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大感意外。
同樣感到意外的還有方慶諸人,尤其方慶,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當即就拉著他的衣袖驚詫問道:“李大哥,武舉也要考文嗎?”
黑子就點了點頭,憨憨一笑,道:“是啊!”著就解釋給一眾人聽:“武舉素依文榜程序,也得從童試一路過關斬將考到殿試方能成。而且從童試開始,俱都分三場進行。一、二兩場專試弓馬技勇,除了頭場要試長垛、馬射、馬槍、步射穿劄、翹關、拳搏、負重等法之外,其次二場還得試營陣、地雷、火藥、戰車等項,俱稱‘外場’,必得弓馬嫻熟才能過。至於三場,也稱‘內場’,又叫‘程文’,試策一篇、論二篇,題目選自《四書》同《兵書》,專試兵法、文同地理……”
饒是花椒聽著那一長串的項目都聽傻了。
再沒想到這會子的科舉好像同她印象中的差不多,可在武舉上,竟然已經有了這般的遠見卓識了。
若是當今朝廷真的是這樣選材的,而且能做到製度嚴密、錄取公正的話,那是不是就能這樣設想,不得就會對曆史產生極為深遠的影響呢?
花椒一時屏氣凝神,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越跳越快,方慶等人也懵然了。
尤其是文啟,頭一回意識到,同文科舉相比,武科舉雖然貌似不受重視,可艱難程度,或許並不遜色。
而且他在秦家待了一年多,已經深刻地意識到了“窮文富武”的道理了。
想要學文,還算容易,子們若想要念書的話,旁的地兒不多,他們崇塘這一畝三分地界兒上,總有半數人家是能勉強負擔的起的。可若想習武的話,想想陳師傅的束脩,再想想他們頓頓有葷腥的夥食、磨損嚴重的衣裳鞋襪,僅此而已,就能窺之一二了。
而這還僅僅是習武罷了,若想參加武舉的話,甚的馬射馬槍、營陣戰車的,好比他們,見都不曾見識過,又何談練習考試呢!
不由咋舌。
卻見方慶呆呆愣愣地站在那裏,不知他是怎的了,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方表哥,你怎的了?”
方慶倏地回過神來,卻是一蹦三尺高,一臉希冀地拉著也目露擔憂地望著他的李蹊:“長垛馬射的還好,可火藥戰車的,這可怎的練呢?”
花椒倏地回過神來,就聽那黑子道:“我家莊子上設了演武場,還有跑馬畛,也有戰車,我都在那習武。”
花椒就“咕嘟”一聲,吞了口口水。
隨後就見這黑子耳朵一動,又望了過來。
看到還是花椒,笑容放大,露出八顆雪白整齊的牙齒來。
花椒也跟著扯了扯嘴角,這才意識到,不管是方才,還是現在,都不會是偶然。
若不是跟自已一樣,生的五識尤其靈敏。那就是同羅冀文啟一樣,被險惡環境訓練出來了。
花椒還有心思尋思這些個有的沒的,可一眾子們,饒是文啟都聽傻了。
演武場、跑馬畛,一個個都在腦子裏想象著該是何等壯觀場麵。
可看在花椒幾人眼裏,一個個的,卻俱是一臉懵然的呆樣。
黑子看著就笑了起來:“我家那武莊離這不遠,甚的時候你們解館,我領你們上我那兒玩去。”
又誠心邀請花椒同香葉同往,道:“四姑娘五姑娘也來,我那有兩匹馬,最是溫馴不過,到時候我領著你們在莊子上走一走。”
香葉就去看花椒,方慶已是歡呼了起來,文啟同落後一步的麥,卻已是察覺出甚的了。
隻是一時之間,兩個半大的子還不清這種怪異的感覺到底因著甚的。
不過文啟還是趕忙躬身道謝,又道:“待稟明長輩,再行補謝……”
隨後了兩句家常話,暫且就把這事兒給揭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