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畫有很強烈的滇地風格,色彩鮮豔,線條流暢。隻是因為空氣潮濕的關係,剝蝕的十分嚴重,顏色也基本上掉光了。
我們從頭看到尾,麻雀忽然說道:“誒?你們有沒有覺得十分奇怪?”
我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麼,就問:“有什麼奇怪的?”
麻雀鬧著頭,“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這些壁畫看上去舒服,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但就是說不上來。”
我就取笑他:“真是茶壺裏煮餃子,肚子裏有倒不出來。”
六寶仔細看了一眼,忽然說道:“我知道哪裏不對了,你們看這些小鬼的眼睛。”
六寶一提醒,我也急忙轉頭細看。這一看不要緊,立刻就發現不尋常之處。壁畫常年暴露在這潮濕的環境中,侵蝕的十分厲害,早就斑駁不堪了。但是這些小鬼的眼睛,卻像是剛被描上去的一般,十分清晰顯眼。那些眼睛畫的十分傳神,仿佛正在緊緊的盯著我們似的。
我觀察著其中一雙眼睛,來回走了幾步,發現不管我從哪個角度看,那雙眼睛都像在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簡直是一百八十度無死角。這種感覺十分詭異,仿佛壁畫中的小鬼是活的,隨時都會跳下來一般。
我被這些眼睛盯得心裏發毛,隻覺得如芒刺在背,怎麼都不舒服。其他人跟我一樣,也都是一臉震驚的表情。麻雀說道:“這裏……會不會鬧鬼啊?”
六寶哼了一聲:“這裏四處都是鬼,稍一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你害怕了嗎?”
麻雀叫道:“次奧!老子也是嚇大的,什麼樣的鬼怪沒見過,哪有這麼容易就害怕了。老子就不信這個邪,到底要看看這是怎麼做到的。”
麻雀說著就湊上去細看,我心想都多大人了,還受不教激將法,就勸他算了,趕路要緊。誰知麻雀上來勁了,非要弄明白不可。我心裏有點惱,暗怪六寶說話不注意。
麻雀趴在牆上和小鬼對了半天眼,其中又是摳又是摸的,嘴裏嘀嘀咕咕,仿佛在跟小鬼說話。我有點不耐煩了,就拉了麻雀一把。
“快走吧,別跟小孩似的,時間緊迫,耽誤不起。”
誰知道麻雀根本就不理我,一把甩開我的胳膊,嘴裏嘟囔了一句。太過含糊,我沒有聽清他說什麼。
“你剛才說啥?”我又問道。
麻雀著了魔似的,對著牆上的小鬼嘿嘿尖笑起來。六寶就在一旁抱著膀子問道:“怎麼樣,找到原因了嗎?”
麻雀不答應,隻是嘿嘿笑個不停。我感覺有點不對勁,麻雀向來不是這種笑聲,這笑聲聽起來尖細刺耳,怎麼聽都不像是正常人發出的。
怎麼回事?這家夥魔症了不成?我急忙拉了他一把,大聲喊道:“麻雀!夠了!咱們該走了!”
麻雀一回頭,一雙賊亮的眼睛狠狠的盯著我,看得我心裏一陣毛骨悚然。那種眼神十分古怪,惡毒中帶著一絲狡詐,絕對不是麻雀平時的樣子。我見他嘴角不自然的向上翹起,勾起一個極為詭異的笑來。
我看到他這個樣子,臉色大變,話都說不利索了。“麻雀你你你你怎麼了……”
我這麼一問,麻雀突然又跳又笑起來,那動靜就跟老瘋子發病了似的,怎麼都不像正常人。這更加證實了我心中的想法,壞了!麻雀一定是被不幹淨的東西上身了。
六寶和大剛也發現麻雀的不對頭,全都傻眼了,紛紛看向我。我也顧不上什麼,衝著六寶埋怨道:“都怪你,好端端的幹嘛激他,這牆上有古怪,他一定是被髒東西上身了!”
“那怎麼辦……我不是故意的……”六寶一臉委屈。
“快把他摁住,看看是什麼情況!”
我一聲吩咐,三人一起上,三兩下就把麻雀撂倒在地上。大剛抓著他的雙手,六寶摁著他的雙腿。麻雀趴在地上,嘴裏仍然唧唧嘎嘎笑個不停,伴隨著一陣胡言亂語,說的話我們一句都聽不懂。百忙中我哦回頭一瞥,感覺甬道上所有的小鬼都在看著這裏似的,使我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麻雀臉朝下被摁在地上,我感覺根源應該在臉上,就叫他倆把他翻過來。我扒拉著他的眼皮,並沒有發現什麼,於是就掰開他的嘴去看。這家夥卻一邊怪笑著一邊咬我的手指頭,我不得不把手電咬在嘴裏,一隻手摁住他一隻手去掰開他的嘴。果然在他的舌頭上發現一根肉刺,估計就是這根肉刺鬧的吧。
我對大剛說道,“我需要幫忙,把他的舌頭薅出來,有東西紮在舌頭上了,我得幫他挑出來。”
大剛沒辦法,隻好騎在麻雀身上,用兩隻膝蓋壓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一隻手掰開他的嘴,另一隻手扯出他的舌頭。
我掏出匕首,用打火機燒了燒刀刃就算消毒了。左手捏住那根肉刺,發現那根肉刺是活的,正在向舌頭裏麵鑽,我幾乎掐不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