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拿起茶杯,輕輕喝一口。“雅兒,你的肚子給哀家爭點氣。”
“姨娘放心,不出一年,雅兒保證讓姨娘抱上孫子。”雅妃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最大的勁敵已除,婕貴人那刁蠻任性的野丫頭,她不放在眼裏,皇後更不是她的對手,要不是上次蔣嬋多管閑事,早就將她拉下皇後的寶座,打入冷宮,永世不得翻身,蔣嬋一死,皇後失去幫手。哈哈哈……皇後的位子,如甕中之鱉,遲早會落入她手中,統領後宮指日可待。
坤寧宮。
“皇後娘娘……”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皇後無視麽麽的擔憂,接著繡她的鴛鴦枕。
親王府。
富察莫回到親王府的第一件事,直接走到聞素的房間,冷冷地丟下一句話。“是自行了斷,還是我動手,自己選,一個時辰後我要看見你的屍體。”
說完之後,轉身就走,聞素先是一怔,隨後跟出去,跪在地上抱著富察莫的腿,哭哭啼啼道:“王爺……”
“滾。”富察莫麵色肅然,雙眸射出攝人寒茫,一腳將聞素的身子踹開,轉身離去。回想著蔣嬋的話。“替身終究隻是替身。”
“王爺……”聞素一個踉蹌倒地,趴在地上哭喊,自作孽不可活,原以為蔣嬋一死,正福晉的位置非她莫屬,隻是現在看來別說正福晉的位置,她連小命都保不了。
一個時辰後。
“側福晉。”七兒打開房門,見懸掛在房梁上的聞素,嘴邊漾出一抹笑,走近屋裏,拿起桌上的白綾,站在凳子上,把白綾拋向房梁,打個死結,頭伸進去。
“小姐,七兒來陪你,黃泉路上與你同行。”閉上雙眼,踢開腳下的凳子。
仇恨使人迷失心智,陷入瘋狂,走向一條不歸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江西程王府。
“主子。”蘇茉爾放下糕點,來到太皇太後身後,自從京城傳來,長安公主被斬首的事後,太皇太後就茶不思,飯不想,呆在房裏誰也不見。
“蘇茉爾,我們是不是做錯了。”這些天,她一直回想起,與蔣嬋相識的日子,坦白說,她很喜歡那丫頭,隻是那丫頭來路不明,她不敢拿大清國的江山冒危。
“主子,對與錯已經無法挽回。”人死不能複生,現在才來後悔晚了,主子是她的天,是她的地,主子的命令是錯還是對,她都會甘腦塗地為她完成,隻是對於蔣嬋她還是有點於心不忍。
是啊?事到如今已經挽回不了什麼了。
德福晉自殺,慕怡出事,蔣嬋被斬,三條人命間接死在她手上,罪孽深重。
自從康熙來江西請她出麵,收蔣嬋為義女,她對那丫頭就心存戒心,她為了不讓康熙重蹈順治的覆轍,使出緩兵之計,名義上收蔣嬋為義女,實則是想把她囚禁在自己身邊,與其讓她在外麵胡作非為,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底下。
隻是,久而久之……
晨光微曦,小鳥在枝頭歡快地鳴唱,陽光把溫暖透過窗欞照了進來。蔣嬋靜靜地坐在窗戶邊,望著藍天白雲,桌上的飯菜,老婆婆撤走了又送上,一日三餐不變。看著未動過的飯菜老婆婆搖搖頭,望蔣嬋一眼,不便說什麼,靜靜地撤走。
白天過去,黑夜迎來,四周萬籟俱寂,蔣嬋和白天一樣,靜靜地坐在窗戶旁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空裏,那滿天閃爍的繁星,月光如水,夜太靜,靜得令人心發寒。
秋意微寒,草木蔥鬱,一場涼涼的秋雨靜靜飄落,雨下得不緊不躁,細密而纏綿,轟隆聲響乍起,聲音不大,風起、雲湧、雨落,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濕濕的泥土味道。天氣在變,蔣嬋卻沒變,坐在窗戶前靜靜望著天空。
“三天了,這丫頭坐在那兒望著天空,不吃不喝,身子早晚會垮掉,她一倒下,肚子裏的小生命可怎麼辦?”老婆婆端著飯菜,站在桌旁,望著坐在窗戶前的蔣嬋,急不可耐。
“勸也勸過,逼也逼過,軟硬全招乎上了,無奈,這丫頭如同沒靈魂的軀殼,坐在那兒動也不動。唉!一個人的心若死了,肉身也活不了多久,我們還是盡早為她準備身後事,隻是一失兩命,可憐那未出世的孩子,真的要胎死腹中了。可惜、可惜!”老頭子一張老臉皺成一團,一個字,“急”,急火攻心。
“啪”老頭子一巴掌拍在桌麵上,身子斜向對麵的人。“喂!臭小子,康熙叫你來這兒,不是讓你陪著丫頭發呆的。”老頭子把火氣撒在寧宜身上。
丫頭鬧情緒,情有可原,畢竟人家失戀了。這小子沒事跟著起什麼哄,丫頭坐在窗戶前看天空看了三天,這小子也不甘勢弱,坐在桌前看丫頭看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