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跳到了岸上,回頭一看,海水淹沒了所有岩石,那青年依然不動地站在那裏。
杜北北像落湯雞似地舉著畫板從海水中撲騰過來:“啊,嚇死我了,差點被海水淹死。”
“那人是你的朋友?”淩波指了指岩石上的人。
“好在畫還沒弄濕。”杜北北盯著畫板,好像對寶貝一樣輕輕地擦著,“你剛才說什麼?”
“那個人,他怎麼還不回來?”淩波又指了指那青年。
“他會不會想自殺?”杜北北驚恐地睜圓了眼睛。話音剛落,那青年突然一個魚躍跳下大海。
“啊!”淩波和杜北北兩人同時驚叫起來。
“快,我們快去救人。”淩波慌忙地脫下短袖格襯衣,拉著杜北北向大海跑去。
“放開我,我不去。”杜北北慘叫起來,手裏還死死地抓著畫板。
“他是你的朋友,你怎麼能見死不救。”淩波怒斥著,奪過畫板向遠處扔去。
“那是我的傑作。”杜北北掙紮著向畫板撲去,畫板在天空劃個弧形竟落在海裏,很快不見蹤影,杜北北的表情比哭還難看。淩波拉著杜北北向海麵上拖去。
杜北北開始恨自己身上不長一點肌肉,在淩波的手裏隻能像小雞一樣無力的掙紮。
“救命呀,我不會遊泳。”杜北北的腳浸泡到了水裏,他恐懼地大叫起來。淩波惱怒地將杜北北摔在沙灘上,獨自向大海深處遊去。
“好吧,好吧。”杜北北落湯雞似的被海浪衝得搖搖晃晃,“我多少還會遊點,讓我來幫你把這討厭的人拉上來。”杜北北一麵說著,一麵試探著隨著淩波的身影向海中遊去。
好在腳還能夠著地,唉喲,不好了,腳下什麼都沒有了,杜北北在海中撲騰起來,黑黑的海浪把他在海中拋來拋去,像一片樹葉被卷進大海,離海岸越來越遠,他拚命地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海水灌進他的嗓子,他痛苦地咳嗽著。
我真的要死在這裏嗎?哦,可憐的媽媽連兒子的屍骨在哪都不知道。杜北北在海中一麵掙紮一麵悲哀地想著,這時,他感覺自己似乎被人推出海麵,他又能看見海岸了。
淩波和那惹事青年一左一右拖著杜北北來到岸上,兩人都身體強壯水性極好,他們在海中相遇,默默無語地同時又遊回來,救起無助掙紮的杜北北。
兩人一直拖著杜北北到海浪打不到的幹鬆地方,放下他,然後一屁股坐下來,一時誰也沒有說話。
杜北北趴在地上,還在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好半天他才慢慢坐了起來。“謝、謝謝。”他結結巴巴地說著。
“你在海裏撲騰什麼?不想活了?”那青年冷冷地說了一句。
“什麼?”杜北北叫了起來,隨後一陣咳嗽,“我、我不想活了?我是因為你不想活了才下海救你的。”他氣呼呼地站了起來。
“你……”那青年驚奇地看著杜北北,“你是說你剛才在海裏拚命掙紮大喊救命,是為了救我?”
“當然了,你沒事跳海幹嗎?”杜北北惱怒地問道。
“我……”那青年一時語頓,說不出話來。
“這是誤會。”淩波連忙解釋,“我們以為你有什麼事想不開,所以我們就跟下去了。”他又轉向杜北北,“對不起,我不該把你拉進海裏,我以為你是他的朋友,所以一著急想拉著你一起去救他。”
“我怎麼可能跟他這種怪人……”杜北北瞪了那青年一眼,又降低了聲調,“這樣冷冰冰的人成朋友。”說完又重重地坐了下來。
“我叫肖淩波,你叫什麼?”淩波向那青年問道。
“冷岩。”冷岩冷淡地說著,神色凝重地望著波濤翻滾的大海。
“冷岩,冷岩。”淩波低頭默念著。
“真是名如其人,冷得跟岩石似的。”杜北北在一旁加了一句。
肖淩波打量著好似落湯雞的杜北北,濕淋淋的衣服貼在身上,把他削瘦的身體清晰地顯露出來。皮膚白淨,像是個書生。
此時天色已晚,月光灑在海麵上反射著慘白的光,肖淩波脫下外套用力擰著,杜北北立即也脫下外套往外擰水,月光下依然能清晰地看到杜北北身上條條的肋骨。
冷岩依然凝望著海麵,任濕衣服貼在身上。
“把衣服脫下吧,穿著多難受。”淩波對冷岩說道。
冷岩毫無反應。
淩波搖了搖頭,看著忙乎著的杜北北笑道:“你可真夠骨感的了。”
杜北北將衣服甩在肩上道:“爹媽給的,就這麼瘦,咋吃也沒用。”
兩個聊著天,杜北北很健談,講起自己繪畫藝術的天分,卻交不出一幅讓老師滿意的作品,講起自己對繪畫獨特的見解和創作,卻留級三年至今無法畢業,好不容易找到靈感,畫出的作品卻被大海吞噬了,他一麵吹噓自己了不起的地方,一麵感歎命運的無奈。
淩波一麵聽杜北北滔滔不絕的自述,一麵觀察著冷岩,冷岩依舊專注著大海。
“冷岩,我上午在中心劇場見過你。你可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淩波笑著說。
冷岩沒有理睬淩波,繼續盯著漆黑的海麵。
“冷岩,你為什麼要問夢麗那麼奇怪的問題呢?讓夢麗精神好像受了什麼傷害。”淩波坐在冷岩的身邊繼續問道,見冷岩依舊不作聲,於是感慨起來,“夢麗那麼漂亮,原來是後天基因修複的,羅納奇的醫術真是太了不起了。”
“你相信羅納奇的鬼話。”冷岩激動地站了起來,“夢麗本來就那麼漂亮,羅納奇根本就是個魔鬼。”冷岩不由得喊了起來,兩手憤怒地擰到一起。
“你以前認識夢麗?”淩波吃驚地問。
冷岩默不作聲地看著遠處,淩波站了起來走到冷岩身邊繼續問道:“你是說羅納奇在欺騙大眾?”
“羅納奇說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冷岩憤憤地叫道。
“怎麼會?他的那麼多成果是與世共睹的呀。”淩波更加不解。
“騙子,凶手,魔鬼。”冷岩咬牙切齒地說。
“冷岩,你這麼說得有根據。”淩波說。
“我知道你們都不會相信我,我也不需要你們相信。”冷岩吼道,“羅納奇現在是個名人,我什麼都不是,但是他可以欺騙整個世界,卻騙不了我,早晚有一天我要給他好看。”
“我相信你。”淩波果斷地說,“即使我判斷錯了,我也要弄清錯在哪裏。”
冷岩沉靜下來,又將目光投向了大海,淩波歎息道:“不知道夢麗跑到哪去了?我真為她擔心。”
冷岩指向漆黑的大海:“在那裏。”
淩波驚訝著:“你的意思是,她投向大海了?”
冷岩沉痛地點了點頭:“我看著她投向了大海,可我追不上她。”
“那她豈不是……唉,冷岩,你也別難過了,你住在哪裏?我送你先回去。”淩波拍著冷岩的肩說道。
冷岩搖了搖頭。
淩波又說道:“冷岩,你先住到我那吧,我家裏隻有我一個人,正希望有人跟我作伴呢。”
杜北北突然跳了起來:“啊,淩波,是真的嗎?你家就你一個人嗎?太好了,我正愁沒地方住呢,我的錢快花光了,交不上宿費了。”
淩波沒有理睬杜北北,他硬拉起冷岩,向自己的家走去。
[9]
紫霖轉乘輪船來到景色秀麗的米加小島,小島人煙很少,安靜美麗如同世外桃源,南宮紫霖立即喜歡上了這裏。這一片海域有許多這樣的小島,組成一個環形的群島,紫霖戴著遮陽鏡隨著遊玩的人群坐著船在幾個島嶼間瀏覽,看著各色皮膚的人興致勃勃地跟當地人交換著禮物,用隨身的小玩意換當地人穿的樹皮衣,還有那些皮膚黝黑的當地漁民,一個猛子從船上紮在海裏,不一會兒,就將一條大魚扔上船,然後就在船上燒烤這條魚,免費給乘船的人吃。紫霖吃了一塊魚肉,一口氣喝光了手裏抱著的大椰子,然後將椰子的空殼用力扔向海裏,瞬間跳出一頭海獅將椰子頂走了,逗得紫霖哈哈大笑。夕陽很快出現在天邊,紫霖意猶未盡,決定就在這裏住幾天。
紫霖找了家靠近大海的旅店住了下來,辦理好人住手續後,她迫不及待地跑到房間,躺在舒適的席夢思床上,這一天很疲憊卻十分快樂和滿足,幾天來的煩惱暫時被忘得幹幹淨淨。
她隨手拿起放在床頭的興台日報,坐在沙發上慢慢地翻看起來。
報紙的頭版是著名的國際醫學專家羅納奇在興台中心劇場演講的內容,以及興台市的市長賀子青做的介紹,在顯著的位置報道了在中心劇場發生的意外。再加上一係列彩色圖片,吸引了紫霖的目光。她細細地讀完了報紙的整版內容,又端詳著夢麗的彩色照片,這個漂亮的女孩有著這麼可憐的身世,而且,為什麼會突然變得瘋狂起來,真是不可思議。紫霖的好奇心被深深地吸引了,文章的落款是本報記者肖淩波。
紫霖獨自一人散步在海灘上,肖淩波的形象像電影般反複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兩人同在一所大學,不同的學係,淩波比自己高兩屆,是新聞專業的學生,他看紫霖的目光真誠親切,形象帥氣舉止優雅,多次讓紫霖怦然心動。時光就在這若有若無中流逝,肖淩波畢業到興台市電台當上了記者,就很少見到他了,兩年後紫霖留校當了老師,除了逢年過節偶爾通個電話以外,再沒有什麼接觸。
海風吹著紫霖的長發輕輕地飄動,如今看到肖淩波的名字還是讓她回味無窮,她入神地看著波濤洶湧的大海。就這樣簡單快樂地了此一生也是一種幸福吧。咦,那是什麼?被海水衝刷的沙灘上,一個人影正緩緩地爬行。
紫霖睜大眼睛仔細地看著,的確是個人,一會兒停下來,一會兒又費力地爬行著。一片烏雲遮住月亮,那人影隱沒在黑暗中。紫霖小心翼翼向那人影走去。
幽幽的月光下,一個女人趴在濕濕的沙灘上喘息著,亂蓬蓬的頭發蓋住了她的臉。紫霖將那女人扶到自己的肩上,向居住的旅店艱難地走去。
紫霖將柔弱不堪的女人放倒在床上,又忙著脫下女人濕透的衣服,衣服沾滿了泥沙,破碎不堪,紫霖又打些溫水,忙著給那女人擦洗身子,梳洗頭發。然後拿出個被單蓋在女人身上。女人沉沉地睡了過去,紫霖疲憊地躺在沙發上也睡著了。
[10]
漆黑的海麵波濤洶湧,大海中一座荒無人煙的小島上,密密麻麻的爬滿了海蛇,一塊黑黑的巨大礁石上,一個扭動的人形正吃力地向上爬著,白色的衣裙破碎不堪,纖細的腰身滲出點點的血漬,零亂的長發遮住了她的臉,兩條修長的大腿裸露著,緊緊地貼在漆黑的礁石上。
她呻吟著,哭泣著,不斷有吐著信子的蛇滑過她的身體,她突然仰起頭,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甩起零亂的長發露出蒼白的臉。
“啊——”冷岩猛地從床上坐起,夢麗那張被痛苦扭曲的臉在撕扯著他的心,又是噩夢,冷岩不知做過多少次這樣的噩夢了,夢麗每一次都會出現在噩夢中。
灰蒙蒙的天空,依然可以看到太陽那微弱的輪廓,又是一個霧蒙蒙的早晨。淩波伸了伸懶腰,走出臥室來到客廳中,他打開電視,還沒到早間新聞,昨晚由他現場報道的新聞片沒有看到,他知道在早間新聞裏還會重播,現在正播著一連串惱人的廣告。
“冷岩,冷岩,來看看我報導的新聞節目。”淩波一邊從冰箱裏往外拿些吃的食物,一邊叫著冷岩。
昨夜他終於說服冷岩住到這裏。淩波的家很寬敞,媽媽去國外陪爸爸做生意去了,咪麗這幾天沒有賴在家裏,幾乎天天住校,淩波懷疑咪麗在大學處對象呢,她從來沒有老老實實地在大學呆這麼久。除了父母和咪麗的房間,淩波的家還有兩間閑置的客房,淩波給冷岩倒出一間房讓他住下,冷岩身上獨特的氣質以及謎一樣的身世深深地吸引著他,他預感到從冷岩身上會挖掘出更多的新聞。
淩波輕輕敲了敲冷岩的房門,沒有回音。咦,哪兒去了呢?淩波來到洗手間洗了一下臉,然後拿著毛巾一邊擦著臉上的水珠一邊找著冷岩。
淩波走到樓上的平台上,見冷岩正站在那裏向遠處眺望著。
“看什麼呢,冷岩?這麼專注。”淩波笑著走到他的旁邊。
“濱海路1號。”冷岩麵無表情地回答著。
“濱海路1號。”淩波跟著念叨著,他隨著冷岩的目光向濱海路望去。從這高高的平台上向下看去,街道和樓房掩映在一片霧色中。濱海路不算是個主要街道,更像是一條莊園式的小路,十分的幽靜、整潔、美觀,兩邊建有各種風格的別墅,別墅與別墅之間被翠綠的花卉和蜿蜒的小河隔得很遠,這是專供那些富有的海外商人以及一些重要人物準備的休閑住所。
濱海路1號是個不算大卻很精致幽靜的別墅,茂密的樹木和紅色的院牆將這座別墅掩映起來,顯得深不可測。別墅在這條街道的盡頭,靠近一處小小的海灣,羅納奇目前就住在這裏。
濱海路1號從建成到羅納奇住進來之前始終沒有人住。其他幾棟別墅陸陸續續已經住進了人,1號別墅是最早被買下的,被什麼人買下的,淩波並不清楚,買下以後一直放置到現在。
“你想進1號別墅?”淩波又問道。
“隻要韋之夫在,任何人都別想靠近那座別墅。”冷岩一動不動地站在平台上,語氣依然冷冰冰的。
“韋之夫?”淩波問道。
“羅納奇身邊的那個人妖。”冷岩咬牙切齒地說。
淩波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細高蒼白的人。
“這個人有那麼厲害嗎?”淩波十分不解地問。
“不信你試一試,你無論用什麼辦法靠近那別墅,韋之夫都會想鬼魂一樣出現在你麵前。”
“真的嗎?那晚上呢,我晚上等他睡著了,悄悄地潛進別墅,他也會知道嗎?”淩波好奇地問。
“到了晚上他比貓頭鷹還靈。”冷岩悶悶地說。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肖淩波冷不防說道:“你是在關注夢麗吧?”冷岩一動不動地站著,於是肖淩波繼續說下去,“你在猜測夢麗會不會又回到1號別墅,或者說你在擔心夢麗回到哪裏去?”
冷岩將臉扭向別處,沉默著。
“哥們,我和你一樣關注夢麗的命運。”肖淩波說著拍了拍冷岩的肩膀,“別想了,我們先下去吃點東西。”
二人走下樓梯,來到了客廳。隻見杜北北坐在沙發上,悠閑地吃著麵包。
“你怎麼來了,你是怎麼進來的?”淩波見杜北北坐在那裏悠然自得地吃著東西,吃驚極了,隨後想起來,昨天夜晚杜北北曾一起陪冷岩來過,見淩波沒有請他進來的意思隻好訕訕地走了。
“門沒鎖呀,而且我正好沒地方去,就來找冷岩了。”杜北北滿不在乎地說著。
“找我?”冷岩看著杜北北不解地問道。
“畫畫呀。”杜北北羨慕地看著冷岩那結實的肌肉,“我想讓你再站在岩石上,擺出昨天那個姿勢。”
“真無聊。”冷岩不屑地看了一眼杜北北,就坐在餐桌旁拿起一盒牛奶朝杯子裏倒去。
“你站在大海中那個形象太美了,我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感覺,是你給了我創作的靈感,你一定要幫我,不然我交不上作業,又得留級了。你們不知道,我已經連著留級三年了。”杜北北痛苦地說著。
淩波樂彎了腰。
“有什麼好笑的。”杜北北不滿地看了淩波一眼,“我現在就像待嫁的老姑娘,連老師都不願意留我了,巴不得我快點嫁出去。”
“快看。”淩波緊盯著電視看了起來。電視正在播放夢麗將韋之夫摔下台去,然後飛一樣衝出門外的鏡頭。
“哇!”杜北北驚叫一聲,“這個女孩竟有這麼大力氣。”
夢麗悲痛狂怒的特寫鏡頭停留在屏幕上,冷岩衝過去關掉了電視,眼中流露出憤怒的火光。
“怎麼回事?剛才的鏡頭是怎麼回事?”杜北北好奇地問著,“那女孩是誰?她為什麼像風一樣往……”
“閉嘴。”冷岩憤怒地大吼一聲。
杜北北嚇得癱坐在沙發上,傻傻地看著冷岩。
一時三個人都沒有說話,默默地吃著餐桌上的東西。
冷岩眼中又浮現出悲傷的神情,他苦惱地靠在沙發上,手扶在下巴上一言不語。杜北北看看淩波,又看看冷岩,猜不出他倆為什麼事這麼費神。他放下手中的食物,拿起畫板和筆,走到窗前看著冷岩,從這個角度看,冷岩的略帶悲傷的表情極有魅力,而且冷岩正好處在沉默當中,姿勢很像是個思想者,杜北北又來了靈感,在畫板上飛快地勾勒出來。
“哇!”杜北北突然像發現了什麼似的叫了一聲,將沉思的淩波和冷岩嚇了一跳。“冷岩,你是不是跟那個、那個叫什麼夢麗的是兄妹?”杜北北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高采烈地看著冷岩。
冷岩狠狠地瞪了杜北北一眼。
“哎、哎,淩波,你來看看,看看冷岩的眼睛,那個神態跟夢麗多麼相似,夢麗在憤怒時候的鏡頭,就是冷岩這個樣子。”杜北北得意地看著自己的畫,淩波走過去看了看,杜北北把人物的神態抓得很準,夢麗和冷岩的確有相像的地方,“怎麼樣,我這個畫家夠格吧!”
杜北北正洋洋自得的時候,冷岩冷不防將畫紙一把奪了過來,他看都沒看就將杜北北的畫撕得粉碎,杜北北尖叫一聲扔掉畫板和冷岩撕扯起來,兩人打成一團,瘦弱的杜北北很快被冷岩扔到地上。
杜北北氣得臉都漲紫了,他掙紮著起來又想衝上去跟冷岩拚命,淩波趕緊抱住了他,將他推到另一個屋裏。
“杜北北,你打不過他,還是別費力氣了,消消氣。”淩波勸解道。
“你看他,他是什麼東西,他憑什麼撕我的畫,他、他這人簡直不是東西。”杜北北高聲大叫著,氣得胸脯上下起伏。
“你要是再這樣,就別在我家呆著了。”淩波也叫了起來,杜北北立即不吱聲了,淩波將一杯水放到杜北北的手裏,“別為這麼點事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