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我盯著那個疤痕,便不自在的用衣袖遮了遮,“小人以前是廚子,這是剛學廚時留下的疤痕,讓側王妃見笑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失禮了!”
“爺,這是今年最上等的竹葉青!”他又端了一壺酒放到赫連治的麵前。
“恩,知道了,你下去吧,沒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許進來!”赫連治揮了揮手,掌櫃的便領著人又退了下去。
赫連治拿起筷子道,“現在就咱兄弟,不必拘禮。這裏的菜味道很不錯的,嚐嚐!”
說是這麼說,終究還是有些不自在的。
“這次的狩獵大賽六弟可是雄心勃勃啊,聽說早就請了塞外最好的獵手來教他。”赫連昭夾了一筷子菜,狀似閑聊的在說。
赫連治去似乎很不在意,“六弟那個人總是心血來潮。去年的時候他還不是嚷嚷著要得第一,結果還不是輸給了你!”
“我去年純屬僥幸!”赫連昭很平靜的說,“今年不一樣啊。今年父皇說要用九龍杯做獎品,那可是父皇的心愛之物,老六早就躍躍欲試了!”
赫連治嘿嘿一笑,“去年是本宮粗心大意,今年哪裏還會這麼便宜他!”
“看來今年,勢必會很精彩!”赫連昭淡笑著說。
我靜靜的聽著他們閑聊,吃著東西嘴裏卻一點味道都沒有。他們這看似最平常的兄弟閑聊,其實卻話裏暗藏玄機。
赫連昭話中不經意間就把赫連銘擺在了受攻擊的位置,提醒赫連治他的對手是赫連銘而不是自己。可是赫連治卻不知道是故意沒聽懂,還是根本不把赫連銘放在心上,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隻不過我很好奇,那個狩獵大賽到底是什麼樣,又有什麼重要意義?真的隻是玩那麼簡單嗎?
“弟妹喜歡狩獵嗎?”赫連治不知道是不是看我良久沉默,突然出聲問我。
我一愣,“啊?”
我連馬都不會騎,更不要提狩獵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見都沒見過狩獵是什麼樣的,何來喜歡不喜歡。
赫連昭也明顯的一怔,不知道他何來此問。
見我們這個反應,赫連治哈哈大笑,“瞧我這記性,忘了弟妹是不會騎馬的,我的錯,我的錯!我自罰一杯!”
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喝完這一杯,不知道他是來了酒興還是什麼,居然揚起眉道,“這麼喝酒當真無趣,不如我們來行酒令吧!誰接不上來就罰誰喝!”
“皇兄,就你我二人,終歸還是乏趣了些。不如改日叫上六弟他們一起來。”赫連昭皺眉推諉。
可是赫連治卻嘻嘻笑著看我道,“怎麼會隻有你我二人呢,不是還有弟妹嗎?”
“雲兮不會喝酒!”赫連昭忙道,“皇兄有些醉了,今日便到此吧,賬就記在我頭上。天色也不早了,還是早些回府吧!”
“這麼著急做什麼?怕我喝的多了,你心疼自己的荷包是不是?”赫連治嘻嘻笑著,似乎真的有了幾分醉意,“你放心,這頓——我請!你們都不許走,要陪我喝個盡興!”
這太子當真是喝醉了?我有些疑惑的打量著他,卻對上他滿含興味的眼,心裏一驚,連忙低下頭去。
“皇兄……”赫連昭還要說什麼,卻有人在外敲門道。
“爺,昭王府有人來找昭王爺,似乎有要事。”是那個掌櫃的。
赫連昭如獲大赦,連忙起身告辭,“皇兄,你看,府裏確實有事,臣弟就不作陪了,先行告退。”
誰知,赫連治卻不依不饒道,“人都來找你了,想來也不是什麼太要緊的事,不如讓他進來問問,再決定走不走。”
這太子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死活那麼固執得不讓赫連昭走,我百思不得其解。
“這……”赫連昭臉色似有為難之意。
想想也是,畢竟不知道是什麼事,如果在這裏說,難免會牽扯到隱私,有些顧忌。
赫連治大概也想到了,看他為難的樣子,怔了一下,然後嗬嗬笑道,“哦,看我果然是喝多了!你就先去問問看,我在這裏等你。快去快回!”
赫連昭有些猶豫的看了我一眼,他出去,留我一個人在這裏,麵對著這個難以捉摸的太子?
見赫連昭沒有走,看到他的眼神,赫連治嘻嘻笑著說,“怎麼,還不放心你的媳婦兒?怕被本宮吃了不成?放心,本宮一定好好照看她,保證你待會兒回來的時候,她一根汗毛都不會掉!”
話已至此,赫連昭也不好多做逗留,隻得拱拱手道,“皇兄,失陪了!”
雅間門開了又關,我的心也提了起來。
若說第一次見這太子時,他給我的印象是溫和慵懶,第二次是玩心頗重,不務正業,那麼今天,我隻覺得他太喜怒無常,難以相處。
赫連昭,赫連銘,甚至赫連治,他們三人果然不愧是兄弟,都是那麼讓人難以琢磨,實在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