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的船隻猛然一靜。似乎不抖了。
“抓——牢!”許高暢高喊了一句。
一大股海浪噗的一聲衝擊上了甲板,熊俊名緊緊抓住了船舵,身子被擰了半圈。隻覺得手臂都快被扯斷了。
一個船員從一旁的纜繩衝下,身子狠狠的磕在船舷,哢擦一聲,肋骨撞在左邊船舷,沒了呼喊,身子被卷進了海水。
船身朝著左邊傾斜,有幾次,我甚至感覺海水就在後背。
“嗖”的一聲。我的頭頂閃過一道黑影,隨即一條失去勁力的纜繩搭在了我的手背。
“蓬!”一條救生小艇,從船側直立其起來,不知道是誰在喊著“小心!”狠狠砸在甲板上,卷帶著木屑飛了出去。
我的下半身猛地一涼,定神看去,海水已經蓋住了抓在船身左側纜繩我的雙膝。船身在嚴重朝著左邊傾斜!
朝著前方望去。
一塊巨大的帆,正劃入一道巨浪的邊緣,噗噗的不住搖擺。
“小浮!去砍斷帆,把船擺正!”許高暢喊道。
我雙手緊緊抓住纜繩,根本不敢鬆手。別說出劍氣,就連拿劍都難。
船身突然擺正。那道帆失去了繃勁,我的身體從海水中揚了起來。一定是小浮,他把主帆纜繩砍斷了。
熊俊名這才從地上狼狽的爬起,身邊的舵手已經不知去向。
船的正前方,是橘黃色的陽光。
我們從風暴中出來了。
許高暢呼了口氣,看著在船舵處站立的熊俊名一眼。沒有說話。
我則深深的沉浸在剛才的危險之中。與自然相比,我遇到的任何危險,簡直根本不能與之抗衡。
慢慢的從纜繩上走下,我的手臂已經過於緊張而不住的顫抖。
連握緊拳頭都做不到。
水手們經曆了一場風浪,都默不作聲收拾著手邊的物件,許高暢清點了一下人數,少了五個,包括一個經驗豐富的舵手和一名女大夫。
“大副,船長在船艙裏叫你。”小浮跑到許高暢身邊說道。
看著他走進船艙,我覺得我快支撐不住了,必須要回到船艙躺一下。
我的房間,被安排在船長室的隔壁,盡管我很想休息一下,但是耳朵裏卻仍然竄進他們談話的聲音。
“等明天一早,你召集船員,在回到岸邊以前,向他們道歉你幹涉了船長的命令。今天差點讓船上的每個人都為此喪命!”熊俊名說道。
“什麼?”
“然後我和胡老爺子說這件事,接受你的辭呈。就這樣吧。”熊俊名說道。
“是你下令楊帆的……”
“命令本身沒有問題,水手們需要鍛煉!”熊俊名說道。
“你把他們送進風暴……”
“那是他們不夠幸運。”熊俊名辯解道。
“不!這是缺乏航海經驗,責怪運氣隻會顯得你軟弱!”
“蓬!”一聲木頭的響聲傳來,估計是熊俊名拍了桌子。
“你他媽少廢話,你知道你和誰在說話?我叫熊俊名!熊——俊——名!是熊氏家族的人!而你,許大副,無論身上掛多少勳章,你也不過是個殺人罪犯的兒子!你依靠仗勢欺人,才有了現在的位置!”
“現在可以滾出去了。”熊俊名說道。
“不帶一桶黃金回到岸上是錯誤的。這和我姓什麼無關。”許高暢說道,“既然船上有物資儲備,對我們來說,最好是抓緊時間去工作。把黃金裝滿船隻然後回家,各自分道揚鑣。”
“相信我,我迫不及待這樣做。當然,這些有你這個船長決定。”
“你知道要去找什麼?”
“我知道,你們妄想去拯救那可憐的王氏企業。但是已經太遲了,你們病入膏肓。連選擇人的方麵都開始失去準則。我不認為這樣的集團還有什麼挽救的必要。不過有一點我可以透露給你,我不是聚陰術士,更不是要把你們繩之以法的人。我隻是要找一樣屬於我們族人的東西。”
“當然,如果你願意分享一些財富給我,我也同樣不反對。”許高暢說道,“好好想想吧,你的地圖,加上我的能力,最後還有夢依塵的護衛。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你的名字可以載入術士史冊,而我在我族人之中也同樣成為英雄。就是李睿淵活著,最終想得到的,難道不也是這些嗎?”
“看看你現在的隊伍吧,有退魔術士、聚陰術士還有化陽,你真的以為自己能夠控製整個局麵嗎?我們需要通力協作。把古滇國的寶藏找出來。而不是爭這些。”
“你是什麼?”
“還是先戰勝大海吧。我們要做的事情還多著。包括我們不能讓夢依塵知道在做什麼,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