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玻璃碎片搬著點點牛奶激射而出，許諾一回頭就看到顧惜一手捂著肚子，一臉無辜地看著她。“一不小心。”
她聳聳肩，那樣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不小心。”
許諾的心沉了沉，她笑笑。“廚房這裏比較亂，顧惜小姐還是去外麵等吧。”她找來抹布，蹲在地上細致地細致地收拾玻璃和牛奶漬。
顧惜卻沒有挪動腳步，而是又加了一把火。“看不出來你還挺牙尖嘴利的，安撫人還蠻有一套。”
“什麼？”
許諾不解地抬頭看她，顧惜笑笑，理直氣壯地道：“你的衣服我放了竊聽器，你跟那個胖子的話我都聽到了。”
她說這話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般自然。
“我的棉衣嗎？”
許諾平靜地問了一句，然後低頭繼續擦拭。
“嗬。”顧惜笑笑，不可思議地。“你難道都不生氣嗎？還是因為想讓我認同你，連被監控了都無所謂？這種行為……”顧惜搖搖頭，最終還是給許諾一些麵子，沒有說她犯賤。
許諾終於停下手中的動作，站起來，抬起頭。
“你看我像生氣的樣子嗎？顧惜小姐，我確實是很想得到你的認同，因為你是顧延的姐姐。至於你說的監控，我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你聽不聽我都無所謂。”
顧惜本就不是壞人，隻是被寵得有些任性。良好的家世，超強的工作能力，還有一個對她極其寵溺的愛人，她也確實有任性的本錢。
說得說得坦然，那樣的目光，反倒讓顧惜有種無法麵對的感覺。
顧惜的表情緩和了些。
“你說的，我還要再看看。”
也就是還不能相信她？
許諾呼出一口氣，平靜的心情並沒有被撼動。這樣的情況，已經比許諾想的要好很多了，最少顧惜並沒有一下子將許諾否定。
許諾收拾好繼續做晚餐，材料都是現成的，不過許諾在搭配上還是費了一些小心思。幾樣清淡的菜配上精心熬製的瘦肉粥，兩人沒有交談但顧惜吃了不少。
正在這時，許諾的電話卻響了，因為做飯方便許諾便將手機放在餐桌上，顧惜也看到了來電的名字。她看了有些局促、不知道該不該接電話的許諾一眼。“還不接電話？”
“哦哦。”
許諾聞言樂了，拿起電話接通。“晚上好。”都是一樣的笑，甚至弧度都沒有什麼變化，但顧惜就是覺得許諾的表情更柔和了幾分，普普通通的聲調聽起來卻好像在上揚，帶著一種輕快、幸福的感覺。
都不用聽話的內容，就知道對方是她心裏很重要的人，跟其他人涇渭分明，區別明顯。
“說什麼呢？”
看許諾掛斷電話，顧惜才緩緩開口。“顧延會晚點回來，他說顧惜小姐你要是有要緊事兒可以給他打電話，不要太晚回去。”
許諾轉述顧延的話，說完，她才覺得有些不太好，補充了一句。“顧延是關心你，您現在是孕婦，不能太晚休息。”
顧惜半天沒回話，隻是靜靜地看著許諾，許諾被她看得心裏惴惴不安，生怕顧惜的好臉色因為這兩句話沒了。結果沒想到許諾這邊急的都快冒冷汗了，對麵的顧惜卻笑了。跟許諾之前看到她的笑容都不一樣，明晃晃的，帶著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