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轉輪(2 / 3)

晚飯時分,四人圍桌吃飯,卻異常的安靜,裘閻氏做的飯菜也算過得去,我對美食沒太有研究,也就無所謂自顧自的吃著,卻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這家人吃飯都是裘閻氏先動筷子,她吃過的菜,另外兩人才敢去吃,我暗自搖頭,這樣活著真是比死還痛苦,父不父,子不子,夫妻更似仇家,還要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身邊的人會害自己。

吃晚飯,我趕緊回了給我準備的客房,正準備早早入睡,卻聽見敲門聲,開門見是裘利寧,我忙請他進來,還沒等我問起緣由,他就開始直言來此的目的,“一定是那個孩子!”他眼中的懼色表露無疑,“我記得十一年前的這個時侯,那個孩子站在懸崖邊,惡狠狠的對我們說的,隻要他不死,早晚有一天要我們一家人血債血償!然後就跳了下去!”說罷,全身抖得像個正在篩糠的簸萁。

“那麼你的意思是他沒死?”我問他,畢竟是這麼多年的事,而且為什麼直到現在才來報仇?在我看來,這一家人的嫌疑才最大。

“雨沒死!雨一定是回來報仇了!他對這個家那麼熟悉,想動手腳太容易了!”

原來那個孩子叫雨。“雨為什麼會對這裏那麼熟悉?”我問道。

裘利寧猶豫了一下,囁嚅道,“因為雨是這家的兒子?”

是他的弟弟?還是兒子?見他說得隱晦,我也懶得追問,繼續問道:“你覺得最近有可疑的人出現嗎?”

“這倒沒有!”他想了想,“不過又好像有很多,其實我也不敢肯定的!”

我安慰他說:“這樣吧,明天帶我在周圍轉一轉,我想看看四周的環境。”

他點了點頭,便起身告辭離開。

第二天,當我再次見到裘利寧的時候,他已經是具冰冷的屍體。四肢伸展著躺在ju花田的中間,沒有任何腳印顯示有人進去或出來過,隻有突兀的一具肥胖的屍體壓倒了大片ju花。

“冤鬼殺人了!”裘閻氏驚恐的大喊後,低聲開始啜泣。裘正則顫抖著看向花田中的兒子,一副快要站不穩的樣子。

我緩緩走近屍體,死因是被人一刀戳進胸口,看他死不瞑目的模樣,一定是想不到那人會突然拿刀刺向他,屍體周圍沒有有人踏過,可見凶手也沒有進來過,我查看他的身體,發現他的腰部一圈有一道暗血色的痕跡,他的身體下麵有幾顆被壓住的ju花順著痕跡微微露出小頭,隨風的擺動似在輕聲呻吟。我起身圍著花園若有所思的轉悠著,絲毫沒注意原來站在園邊的兩個人已經不見。

不知轉了多久,我覺得有些累,準備回房靜靜想一下,忽聽得撲通一聲,我忙向木樓跑去,進到玄關,就聽見裘閻氏的房間裏傳出裘正的聲音,忙往那個方向跑去,一進門就見裘閻氏臉色醬紫的躺在地上,上前一試,已是死去多時了。

我皺眉看向裘正,隻見他老淚縱橫的自說自話:“兒媳啊,不能因為阿寧的死你就不活了呀!我白發人送黑發人,以後可怎麼辦啊!”

我開始仔細檢查裘閻氏的屍體,脖子上隻有一道勒痕,麵部表情說明死亡時痛苦萬分,是上吊而亡的症狀,我看向割斷的繩子,與勒痕一致,應該是這根繩子勒死的她,我看向房內,沒有打鬥過的痕跡,這樣看來,自殺倒極有可能。

我轉眼向裘正看去,他的臉上已經不見剛才傷心痛苦的痕跡,隻是像參觀博物館一樣,一件件查看著兒媳房內的東西,這個老狐狸,我冷笑著站起來,正準備走出去,卻聽見“啪”一聲,轉頭看去,卻見裘正臉色蠟黃的站在書桌前,一本書掉在他身前的地上。我詫異的撿起書,將它打開,一封信夾在其中,信封隻是普通常見的樣式,裏麵也沒有任何信件,隻在信封上麵畫著一幅圖案,一隻鷹站在一塊形狀奇異的岩石上,我又看了看,沒發現有什麼特別,卻不明白裘正為何嚇成那副模樣!

“鷹落岩!是鷹落岩!”裘正喃喃的說。

見我不解的神情,他跟我解釋道,“鷹落岩是一個人的名字,他聰明極了,任何謀殺均逃不過他一雙鷹一樣的眼睛,可是他卻不去破案,反而專門教人怎樣不留痕跡的謀殺和暗殺,時間一久,竟形成了一個教人謀殺並逃脫法律製裁的組織,這個組織在各個城市都有聯絡人,如果有事求助,隻要查到門路,悄悄去他們在各城市設定的地點將求助的信件裏附上傭金奉上,過一段時間,自然會有人來聯係,並將解決的方法以書信的方式傳遞過來。她……她居然暗中跟這種組織聯係,可見她一早就對我們父子倆動了殺機!兒子,阿寧,一定是這個賤人殺的!”他說的氣都要喘不上來,趕緊從身上摸出一個藥瓶,顫抖著從裏麵篩出幾顆藥塞進嘴裏,才稍見好轉。

我親眼看著他再吃下藥的幾分鍾內,瞳孔漸漸放大,眼神變得渙散起來,忙去搖動他的身體,口中不住大喊:“裘老先生!你怎麼了?”

他卻對我的呼喚不理不睬,嘴中開始無意識的自言自語,我趕緊讓他坐下,喂了口水給他喝下,仍是不停在他麵前說著話:“裘叔叔,還認得我嗎?你仔細看看啊!”

他無神的看向我,突然眼睛大睜:“你……你是……”

我笑了笑,說:“叔叔,你認得我了?我是雨啊!”

他駭懼的看著我,一字一頓的說:“你——沒——死——”

“是啊!”我冷笑著點了點頭,“我沒死!還記得你們一家人對我們一家做過的事情嗎?記得我的父親嗎?那個視你為親兄弟的人,你竟然忍心對他下毒手!用我父親研究發現的毒草毒死了他!無非是為了侵占我家的產業!不但如此,你還縱容你自己的兒子強奸我的母親!被你那個奇醜無比的兒媳婦看見,醋意大發的她一刀刺進了我母親的胸膛,最後,你們還想殺掉隻有十二歲的我,將我逼到懸崖上,想要摔死我!這些,難道你都不記得了?”我一字一頓的說著,心中點點滴滴回想起當年的慘劇,我的父親,曾經因為這個結義兄弟的窮困潦倒而大發善心,讓他們住到我家,還把自己精心研究發現的一種毒草介紹給自己的這位好兄弟,誰知卻因此招來殺身滅家之禍。我看著裘正驚懼得無以複加,仿佛眼前正有無數冤鬼向他索命,這就是冤靈草帶給人幻覺的表現,最後他身體一挺,麵上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恨離開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