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我頭埋得低低的,試圖讓他忽略我的存在,赫連昭能夠趕緊回來。
可是,這世界上的事就是這樣,你越是躲什麼,偏就越躲不開。
赫連治突然端著一杯酒坐了過來道,“弟妹似乎很寡言啊,是天性如此,還是對本宮沒什麼話?”
他狀似隨意的一問,卻讓我汗毛都立起來了,這是什麼意思,我對他沒什麼話,這不是擺明了無視太子,對太子有意見麼!
我連忙應道,“雲兮生性較為沉悶,若有怠慢了太子之處還請太子恕罪!”
“哦?”他輕輕的應了一聲,“可是本宮壽宴的時候,見你很有操略啊,本宮很滿意呢!”
“太子的壽宴,妾身已經說過確實都是王爺的意思,妾身不過是依王爺的意思去辦。太子能夠喜歡,是昭王府的榮幸!”我小心的應對著,著急赫連昭怎麼還不回來。
“是麼?”他突然湊近我道,“為什麼都不抬起頭來,本宮長得有這麼可怕嗎?”
“天威不敢直目!”我恭敬的回答道。
他朗聲大笑,“好,好一個天威不敢直目!那本宮現在命令你抬起頭來!”
迫不得已,我不能再躲避,隻得咬咬牙,抬起頭看著他,看著他深邃難測的眸子。
“恩!生的好一雙聰慧精靈的眼,怪不得讓老四這麼愛不釋手!”那口氣,仿佛我是一件物品,一件可以衡量價值的物品。
突然,他一口幹了杯中的酒,然後又倒上一杯,湊到我唇邊道,“本宮這麼誇你,還不謝本宮的讚賞?”
看著他端著的杯子,我輕微的皺了下眉,然後端起自己的杯子道,“多謝太子美譽!”
說罷,便要仰頭一飲而盡。
他卻大掌一伸,蓋住了我手上的杯子道,“喝本宮這杯!”
“太子,這恐怕不太合適!”我斂下眼眸,心裏強壓著怒氣,“請太子自重!”
赫連銘這樣,他也這樣,難道在他們眼裏我是這樣水性楊花的女子嗎?還是他們本性都如此放蕩不羈?不斷的挑逗,不斷的試探,若說赫連銘是為了讓我幫著對付赫連昭,可是他呢,他又為了什麼?不會也是為了對付赫連昭吧!
我一個小小弱女子,他們未免太高看了我,我哪裏有那麼大的本領。更何況,他是太子,是儲君,是未來的繼承人,何至於要借住一個小小的女子對付一個皇子。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哈哈,你真不愧是老四的女人,口氣都和他一個調調!”他大笑道,卻不再堅持,然後坐直身子擊了擊掌道,“進來!”
那個掌櫃的似乎一直守在門外等待召喚一般,立刻走了進來。
“去,本宮有些胃寒,去煮些梅子酒來!”他隨意的揮揮手吩咐道。
“是!”掌櫃的剛要退出去,赫連治卻又開口道,“算了,還是連火爐一起端來,邊煮邊喝,這樣才不會冷了。”
“爺說的是!”掌櫃的應著去了。
這會子,他倒是安靜了許多,隻是靜靜的喝酒,沒有任何的動作。可是赫連昭卻還沒有回來,我隻能努力鎮定的坐在一旁,也不開口,生怕再生出什麼事端。
到底身份不同,很快,掌櫃的就端著一個燃著小簇火苗的火爐走了進來。古銅色的火爐上放著一壺已經開始冒熱氣的酒,咕嘟咕嘟的散發著淡淡的梅子清香。
見到酒,赫連治似乎很高興,站起身道,“弟妹,這裏的青梅酒味道絕對不輸竹葉青,你一定要嚐嚐……”
話還沒落,卻不知他腳底下絆了什麼,一個趔趄向那壺酒撲來。
我瞪大眼睛,看著這急速的轉變。霎時,那壺酒連整個火爐便在他的撞擊下整個向我傾灑下來。
完了!我心裏想著,剛想站起身子往邊上躲一下,便感到一陣滾燙的濕意,火燒火燎的!
幾乎同時,一陣風拂過,赫連昭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剛好看到這一幕,隨手扯了桌上的桌布擋了大部分的酒水還有那個火爐。
火沾了酒立刻熊熊燃燒。
赫連昭一把抱起我,眸子裏有著深刻的擔憂和痛楚。
雖然桌布可以擋住火爐和酒壺,可仍是有不少滾燙的酒透過桌布撒了下來,落在我的腿上。滾燙而又濕潤的布貼在腿上,痛的鑽心噬肺。
我咬牙忍著痛,擠出全身的力氣衝他微微一笑,“沒……關係,不……痛!”
“哎呀,你看這是!”赫連治在一邊直跺腳,“本宮今日真是喝多了,弟妹要不要緊,快請禦醫!”
“不必了!”赫連昭抱著我退了一步,離開赫連治要探上來的手,“一個意外而已,不能怪皇兄!隻不過雲兮受了傷,臣弟就先行告辭了!”
“那是自然!”赫連治不再阻攔,連連點頭,“來人,快備轎!”
赫連昭不再說話,鐵青著臉抱著我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