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
一聲令下,士兵齊齊將弓拉滿了,西南方向兵馬聲愈來愈近,塵土揚起來漫上了天去,目測隻有一萬來人,卻個個是精兵,離城門兩百步便停下,也不喊話也不撞門,齊齊整整立了個四方塊。吵雜的隻有那嘩啦啦的旗子紫稀眉頭皺起來,這距離微妙,正是弓箭射程之外,目前境況不明,也不敢貿然開門出擊。
“南門狀況如何?”
廣能道:“尚未得報。”
“那幫暴民呢?”
“趕回去了。”
“回去了?”紫稀疑惑。
“是,適才被嚇了一通,便散了去。”
遲疑片刻,藍紫稀突然驚道:“快去查探,是否奔向南門方向了!”
廣能也下了一跳,級幫遣人去探,果不其然,大量暴民湧向南門,“果然是有人暗中慫恿!”紫稀一咬牙撤下兩隊人過去支援。
在城上整整站了兩個時辰,城下依然紮著木樁子一般不進不退,不論怎麼吆喝謾罵卻是油鹽不進。這回滿門已是不樂觀,藍紫稀焦急萬分卻又束手無策,隻站在那強做鎮定。
“上將軍已經退回城內,閉緊了城門。”
“如此嚴重?”
“那刁民擾的不勝其煩,眼下有分不出精神來懲治。”
“飛書可有傳出去?”
“已傳了兩回,很快能到王爺手裏。”
上將軍乃成王手下一員老將,雖頑固些,帶兵打仗卻是生猛,隻是戰場瞬息萬變,既不是神人,便免不了老馬失蹄的時候,守了一天一夜,華南城終是讓人啃了去,竟連對方珠江源未能弄清,這邊要記恨也不知對象,但要提的一樁便是,對方奪了城門,隻一味的圍殺將領,可這作為華南定安軍的主將,上將軍受的襲擊卻連個小小附尉藍紫稀一般都不能比,對方明顯是下了力氣用了狠,混了不少高手進裏頭,這些明顯不是士兵,絲毫不聽指揮,但掄起單打獨鬥卻個個不能輕視,一輪又一輪,指著要藍紫稀的命,幾番顫抖下來,藍紫稀刀傷劍傷已是受了好幾處,幸與不幸,手下幾個從不顯山露水的一下子成了能夠以一敵百的能人,甚而一個隻知吃睡的扛旗大兵也虎威一震能同時與三個高手糾纏,可惜最後還是不敵身亡,藍紫稀這剩下的半條命才有多留了幾柱香。雖然在軍隊裏,生死乃是常事,可也算頭一回眼看著有人為自己送了命,心裏那個滋味,酸的澀的,滾水一樣翻了又翻。
“果然真人不露相,不成想你也是個高人。”這時已在一家農戶的地窖裏,紫稀有氣無力的歎道,語氣裏有些調笑又有些譏諷,這感覺是被人耍了心裏不痛快,偏偏那人又久了自己,又不能質問,便隻有這麼不陰不陽的調子。
廣能也受了傷,雖比紫稀輕些,但也沒能好了多少去,這時正扯了衫子給他包紮,聽了紫稀的話誠然道:“屬下受助人派附,於危難時候護著公子,平日不敢說明,也是為防萬一,才遮掩些許,斷沒有期滿之意。”
“你家主人?"
“是。”
“哪個主人?”
“當然是莊主。”
“燁寧?”
“這也沒什麼可隱瞞的,莊主十分看重公子,何況,無論如何,公子也是莊裏人。”
紫稀沉默下來,過一會才到:“那其他人?”
“莊主與世子殿下都派了人,不過還有些不明身份的,這段時日,我們明裏暗裏清了不少,卻是沒料到這一出。”
“我倒是糊塗,一會是個香饃饃誰都來搶,一會又成了毒蒼蠅,誰都來殺,可是風光。”
“喝些水睡一會吧,一黑就該走了。”
紫稀恩了一聲閉上眼,本也是失多了血有些暈,這眼一閉便睡過去。
“抱歉了,主人說你這條命是斷不能留的,別怪兄弟不仁義,我也是聽命行事。”廣能說著勒上紫稀脖子,陷入夢魘的人掙紮兩下未能掙脫,便再也不能動彈。
析齊明哲帶兵趕到之時,華南城已然失守,將敗兵逃,失的失散的散,上將軍身受重傷,被親兵被到析齊明哲麵前請罪,可惜世子大人沒能看他過去的勞苦功高,一聲令下處了腰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