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出生,我就知道,我有著不同尋常的生活。
我的父親,是著名的企業家,也是家中當之無愧的掌權者。六歲以前,為了迎合父親和母親的喜好,我主動要求到參加了當時最為著名的小提琴培訓班。我無法忘記,當老師提出同意收我的時候,母親眼中的激動,和父親難得一見的讚賞。
小提琴培訓班的日子很枯燥,老師的要求也很嚴苛。雖然吃了很多苦,但是我一直覺得很開心。
三年後,也就是我六歲的那年。父親的公司取得突破性的成就,在古宅中舉辦了空前盛大的晚會。我在大家的麵前演奏了一首曲子,獲得大家一致的好評。第一次在父親的眼中看見一種名叫驕傲的東西。但,那也是我最後一次看見。
之後的幾天,古宅中陸陸續續來了很多拜訪的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要麼帶著自己的兒子,要麼就是自己的侄子之類的親戚。我趴在大廳的窗台上,隱約間聽到他們說道什麼聯姻。這個時候,總是看到父親臉色變得有些青,滿臉的不高興。
管家端著茶水進書房,把客人送走。隻聽見父親說道:“都是些小角色,想和我們本鄉家聯姻,等下輩子吧。”嘴邊的煙鬥一抽一抽,煙圈飄向了不知名的遠空。
“是,今天華商科技約我們談在渡邊的地皮……”雖然都是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從父親臉上的笑容,我就知道隻要他開心,我就開心。
每天來古宅的人還是很多,中午吃飯時,我總是按照囑咐站在一邊,彈最拿手的小提琴,把最好的一麵展現給客人,在他們每個人的臉上看到驚訝,喜悅,嫉妒。真心的,假意的。日複一日,如此重複。
隻是父親,除了鐵青,沒有其他的表情。
“為什麼來的都是一些小嘍囉?”父親在書房發怒道。“老爺不用擔心,這麼多天的廣告,收益馬上就能看見。”管家總是笑吟吟地對著每個人。
幾天後,古宅來了一個貴賓。父親很早就吩咐好家中的仆人,千萬不能出錯。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竟然有著隱隱的期待。
仆人們帶著我走到花園中,換上最新款的白色蕾絲襯裙。花園是美芽夫人的常駐地,總是在花園的各個角落種滿鮮豔的薔薇。因為薔薇的花語,是尊貴。
像平常一樣,拉著自己熟悉的曲子。片刻過後,隱約間從花園門的一頭傳來響聲,我也沒有在意。倒地聲響起的時候,我真的很想出去是哪個家夥跑來打擾我。但是一首曲子一旦開始,就必須拉完。這是一個小提琴手的基本操守。
琴聲停止,“你拉的真好。”身後傳來清亮的讚歎聲“你是誰?”我好奇地看著這個陌生的麵孔,上下打量著他,一個一身狼狽的家夥。“我是……我是精靈王國的王子啊。”“王子?”我忍不住笑起來,這麼破爛的王子?“你這個樣子,哪裏像王子?”我轉念一想,脫口而出:“你是奴隸,我的奴隸。”
雖然事後他嘴巴上說不行不行,但是我所有的無理要求,他都會答應,讓我覺得比生活在童話中的公主還要快樂。
我們在花園裏玩捉迷藏,我知道我的姐姐,本鄉操,就在我們頭頂上的閣樓上看著。從以前開始,我一直都非常討厭她,因為她的存在,父親的關注就會分一半給她,別人也總是會那我們來比較。現在,也是該她嚐嚐受到冷落的滋味了。
當我跑到薔薇叢的後方時,前幾天修繕留下的坑還沒有填平。一不留神,我就掉進了這個坑中。外麵還有石川不斷詢問的聲音,我突然有些害怕,喉嚨中像是堵著什麼東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如果我死了,或許有人會寂寞吧。我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