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附議!”王易剛說完,長孫無忌馬上站了出來,支持王易的猜測,“臣覺得完全有這種可能,兩軍對陣,頡利若真心請降,他們派使者向李大總管及我各軍將領表示此意,是最快捷的途徑,但他們一邊逃跑,一邊派出使者,十萬火急趕到長安,麵見陛下,請求內附,實是非常不合理,其中定有詐,我們可以將此事調查清楚後,詔告於天下,提示頡利請求內附,隻是緩兵之計!那樣天下的百姓,定然不會說我大唐失去信義的!”
“陛下,臣也附議!”尚書左仆射房玄齡也站出來,支持王易和長孫無忌所奏,“頡利派使者來長安,請求內附,但在前方卻與我大軍死拚,沒有一點歸降的意思,實是非常不可理解!”
王易所說,及長孫無忌、房玄齡兩位重臣的附議,讓殿內諸臣都有些恍然,一些人皺著眉頭在思索起來。
李世民聽了也很是滿意,他也沉思了一會再說道:“幾位愛卿說的甚是有理,頡利請求內附,很可能隻是緩兵之計,待問詢了俘虜的突厥頭人,及得前方將領的報告後,此是定然可以完全明白!”
蕭瑀雖然也覺得此推測有理,但還是不依饒地站出來,繼續奏道:“陛下,此隻是為李大總管開脫的理由,即使頡利請求內附隻是緩兵之講,朝廷可以不治領軍將領違反命令之罪,但從前方傳來的軍報看,我大軍襲營時候,鴻臚寺卿唐儉已經在突厥人的大帳中,正與頡利商議前來長安麵聖的事,唐儉是定襄道大軍護送過去的,想必領兵的將領也是知道唐儉一行在突厥帳中,但他們不顧同僚的性命,在我使團還在突厥人的大帳內時,就發動攻擊,就憑此事,也要治前方領軍將領之罪!”
李世民瞪了幾眼牛脾氣上來的蕭瑀,慢條斯理的說道:“護送唐愛卿一行前往突厥大營的是大同道麾下的將士,李大總管並未知曉此事,他們如何知道唐愛卿一行在突厥帳內?再者,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前方的將領無論在何時,都要審時度勢,根據實際情況做出如何實施軍事行動的決定,即使他們在發動此次突襲戰前,已經收到了朕的詔令,但若他們有情報能證明,頡利隻是以請求內附的幌子拖延時間,這才發動攻擊的,有何不妥當?他們完全可以依據他們所探的情報行事,而在事後報告朕知曉即可!頡利一向不講信用,在我大唐初立時,就與我結盟,互不相侵,但在武德年間,每歲必犯我邊境,武德九年朕剛即位時候,突厥的大軍還曾闖至渭水邊,長安告急,那時可曾想到頡利有否講信義?”
李世民說起此事,激動起來,手指頭都亂舞了:“突厥人是如此奸詐,趁我大唐有亂,四處遭災之際,舉數十萬大軍南下,想將我大唐一舉滅亡,連長安都差點被攻破,幸好當時終於挺過去了。如今我大軍已經將頡利部盡殲,東突厥汗國滅亡,你們卻想到為他們打抱不平,說我大唐不講信義,前方統兵將領讓大唐失信於天下了?朕決不認同,也不允許你們再以此事彈駭前方領兵將領……”
李世民最後一句截釘截鐵的話讓殿內諸人都吃了一驚,皇帝還決少有這樣對眾臣講話的時候,不惜在眾臣麵前公然維護李靖、李世勣等前方統兵的大將,看來李靖等將領在前方的舉措是深得皇帝的讚賞,皇帝無論如何都不會治他們的罪了。
或許蕭瑀也明白過來其中的意思,在猶豫了一下後,沒再繼續說,和魏征一道退回了隊列中。
這時長孫無忌又站了出來,對李世民作禮奏道:“陛下,如今頡利所部已經被我大軍盡殲,東突厥汗國覆滅,臣覺得我們不應該糾纏於該不該治前方將領違令之罪的時候,而應該討論一下該如何善後,頡利統治大漠南北許多年,影響力非常大,其部被滅後,那一帶的勢力會出現真空,周邊的其他部落會趁機謀求各自的勢力範圍,如何有效地管理各部落,將我大唐在那一帶的影響力施展到最大化,臣覺得,這是我們目前最應該商量的問題,其他事,可以待大軍回朝後再議!”
李世民點頭認同,朗聲說道:“長孫愛卿所說非常在理,朕今日召各位進宮,即是為了討論此事,下麵朕想聽一下諸位愛卿對此戰後善後事宜的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