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看著麵前的案板,上午還不是大客流需求的時候,要提前把定量的食材做成半成品才是。袖子已經被高高挽了起來,她直接伸手從冷水缸中拎出一條魚。
自之前,她還沒有成為英靈後獨處的時間,如今的廚房裏,主廚出去買第二天所需的食材了,隻有酒屋的夥計在前麵和老板娘一同打掃著。這邊的老板娘是情侶酒店老板娘的妹妹。
陸白的眼前再次晃過自己和阿賴耶不知到底持續了多長時間的對話,回想起自己死之前。
“笨蛋Archer。”她一刀斬下魚尾鰭。
滾燙的血濺到自己手上的感覺怎麼也消失不了,哪怕如今自己正握著一條光溜溜帶著粘液的魚身。
陸白的嘴用力抿成一條直線。Blank太天真了,自己怎麼會放過付仇呢?付仇那家夥,殺自己也就算了,連黑Archer都······若是沒有那一槍,至少自己死後他還能存留兩天才是。
黑Archer也天真,竟然自己撲過來,為什麼不用盾牌,為什麼不直接放劍雨把Lancer殺掉呢?
“咚!”一聲重擊,粗硬魚骨連接著的大魚頭被一刀剁短滾到了案板下麵,甚至那把刀的刀刃都被砍進了那塊木板中。
淚水不是“劈劈啪啪”落下的,而是如同積蓄了多年的開閘泄洪,從黑色的睫毛後一波又一波地湧了下來,陸白的兩麵臉頰都被衝刷著,積水順著頸部的曲線沾濕了領口。
“白?你沒事吧?”老板娘似乎覺著廚房的動靜大了點,在外麵喊著問。
陸白連忙在圍裙上抹了抹手,找來紙巾擦幹眼淚:“沒事,這魚骨頭還真硬,我剁了幾下才剁開的,您忙吧,不用擔心。”一雙蒼白的手用小刀利落地把魚鱗刮淨,破開魚腹,掏出魚籽,將裏麵的血汙髒器洗淨。
陸白換上一把小尖刀把魚刺全部挑出,留下的大片魚肉就可以放進冰櫃中冷藏起來待用了。
這樣的魚她還要處理個二十條左右,然後還有做刺身用的魚片等留給主廚處理。
付仇必須付出代價。陸白想著。
自己原本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決定不能為人魚肉,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她哪一步沒有考慮這個世界的一切?其實放開的做,她完全就可以從一開始脅迫Archer為她建造穿越機器,回到自己的世界,一了百了。她完全就可以將付仇拒之門外,什麼聖杯戰爭的,和自己沒有一點關係。
現在倒好,再也脫不開了。
如果想要殺死付仇,無論是以Lancer的性格還是受到令咒的命令,他都會成為最大的阻礙。
陸白知道自己現在雖然已經成了英靈,實戰上恐怕還不是現如今各位的對手,最大的缺陷就是自己的寶具,自己並沒有其他人那種殺傷力巨大的寶具。
兩個對策,一是從中驅使Rider等人與自己站在同一戰線上,幫助自己拖住Lancer,二是自己想方法增強力量。這兩個計策必須同時進行,兩個哪一個都有可能成為製勝的決定因素,然而也缺一不可。
“雖然有些違背本心······對不起了。”陸白金色的眼中露出點點凶光,手中的尖刀忽然向後廚的門飛射出去。
沒有聽見刀撞在地上或是牆上的聲音,因為一隻有力的大手,伸出了食指和中指,夾住了飛刀。
陸白轉過身,滿心戒備地看著悄無聲息站在自己身後的神父,這人她之前見過一次,和那兩個襲擊自己的神父是一夥的,他的氣息掩藏得很好,以至於都要近身才被自己發現,但無疑,能來到這裏就說明自己的偽裝已經露出了破綻,辯解和表演是無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