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蓉娟會意,走到李燕跟前,喊了聲:“李燕妹妹。”
李燕看了孫蓉娟一眼,心中的怒火消了一半,可又拉不下來臉,隻得硬撐著,說道:“別擋道。”這聲音溫和了些,不似剛才那般嚴厲。
孫蓉娟輕輕撫摸馬脖子,說道:“真是匹好馬。”
李燕聽得孫蓉娟誇獎自己的馬兒好,心中的氣又消了些,說道:“姐姐,也識得好馬?”
孫蓉娟搖搖頭,腦袋裏浮現出國峰牽馬路過窗前的情景,雖說不過是發生在兩個月之前的事,可是這兩個月來的種種經曆,又像是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說道:“好馬配英雄。”
李燕被孫蓉娟貿然冒出的一句話拉進了深深的回憶之中,扭頭看看李坤及眾人,說道:“姐姐,咱到處走走,邊走邊說。”
孫蓉娟扭頭看了孫掌櫃一眼,相互點頭示意後,與牽著馬的李燕沿著道路慢慢的往前走。
這邊,羅掌櫃很擔心李英身上的傷勢,示意趙乙攙扶李英回家休養,自己留下來陪著李坤。
李坤微微朝著兩姑娘走的方向伸出手,嘴巴半張開,似乎是有話卡在喉嚨裏,沒有說出來。
孫掌櫃對李坤說道;“有蓉娟在,沒事的。”
李坤也跟這附和道:“有孫姑娘在,叫人放心的。”
李坤及孫羅三人無言,隻默默的注視著兩姑娘,直到兩人消失在道路的拐角處,這才談起了馬場租借馬匹的事情。
兩個女人,往往因為同一個喜好,在片刻之內變成朋友。而李燕壓抑的內心,正如一個長期處於危險水位之上的水庫,正好缺少一個發泄口。兩人從馬兒開始聊,一直聊到個人感情。
李燕說:“在遇到他之前,我不知道什麼是依戀;在遇到他之後,我懂得了什麼是相思。”
李燕從懷中掏出一塊手絹,打開來,上麵赫然寫著:馬浩、李燕的字樣,帶著哭腔對著手絹說道:“我總是打你,欺負你,你不生氣。我不高興了,難過了,你總是講些俏皮話逗我。”突然說話語氣一變,說道:“你真是個狠心人,丟我一人在這人世上,孤單思念。你就是個王八蛋。”說完,雙手拿著手絹捂住臉,嗚嗚的哭起來了。李燕內心壓抑了一個月的悲傷,終於找了一個發泄口,一股腦的全部哭出來了。
一邊哭,一邊說著:“你葬在哪裏,我找了一個多月,都沒有找到你的墳。”
孫蓉娟看到手絹,就記起來了在山寨發生的事情。待李燕哭完後,孫蓉娟說道:“馬浩是個大英雄。是為了就我們而死的。”
接著,孫蓉娟將自己怎麼被虜上山,馬浩和國峰怎麼搭救孫掌櫃父女倆,一直到馬浩死去,國峰離開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李燕聽孫蓉娟說完,與國峰說的一對比,兩人所說的是同一件事情,隻是視角不同。
孫蓉娟說完馬浩故事後,想到現在不知國峰身在何處,不由自主的發了句感慨:“縱然情深,奈何緣淺。”說的是馬浩和李燕,也是說自己。
吐露心事後,李燕的心態似乎好了很多,兩人見天色不早,孫蓉娟便邀請李燕同去羅掌櫃家中居住。
聚集在後廳的眾人見孫、李二位姑娘回到家中,羅掌櫃招呼二人坐在桌子旁,趙乙開始往桌子上排放菜肴,準備開飯。
飯桌上,李坤與羅掌櫃謙讓一番後,坐於右方主賓席上。羅掌櫃是主人家,自然坐於主坐席上,同時坐於主坐席上的還有孫掌櫃。李英和趙乙在副賓席上就做。末席上自是兩位女士。
下午,李燕言語相激,李英一時氣血不暢,口吐鮮血。待趙乙攙扶回到住處,靜心調理了一段時間後,慢慢平複下來。自幼習武的李英知道,一月前的刀傷嚴重損傷了李英的元氣,雖然現在氣息調息順暢,但是後期一旦武鬥,或是激烈運動,定會導致氣血不暢,今日之事,又會重現。
飯桌上,趙乙將眾人酒杯斟滿白酒。羅掌櫃端起酒杯,招呼大家同飲,說道:“來,大家一起舉杯,飲盡杯中酒。”扭頭看向李英說道:“你身體剛好,抿一下,意思意思就好。”
眾人舉杯,將杯中酒喝至三分之二處,便紛紛落杯。
羅掌櫃麵朝李坤說道:“今日,能夠請得李坤大哥幫忙,我們馬場就一定能夠建的起來。”說完,與李坤碰了一杯,接著說道:“有李坤大哥幫忙,我們馬場裏圈養的馬匹就一定能夠租借的來。”
下午,李坤見到李燕與孫蓉娟相談甚歡,見兩人回到住所後,李燕臉上的憂鬱之色有些許好轉。李坤心中歡喜,也端起酒杯,說道:“兩位大哥,我今天在馬場裏轉了一圈,又聽得兩位後期的打算。確實,讓我挺服氣的。在短短兩三個月之內,馬場能夠有現在的進度,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在這一片也算得是有頭有臉的人,大家多多少少能賣我個麵子,我一定盡力。”說完,兩人各抿了一口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