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最後的答案(2 / 3)

手術後的語慕跟她之前的兩個孩子呆在一起,一個被叫做霜兒,一個被叫做閃兒,他們稱語慕為冰兒,語慕完全不再理我,我更不願看到她,不再叫它語慕,而是稱她為青黽鬼冰兒。

我們暗地裏觀察著陰沉的城堡,冰兒這一類披著人類外衣的青黽鬼,她們神出鬼沒地在城堡裏穿梭,小心地躲避著我們。我們更痛心的是,還有一些進入城堡的人,沒有被移換成青黽鬼,而是成了青黽鬼的美餐。比如冷岩看到的小菊兒和她的哥哥,這兩個孩子誤人城堡,被冰兒等吸幹了鮮血。我們發現後極力地挽救這些生命,但是被青黽吸了一定量的血,這人就無法再救治了,青黽身上有一種毒素,能麻醉人的神經,並能加速被吸血人的死亡。

冷岩,你現在應該明白當時南宮大夫為什麼極力地把你趕出城堡了吧。小菊兒剛來的時候很瘦弱,冰兒他們沒有看上這個瘦弱的孩子,把她拋棄一邊,而是吸食她哥哥的血,直到她的哥哥死亡。你在羅家城堡荒草叢生的後麵看到了小菊兒,並將她收在身邊,慢慢地恢複了她的健康。在你的幫助下,小菊兒變胖了,可你沒想到,因為小菊兒身體好了起來,也引來冰兒等青黽鬼貪婪的目光,最終,小菊兒還是被冰兒它們害死了。

我們表麵上安心工作,暗地裏收集青黽的資料,找出消滅它們的辦法,同時想方設法同羅納奇周旋,讓他以為我們為了高額的報酬甘願留下來。不久之後,辛若梅卻按捺不住這恐怖的生活,心情越來越煩躁不安,在一次手術的準備中,她看到了小青黽從水箱中爬了出來,搖著碧綠細長的身材,四個尖利的爪子揮舞著,正得意地衝著她笑,辛若梅恨透了這東西,她抓起手術刀刺向這條青黽,青黽尖叫起來,辛若梅將這條青黽切成肉醬,也為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

南宮逸預感到辛若梅會有危險,他想方設法要把辛若梅送走,但辛若梅堅持要同南宮逸和我一塊走。我已經抱著必死的心情了,要為語慕報仇。那天我們哭了很久,辛若梅還是決定留下來陪著南宮逸。

一天早上,辛若梅突然消失了,我們立刻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南宮逸衝向手術室,看到的是身上插滿管子的辛若梅,正安靜地躺在床上,南宮逸強忍悲痛離開了。

我們知道,羅納奇對辛若梅下手後,就不會放過我們了,而我們卻無力對抗。我們想過很多消滅青黽的辦法,都因為無法實現而放棄了。隻有深入到青黽中,才能找到它們的弱點。

南宮逸天天埋在實驗室裏,經過這幾年的研究,他已經悄然掌握了青黽的生理結構和生長規律,他把研究資料整理好,卻苦於沒有辦法送出去。

水箱裏那兩隻成年的雌青黽,現在隻有一隻了,我們心裏明白,另一隻已經被移入辛若梅體內了。四隻小青黽,三隻變成霜兒,閃兒,冰兒走出去,成了吸血惡魔,更可怕的是它們的樣子是那麼的可愛,最後一隻被辛若梅殺死。變做嶽陽峰的成年雄青黽,會在興台市幹些什麼呢,我們不敢想象。

我們仇恨地望著水箱裏最後的這一隻雌青黽,它肚子變大了,馬上就要生出小青黽,它擔憂地看著我們,我突然有了主意。

[2]

那天天空下著暴雨,漆黑的城堡在鉛灰色的天空下不安地沉默著。我來到南宮大夫的房間,他正站在窗前望著外麵荒涼的景色,我走過去推開窗戶,坐在窗前的椅子上,聽著嘩嘩的雨聲,感受著雨打在臉上的淒涼。

自從辛若梅被害以後,羅納奇身邊的韋之夫就像鷹犬一樣緊緊地看著我們,我們能感覺到此時韋之夫正在門外窺視著。

我們兩個偎在一起,就這樣看著窗外,雷電劃破夜空,雨水敲打著地麵發出嗡嗡聲。南宮逸悲傷地哭了,他心痛若梅,思念著紫霖,更為自己的無力感到心痛。

我微笑著擦去他的眼淚,在他耳邊輕聲地說:“你把我殺了吧。”

南宮逸大吃一驚。

我繼續貼在他耳邊輕聲說:“把我的大腦移植到那隻雌青黽的身上。”

他抓住我的肩壓低聲音說:“莫瑤,你讓我殺了你,我就是自己死也不會作出這樣的事。”

“可你有別的辦法嗎?”我柔聲地問,“青黽可以利用我們人類的身體,實現它們的願望,我們為什麼不利用它們的身體來摧毀它們呢?”

“可是,你……”南宮逸悲傷地搖著頭。

“青黽會不斷地繁殖,多出生一隻青黽,人類就會多一份危險,剩下的那隻青黽就快產下小青黽了,還不知它能產多少隻。”我擔憂地看著南宮逸,“會不會還有我們看不到的青黽存在?”

“應該有別的辦法。”南宮逸在屋裏踱著腳步,“先想辦法離開這裏。”

我苦笑道:“我們現在根本出不了這座城堡,自從若梅死後,我們已經被監視起來了,羅納奇根本不會放我們走的,我們知道得太多了。”

“不管怎樣,不管怎樣……”南宮逸焦躁地抓著自己的頭發,“我一定讓你活著,健康地活著。”

那一晚我們倆都沒有睡,彼此都預感到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

第二天,我們走進實驗室,吃驚地看到若梅站在實驗室的中央,傲慢地看著我們。南宮逸不由得停了下來,冷冷地看著她。

她還是若梅的樣子,隻是皮膚變得光潔,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仿佛回到了十幾年以前。

“看你們好恩愛啊。”她挖苦地笑道,“我不會嫉妒的,莫瑤,我的丈夫就歸你了,從現在起,我們還要在一起工作,不過,你們得聽我的。”

然後,她走到南宮逸麵前,輕佻地上下打量著:“老公,別用這樣的眼光看我,你難道不覺得我變得漂亮了嗎?我還會變得更漂亮,用不了多久,我的身材就會變得像小女孩一樣迷人了。”

南宮逸鄙視地瞪了辛若梅一眼,就走到自己的實驗台前坐了下來,他揪著自己的頭發,我知道他極力在掩飾自己心中的痛。

辛若梅又繼續嘲笑著:“那個叫什麼辛若梅的,像個狗一樣地求我不要接近你,哈哈,她的樣子別提多惡心了,你怎麼會看上那一臉皺紋,肥胖粗俗的女人呢,你應該感謝我取代了她,我讓她的身體重新回歸年輕狀,以一個美女的身份重新來到你身邊。”

“你怎麼不把自己醜陋的身體展露出來呢?”我咬牙切齒地看著她說,“像個惡心的寄生蟲一樣鑽到別人的身體裏,你這個垃圾。”

辛若梅凶狠地看著我:“莫瑤,你別得意,用不了多久你也會和辛若梅一樣的下場,到時我們會成為真正的好姐妹的。哦,順便告訴你,我的姐姐在昨晚已經產下六個小寶寶,你們聽到這個消息一定特別害怕吧,哈哈,我的姐姐完成了生育任務,就快和我一樣找個合適的宿主生活在你們人類中間,我看莫瑤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南宮逸猛地站了起來,回身給了辛若梅一巴掌,她晃了晃,然後大笑起來:“我是不知道疼的,辛若梅的身體給我很好的保護,我真欣賞羅教授,他怎麼會想出這麼好的辦法,你就是給我千刀萬剮,我也會呆在她的身體裏完好無損的,哈哈。”

我悲傷地看著南宮逸,他嘴唇抖動著,仇視地看著辛若梅。

辛若梅得意地一笑:“老公,從現在起你和莫瑤什麼也不用做,就呆在這裏,羅教授希望你領導的這個科研小組能完整地回到興台市,當然以煥然一新神態回去,像我一樣,嘻嘻,你會受到熱烈的歡迎。哈哈,我們青黽將以你這高貴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出入興台市醫院,為我們的後代創造美好的生活,最後終將取代人類。”

“休想。”南宮逸吼道。

“哈哈,老公。”辛若梅欣賞地看著南宮逸憤怒的表情,“你還有個女兒吧,你們的情況我都知道,羅教授都說了,到時我還會是紫霖的媽媽,而你也要極力當個好爸爸,最終,你的女兒也會成為青黽的。哈哈哈。”若梅說完狂笑著走了出去。

我慢慢地走到南宮逸的身邊,柔聲而又堅定地說:“你還等什麼?再等下去就什麼都沒了,如果我有你這樣的手術水平,我會毫不猶豫地為你做這樣的手術的。”

南宮逸沉痛地點了點頭,我們看向門外,韋之夫正陰險地站在外麵看著我們。

“南宮,我們怎麼才能引開韋之夫呢?”我不安地問。

南宮逸輕聲說道:“夢麗可以幫我們。”

“夢麗?不,南宮,夢麗是羅納奇的人,她怎麼可能呢?”我不相信地搖著頭。

“我相信夢麗還有人的良知,你看她那時常流露出的憂傷就會明白,她還有意識,還沒有被羅納奇完全改變。我們沒有別的辦法,隻能試試了。”南宮逸肯定地說,“夢麗和韋之夫一樣是羅納奇的實驗品,羅納奇很早以前,就為還是少年的韋之夫注射了獵豹的染色體,使之具有猛獸的本領,慢慢地失去人性,同樣,他也為夢麗注射了海蛇的染色體,改變夢麗的正常生理狀況。這樣,韋之夫和夢麗就成了聽命於羅納奇的工具,離開羅納奇,這兩人都沒辦法存活。但是夢麗是個情感豐富的孩子,我相信她還保持著人性的一麵。”

我們悄悄地小聲商量著如何利用夢麗時,夢麗突然出現了,她來找正在門口監視我們的韋之夫,說羅納奇找他,韋之夫就離開了,夢麗站在門口警覺地望著我們。

南宮逸走到夢麗身邊,輕輕地說:“夢麗,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我相信你還是掛念他的,對嗎?”

夢麗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很快她又恢複到以前的沉默。

“你放心吧,我已經幫助你哥離開這裏。”南宮逸憐惜地看著夢麗,“你叔叔和嬸嬸已經入土為安了。夢麗,你不希望看到我們這些善良的人一個個死去,或者被青黽代替吧?我現在跟你在講,也許很快,也許明天我就會被青黽代替了,所以,夢麗,我現在要得到你的幫助,你能幫我嗎?如果我成了青黽,再遇到你哥哥他是分辨不出來的。我不想害人,你也一定不想對嗎?”

夢麗眼中閃過憂傷,這憂傷讓南宮逸看到了希望,他繼續說道:“夢麗,你相信我嗎,肯幫助我嗎?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

夢麗低下頭,喃喃地說:“我怎麼幫你呢?”

“今晚,就在這裏,幫我把韋之夫引開,再想辦法把那隻大青黽帶來,一定不要讓人看到,羅納奇,韋之夫,還有剛出生的小青黽,都不能看到。可以嗎?”南宮逸輕聲問。

“你要殺死這隻青黽嗎?”夢麗看著南宮逸問。

“不,不殺死它,你隻要幫我悄悄地把這隻青黽帶來,為了你親人,幫我一次好嗎?”南宮逸懇切地說。

夢麗沒有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我和南宮逸緊緊地抱在了一起,我知道南宮逸不會讓自己變成青黽,他已經放棄了自己的生命。而我,死是一種解脫。

我們來到城堡的墳前,為那些死去的人,為我們自己立了墳墓。南宮逸很想把自己整理的資料放人墓中,但他無法擺脫韋之夫那雙眼睛,就讓我們的靈魂安靜於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