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意外之喜的。
俞阿婆是甚樣的人,如何聽不出方老太太的言外之意來,再三再四的道謝。
郭嬤嬤也再沒想到,卻容不得她多想,趕忙按著方老太太所,取了黃曆過來,又指了丫鬟去外院回事處下帖子。
不過兩,秦家收到方家邀請賞花的帖子時,秦連虎已經加了三倍的價錢,請民信局快馬加鞭送了書信過去省城了,捏著方家的請帖,姚氏一眾人自是大喜過望的。
秦老娘就同姚氏道:“旁的都不是甚的大事兒,主要還得看看孩子怎麼樣,到時候,你多多留心就成了。”
姚氏點頭,卻有些擔心,就道:“娘,到時候還得勞煩您去替我掌掌眼才成的。”
秦老娘聽了就嗬嗬笑:“我就不去了,免得咱們這廂咋咋呼呼過去這麼多人,嚇著人家姑娘,叫她過意不去。”
姚氏自然不安的,還正要勸,哪裏知道姚舅娘又提著八色禮盒登了門。
是馬上七夕了,史家大姑娘給妹妹們準備了些許的節儀……
姚氏如何不知道她是來探口風的,可即便這節儀送得確實恰到好處,她也再不能收的。
好言回絕了這門親事,姚舅娘當即臉色就不大好看了。
自是一千個一萬個想不通,百思不得其解姚氏究竟是哪裏不中意的。
她也是當娘的,若是這樁婚事擺在她麵前,那有甚的可的,有這麼一家闊親家,別兒子科舉念書的開銷有了著落,就連孫子的筆墨錢,孫女的妝奩都有了出處兒了,有甚的不好的。
何況史家那大姑娘又不是個拿不出手的,那也是識文斷字,念過書的大家姐呢!
要不是史家老爺太太一直打定了主意是要招贅的,按著史家的家底門楣,早就被人踏破門檻了,哪裏至於要女家這麼死急白賴的上門求親的。
姚氏自然不會把正在同左家議親的這樁八字剛有一撇的事體,給如今在她眼裏已經粘上了“沒頭腦”三個字兒的姚舅娘聽的,隻是一口咬定了不合適。
姚舅娘卻是不肯罷休的。
就試探地詢問道:“大姑奶奶是知道的,我這嘴笨口拙的,或是有哪裏得不妥當,大姑奶奶可別跟我一般見識。那史老爺家,確實不錯,史大姑娘亦是知書達理的,真真的良配。要不是真心看著好,我也不會來張這個嘴兒討人嫌來的。”
著還道:“要不,咱們兩家見一見,不都聞名不如見麵麼,大姑奶奶親自見了,就知道我這話再是不錯的。”
姚氏本就對那史家,甚至於姚舅娘都頗為警惕的,這會子她越是用力,她這心裏就越是沒底兒,咬死了不鬆口。
姚舅娘失望地不得了,匆匆同秦老娘打了聲招呼,就家去了。
姚氏看著,就抽空回了趟娘家。
卻是先去的姚老太太的屋裏,把自己不同意姚舅娘合的這樁姻緣的根本緣由告訴給她聽:“那史家,我不上好,也不上不好,卻不是甚的良配。我聽我家二叔,史家的木排行裏,自打今年開年後就常有大筆無中生有的賬目出入。我不管他們家孰是孰非,是不是同族裏鬧翻了,又使的甚的心眼子,我家卻是背不起,也不能背這樣的鍋的……”
姚老太太聽了半晌無語,姚氏看著不由緊張了起來,蹲下身子給老太太順氣,姚老太太就握緊了她的手,朝她頷道:“你的對!宗族傳承何等大事兒,豈容兒戲,就算招贅,房產田地也須得回歸宗族,她活到三十歲,竟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懂……”
姚老太太著又幽幽歎出一口氣,悔恨道:“是我想岔了,總想著有我在一,這家裏就出不了亂子,可人心總是思變的,何況我已是這把年紀了,還能活幾年……早知當初,就該同你婆婆似的,早日放手叫他們自去摸爬滾打的,可時至今日,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