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仇閉著眼躺在新都的一家藏身於紅燈區的破敗小旅店的床上。這裏的牆紙已經泛黃,就算用了再多空氣清新劑也遮掩不住內壁中開始腐敗的木梁發出的黴味。床單被褥也洗得起了毛,但怎麼說還是幹淨的,不過地毯上的深色汙跡到底是什麼洗不掉的東西付仇也就暫且忍著不去想了。
這樣的旅店隻有一個好處,因為來往的人大多屬於社會底層,偷渡者,強盜小偷等形形色色的家夥都有,所以隻要給錢,不用證件也可以在這裏想住多久住多久。
Lancer又換上了他的常服,長發的搖滾風配上他一雙殺氣騰騰de眼睛倒是一路上使得沒有哪個家夥敢不長眼去惹付仇。
不過,此時關上房門,Lancer一臉頹廢地坐在屬於他的那張床上。付仇依然沒有給他任何關於殺死陸白的合理交待。
“這樣一來,你我可就算是和Archer就此劃下仇了,小白小姐被殺死,他是永遠都不會原諒咱們的。”Lancer輕輕歎道。
付仇轉過頭,看著自己Servant的臉:“能有什麼辦法?死的不過是陸白一人,黑Archer遲早都要回到英靈殿,至少陸家,還有小白我都保住了。沒什麼好後悔的。”他的語氣中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Lancer對付仇的樣子感到不滿,再怎麼說,陸白的命也是一條人命,又和自己相處了不短的時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些日子裏,你就沒有對她有點好感麼?”
“能有什麼好感?的確,她的推理都是蠻正確的,不過也瞞著咱們私下做了不少事情,表麵上說著是對這個世界好,誰知道心裏麵裝了什麼······這個女人太精明了,而且不知道收斂,薄命也隻能怪她自己。”
Lancer第一次因為自己Master的話而憤怒得握緊雙拳:“付仇,我並不想因為你為了陸家殺死小白小姐而責怪你,但她真的從來沒有害過咱們任何一個人。哪一次戰鬥她沒有參與?每一次還不都是她遇到危險?你說她有所隱瞞,我也從沒認為她應該對所有人坦誠!她是來自另一個世界,正是因為這樣,她知道這個世界是容不下她的,所以才會想辦法自保。你以為,如果她和盤托出,遠阪凜會和她好好合作麼?我現在根本不覺得她錯了,因為哪怕是你都是這樣看待她的,難怪她要這麼做!”
“做了的事就已經是做了,你在這裏懊悔個什麼勁?!是我對陸白心懷不軌,也是我下令強迫你殺了她,還是我一點愧疚感都沒有!”付仇站起身來,“所有的錯都是我擔著,你不用擔心你死後都晚節不保,西楚霸王不會再次愧對天下,因為這些都是我做的!”
Lancer看著付仇,由氣憤漸漸轉為失落:“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他靜靜說道,“我回應你的召喚並不是我有什麼願望。我這一生,做下的錯事已經無法彌補。別說聖杯不能實現我的願望,就算實現了,重新來過,又能如何?因為我一時的自大,我失去了國家,失去了最愛的人。我將會永遠記得我曾經犯下過這樣的錯,所以我真的不希望你也會像我這樣錯下去,不要過後再悔恨。隻是很可惜我現在都沒能做到,我已經救不了我自己,卻也無法救你了。”
付仇做回床上,伸手抱住自己的頭:“現在再說這話,已經晚了。對不起,Lancer,我已經沒法回頭了。”Lancer的話沒有錯,付仇之所以會生氣,也是因為他意識到自己錯了,當他看著陸白在自己眼前死去,他忽然發覺自己並非對她沒有絲毫情誼,說是疏遠,其實因為陸白過於了解自己了,就感覺,自己已經成為了另一個世界的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