的小手絹,沒輕沒重的為對方擦著眼淚:“別哭了!你是男生哎!沒聽說過男兒流血不流淚啊?哭,哭有什麼用?你再哭,你那位沒人性的什麼叔也不會可憐你的。與其有時間來哭泣,不如好好練武功,做一個後浪,然後把你那前浪的叔給拍在沙灘上。”
北宮寒月似懂非懂的看著對方:“把皇叔拍……拍倒……沙……沙灘是什麼?”
井兒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不會吧?你沒去過大海嗎?你沒在海邊見過沙灘嗎?”呸,沒去過大海,那裏去見得沙灘?她真是被這位小白給害得也白癡了。
北宮寒月搖了搖頭:“我沒去過大海,不過我知道,在四國邊界有座黑山,黑山百裏外,有麵很大的弱海。”
“弱海?那是什麼東東?”井兒是聽過電視裏放的有句話是說什麼——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可惜她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想過,大概那人渴了,就拿個水瓢舀了一瓢水喝了,所以就說,三千多的水,他就喝了一瓢就不渴了。
北宮寒月奇怪地看著她,帶著露珠的卷睫眨了眨:“你不知道弱水嗎?”
“我……”井兒想說什麼時,突然傳來一陣鳥叫聲,她哎呀一聲:“又要起床上學去了!小白,我走了,改天再來找你玩哦!”
北宮寒月隻見那女孩起身,一道白光閃過,他便從床上坐了起來:“井兒,井兒別走——”
身邊伺候的宮女害怕的喊了起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北宮寒月看著緊張的宮女,抬手揉了揉眼:“原來是做夢啊!可是真的好真實哦!”
“太子殿下,您沒事吧?”那個宮女害怕的看著醒來自言自語的人,太子殿下不會被王爺打傻了吧?
北宮寒月掀開被子下了床:“我沒事!更衣吧!”今天父皇要考他的學問,看看他有沒有好好讀書。
考完學問後,父皇便帶著他去見了一個人。
北宮寒月看著麵前清秀的小男孩,這是一個和他同齡的孩子,可他的眼中卻透露著嚴謹,一種不該屬於小孩子的嚴謹。
北宮梵蒂指著那個孩子,告訴他:“他叫章隱,是三朝元老章元帥的獨子。”
章子麵容嚴肅,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太子殿下!”
北宮寒月看著那對他恭敬的男孩,抬頭問向北宮梵蒂:“父皇為什麼帶兒臣來見他?”
北宮梵蒂低頭摸著他的頭說道:“寒月,從今以後,他就會跟著你,雖然表麵上他是你的書童——可是寒月,你卻要保護他,用你的身份保護他,不要讓人欺負他,傷害他,懂嗎?”
北宮寒月似懂非懂得點了下頭:“我知道了!我會保護他,不會讓人欺負他的。”
北宮梵蒂笑點了點頭:“寒月真得很乖!”章元帥一生為國盡忠,現今唯留下這一脈子嗣,若他不能使這孩子平安一生,那就算他將來死去,靈魂也不會安息!
這一年,他認識了這個叫章隱的男孩,一個嚴肅地像小老頭的小男孩。
章子見讀書讀累的北宮寒月趴在書案上睡著了,便拿過旁邊的披風為沉睡的人輕柔的蓋上。
“井兒別走——”北宮寒月再次驚醒。又是夢!他揉了揉眼睛,卻看到章子一臉受驚的模樣,他眨了眨眼:“你……哦!這樣的我是不是嚇到你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從第一次夢見那個女孩後,我隻要一睡著,便會夢到那個女孩,真的好奇怪是不是?”
章子安靜地佇立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對方說。
北宮寒月看向那個跟了他不少日子,卻還是依然嚴肅的小男孩,皺眉道:“章子,你有聽我說嗎?”
“有,您說您經常夢到一個小女孩。”章子頭微低,恭敬的回道。
北宮寒月看著那老成的過份的章子,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歎了聲氣,低下頭繼續讀書。
十歲的北宮寒月,雖然臉上仍未脫稚氣,可眉宇間已有帝王的威嚴之氣。
一個黑色身影閃過,強勁的風襲麵而來,北宮寒月握劍轉身揮去,看清來人模樣,他扭轉著手腕收起劍勢。
北宮冰蒂冷眼看著半跪在地上,低著頭,喘著粗氣的人,冷冷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對敵人心慈手軟,便是對自己殘忍。”
北宮寒月握著劍,自地上站起來,一臉認真道:“可皇叔不是寒月的敵人,是寒月的叔父。”
“愚蠢!”北宮冰蒂雖嘴上罵對方,可心裏還是很溫暖的。
北宮寒月似是早已習慣了對方的斥罵,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轉身收起劍,看著對方,嘻笑道:“皇叔這次又是在哪裏被抓回來的啊?”
北宮冰蒂瞪了他一眼:“有時間還是好好練你的武功吧!你皇叔我的事——你少操心了!”
伺候在一邊的章子,恭敬的將毛巾遞給北宮寒月。
北宮冰蒂看著那一臉謹慎的章子,不,是嚴肅!他走過去看了看對方,而後說了句:“以後和寒月好好練功,靠人不如靠己!”
擦著臉上汗的北宮寒月說道:“不勞皇叔操心了!從章子跟著我一來,我一直在教他武功。”
北宮冰蒂瞅了他一眼,高抬下巴說道:“自己的武功還練得不怎麼樣呢!居然還去教別人?你就不擔心好好的一個人,被你這爛師父給教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