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了花椒在身邊坐了,拍了拍羅冀的肩膀:“好孩子,今兒多虧你了,把姐妹們平平安安的帶了回來,祖父要多謝你!”
又同花椒姐妹道:“咱們今兒就先不要出門了,好好在家玩一,李家那廂,我讓你們二伯跑一趟,告個罪,你們下回再聚罷!”
饒是丁香這會子的心思也不在赴會上頭了,同花椒、香葉齊齊應是,送了秦老爹出門。
原本家裏頭跑腿的一幹事務,從來是交給這一串子們的,尤其石頭、和尚諸人跑的多,隻今兒秦老爹卻再不敢讓他們出門的,而是邀了陳師傅,親自走了趟保嬰堂,去找秦連熊。
把花椒四人方才的遭遇,以及他們的沿途所見告訴他聽,語氣中都有了難掩的一絲後怕:“……幸而我們家這幾個的機警,眼看著不對,還知道回頭。我們一路探過來,沿路一共四處虛掩著的凹陷,墊層都被挖空了,看模樣應是人為的,若是真個陷進去,之後會怎樣,還真的不大好……”
秦老爹也曾走南闖北,江湖上的這些個旁門左道,也大多見識過。何況這世上的事兒萬變不離其宗,換湯不換藥。若真個是人為,那大概後頭還會生些甚的,秦老爹已是心中有數了。
更何況與他同行的還是陳師傅,這些個痕跡,不敢一打眼就能確定些甚的,卻也**不離十的。
秦連熊亦是明白人,哪裏聽不出秦老爹的話外之音來,不由橫眉怒目:“這又是哪個狗娘養的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活膩味了?”
秦老爹就看了他一眼,又道:“你今兒可得閑?那四處凹陷,我同陳師傅已經沿途做好標記了,你若是得閑,去了秦家後,最好再親自跑趟巡檢司,得趕緊請了人來回填,否則真個出了甚的事兒,可不是玩的。”
“我理會的,爹,我現在就去!”秦連熊當即應了一聲,三下五除二的將堂中的事務分派下去,就往崇塘去。
秦老爹同陳師傅卻沒急著家去,也一路踱步過來了崇塘,想要碰一碰丁香他們口中的那輛華麗馬車。
卻是徑直先往各家客棧、酒樓,還有那些個出賃的私宅門口去轉悠。
丁香同羅冀都自來不曾見過這輛馬車,而且車上也沒見著有標示,甚至於趕車的坐車的都還是生麵孔。
崇塘這地界,但凡能夠坐得起這樣氣派馬車的,那都是有數的,就不可能是自家不認得的。
據他們推測,很可能就是外鄉人……
秦老爹也讚同,隻一圈找下來,卻是一無所獲,隻得先行家去。
而這廂秦家,花椒四人重新擦身更衣過後,很快就聚攏到了花椒的書房中。
花椒更已是在書案上鋪陳開了筆墨,開始記述他們所看到的整件事情的前情後狀。
果然,就算他們四人都是當事人,可因著事突然的緣故,還有各人立場、思維方式的不同,不管是眼睛看到的,還是心中所認知的,都是存在著些許的差異,甚至於分歧的。
就譬如花椒同丁香還有香葉俱都不知道在他們中招顛簸了那一記之前,羅冀已經繞開過兩處略有些明顯的凹陷了,至於會一不留神顛過這第三處凹陷裏,實在是羅冀沒有察覺的緣故。
花椒就猜測著,這些凹陷應該是經過人為處理的。
否則,這些又不曾下雨,這得多大多重的馬車才能壓出這樣的凹陷來,就算真是馬車造的孽,甚的都管的巡檢司怎的可能不出來逮人的。
“果然是故意設下的陷阱!”丁香大怒,一拍桌子:“那凹陷這樣深,真個馬蹄踩下去,可不得折了,到時候連帶著車子都得翻,咱們都得摔個七葷八素的。”
虧得她方才換衣裳的辰光還在思量,換個思路,這樁事兒,會不會是他們太過題大做了。
畢竟經了那年秦連彪弄的鬼,句實在話,到底是在他們毫無防備的狀態下出的事兒,咬人的又是家賊內鬼,被他一口差點咬在死穴上,他們闔家這些年來確實對危險尤其敏感的,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