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出了這個大門,那這樁事體就同他們再無半點幹係了。若是從此刻起,外頭但凡傳出隻字半語來,就全是他們的紕漏!
他隻拿他們是問!
警告了一番回來,秦連熊繼續把目光放在臉上紫漲,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兒的袁大哥身上。
秦連虎就開門見山的道:“惡果已經種下,結果會怎樣,眼下還不好,但之後的事情,我們兄弟一定會繼續跟進的。舅爺舅太太眼下有甚的打算,也隻管出來,咱們一道議一議,能幫的,咱們兄弟一定義不容辭!”
袁大哥同袁大嫂俱不似袁氏,都是明白人,一聽秦連虎這話兒,一度其中的滋味,還有甚的不明白的。
袁大嫂當即白了臉,來了這麼久,頭一遭正眼去看袁氏。
袁大哥卻是精神一震的。
那樣狼心狗肺的作孽畜生,但凡沾染上一星半點的,都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不是他們為人刻薄,秦連彪這麼多年杳無影訊,他們早當這個殺頭鬼死在外頭了,哪裏知道真是禍害遺千年,恨不得生啖其肉!
可秦連虎的對,惡果已經種下,現如今甚的都遲了,關鍵是怎的把袁氏同孩子們摘出來。
畢竟那畜生玩意兒若是死在了外頭,這自是另一種法兒。
可若是有朝一日半死不活的回來了,秦家族裏頭反正早已同他斷絕了關係,將他出族了,這沒二話兒的。
若是還有膽子上門滋事兒,秦家這五兄弟,哪一個是好相與的,更別秦家的第三代都已經起來了,更沒一個是好惹的。
可袁氏不一樣,同那畜生還是明堂正道的兩口子,可不是還得受他的禍害!
秦家兄弟正是這個意思。
饒是秦連虎在五兄弟之間性子最為寬厚,可昨兒兄弟五個湊在一起抽絲剝繭地談下來,一想到秦連彪做的孽,怎的可能有好聲氣兒的。
可一千道一萬,不管為了甚的,就像他之間就曾過的那般,一筆寫不出兩個“秦”字來。
不管秦連彪造下了怎樣的爛攤子,都是他們兄弟責無旁貸的事體。
可他們兄弟還能勉強挑起這擔子來,但隔壁孤兒寡母的,可該怎的處。
雖他素日裏是極不讚同甚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老話兒的。
書上明明的是“大限來時各自飛”,可隨著人心越機械變詐,越趨於不知足的緣故,為著給自己不負責任的行為找到立得住的道義,使“各自飛”合乎情理,讓自己心安理得,不知甚的時候就從“大限”變成了“大難”了。
這當然是不可理喻的。
夫妻一體,不管是否遭遇人生間的變故,理應風雨同舟、禍福相當、同甘共苦、攜手到老,直到壽數已盡的那一刻,這才應該是夫妻的真諦。
可下逃不過一個理字兒去,人生在世,要講道義!
麵對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秦連彪,夫不成夫,妻也難為妻,還有甚的可的,“各自飛”才是該當的!
更何況,朝廷律令中對於合離義絕都是有著白紙黑字的明文規定的。
就譬如若是丈夫卷帶妻子的財產外出不歸,妻子不能自給自足的,便可改嫁。如果丈夫沒有卷帶財產,妻子不能自養的,在丈夫離去三年之後,妻子亦是可以改嫁的。
還有若是丈夫因犯罪被捕的,妻子要求合離,官府也應當允許。
再有夫妻間,抑或夫妻雙方親屬間,抑或夫妻一方對他方親屬,但凡有毆、罵、殺、傷、奸等行為的,不管雙方是否同意,都會被視為夫妻恩斷義絕,官府審斷後會直接強製合離。
也就是,當初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肯合離的袁氏是滿可以合離的,若是她這會子想要合離的話兒,他們是絕對沒有二話的,甚至於還是讚同的。
這是秦家闔家達成的共識,隻是這其中的諸多相關細節,還需要同袁家人來達成共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