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不是甚的刻意之舉,俱香葉所,他們眼裏好像真的看不見袁氏家一般。
時至今日,袁氏一家子在周遭鄉鄰們的眼裏,已經都不是直接沒有這戶人家了,而是已經開始避之唯恐不及了。
至於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不僅僅是因著秦連彪的不成人,更因為據直到今時今日,袁氏同那愛娘在私底下仍有來往……
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花椒經了此事兒,才尤其深刻地領會到人常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到底是甚的意思。
可袁氏自個兒作死還則罷了,石榴怎麼辦?甚至於紅棗姐妹的婚事又該怎麼著落,就這麼一直耽誤下去嗎?
若是擱在花椒前世,不得她們的人生還能有八萬四千種可能,嫁人絕不是唯一的出路。可擱在這世道,她們身為女孩子的出路,或許一隻手都數不滿的。
花椒隻覺無力。
蒔蘿也在心底長歎了一口氣。
不僅花椒在家都恍惚聽了袁氏還同愛娘有所來往之事兒,饒是蒔蘿在橫溪岕亦是有所耳聞的。
怎麼能不歎。
袁氏抓到手的雖是一把爛牌,卻也不是完全沒有翻盤的餘地的。
旁的不,隻袁氏是曾有過出牌的機會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的上家也好,下家也罷,甚至於對家,都在極力地給她喂牌。
有著娘家人守望相助的支持,還有自家不遺餘力的相助,更重要的是,她還有四個貼心貼肉,乖巧懂事兒的女兒伴在身邊。
也就是,她的這一手爛牌,並不是非得爛在手裏等死的。
她若是能不歪心眼子,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一心把四個女兒教養成人,把黃阿婆服侍歸西,她能肯定,任誰都會高看她一眼,石榴幾個不得也能有好姻緣。
可她偏偏放著最重要的事兒不去理會,放著通正途不去走,非往邪門歪道上去走。
走到無路可走,不但誤了自己一輩子,也害了孩子們一生。
一個石榴已經這樣拿不出手了,現在就連辰光還活潑靈動,眼睛都會話的紅棗眼睛裏都熄了光,再沒有半點丫頭該有的生氣,豈不是又一個石榴……
花椒、蒔蘿姐倆一句話一個動作之後,已是心照不宣,不必在些甚的了,一時默默無言。
隻花椒同蒔蘿俱都不知道的是,袁氏撞了這麼多回南牆,渾身骨頭都拆了兩回,或是有些許的醒悟了,所以這一年多來,待紅棗姐妹複又用心了起來。
和顏悅色,體貼入微。
到底母女沒有隔夜仇,母女情分又哪裏是斬就能斬斷的,除了紅棗仍舊對袁氏心有芥蒂,對於前事始終無法釋懷之外,年紀尚幼的花生、桂圓還是需要親近袁氏的。
紅棗冷眼旁觀,那娘三個你近一步,我近一步的,漸漸的,心自然靠攏了起來。
若不是有始終麵色木然的紅棗橫亙在其間,不得就是一副母慈女孝,叫人一絲感動油然而生的溫馨場麵的。
但現在,因著紅棗突兀的存在,這份溫馨就像是日頭底下的皂莢泡,看起來五光十色,卻不知道甚的時候伸手一戳,就煙消雲散了。
……
大好的日頭漸漸西移,眼看著辰光差不多了,紅棗就帶著花生桂圓告辭往家去。
一到家,花生同桂圓就蹦蹦跳跳地找到了袁氏,滔滔不絕的把今兒茴香定的場麵給並未過去觀禮的袁氏聽。
桂圓到底年紀,隻知道今的酒席很好吃,茴香族姐好漂亮,姐夫家來了好多好多漂亮飾衣料,家裏頭好熱鬧雲雲的。
可花生卻是條理清楚口齒清晰,言之有物的。
點著腦袋補充道:“今兒的酒席還是請的得月樓的大師傅掌勺的,十碟十碗,取得就是十全十美的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