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卻是沒有這個必要的。
她的是“補嫁妝”。
據她所知,滿崇塘也沒有聽過這樣的先例的。
更何況,她當年出門子的時候,雖然不上甚的十裏紅妝,卻已是家裏頭竭盡所能了。別爹娘了,就連祖父祖母,甚至於叔叔嬸娘的,誰都沒有虧待她。
到了這會子再來甚的“補嫁妝”,可就再不過去了。
這是蒔蘿掏心窩子的想法,她的心態也確實很平和。
日子是人過出來的。
他們家其實已是托了娘家的福了,如今公公被錢德隆的東家提拔進了賬房,成了總攬外線賬的賬房先生,工錢漲了三成不,更重要的是一把年紀不用再在外頭奔走辛苦了。而相公也被一裏一裏提上了管事的位置,如今專門總攬錢德隆對外的兜攬成交,由大掌櫃手把手的指點。
她已經心滿意足了,更沒甚的攀比之心的。
不過嫁妝私產的她雖不要,可在旁的事體上卻是當仁不讓的。
當即就同姚氏笑道:“隻不過,我家貓兒再過兩年還得過來跟著三叔公啟蒙念書呢,您到時候可別嫌麻煩!”
“這是的甚的話!”姚氏不由嗔道。
其實在姚氏,抑或還有秦連虎而言,給蒔蘿補嫁妝這一念頭,自從他們分家後就已有之了。
畢竟家裏頭四個孩子,身為長女的蒔蘿吃苦最多,享受最少,起來,他們為人父母的,心裏頭確實是愧疚的。
尤其這孩子還這樣懂事兒,就連銀子擺在了麵前,都甚的不肯要。
不過姚氏的性子也在這裏,蒔蘿越不肯受,她越是不可能落下蒔蘿的。
所以已經下定決心了,索性再等一等,到時候就照著丁香的陪嫁來。沒道理兩個姑娘還要分出厚薄來。
況且到底,他們兩口子攢下的家財,不都是留給孩子們的麼!更何況女孩子家,可同子大不一樣,體己銀子全靠娘家的陪嫁,子們哪有眼睛盯著爺娘田的道理的。想要銀子,自己掙去。
已經下定決心了,卻沒想到蒔蘿會提起外孫的舉業來,自是滿口應諾的。
隻是答應後方才想起橫溪岕舒家是有自己的族學的,忙問道:“你可同姑爺,還有你公公婆婆商量過了?”
蒔蘿就抿著嘴笑了起來:“商量過了,家裏頭高興還來不及呢!雖族裏頭也有族學,可哪能有三叔的功底紮實學問好,又教的好的。”
這話姚氏自是讚同的。
雖然闔家對外都秦連豹沒有甚的念書的竅門,不過精讀雲雲的而已,實際上大夥也確實都是這麼認為的。
可在姚氏如今看來,秦連豹念書確實是有些竅門的。
而且家中的子們,潛移默化的,都在學習著秦連豹身上的良好的習慣也好,品質也罷,比起念書念的怎麼樣,或許這些個內因,才是最為重要的……
而蒔蘿雖然得到的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心裏頭卻仍是歡喜不已的。
自然不會想到她明明已經拒絕了,可姚氏還是下定決心,要給她補份嫁妝的。
回過神來,忍住笑意,好言安慰著聽著那邊丫頭們嘰嘰喳喳羨慕著頭麵衣料的聲音,臉上紅的就要滴血的茴香,隻目光卻漸漸落在了一旁安安靜靜的紅棗姐妹身上。
起來,她已經很有些日子沒見過紅棗姐妹幾個了,都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隻抿了抿嘴唇,就拉了拉一旁同香葉著甚的花椒,攬了她悄聲問道:“椒椒,你石榴姐姐可人家了?”
她記得很清楚,石榴同茴香正好同年,開年也已是十六歲,自然亦是議親的年紀了。
可句心裏話,她也是當娘的人了,再過十一二年,也得相看起媳婦兒來了。
隻石榴那樣的媳婦,饒是她,心裏頭也要打個咯噔的。
就見花椒就朝她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