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一開口就把大堂哥的愣了愣,漸漸幾個俱都有心的半大子越走越慢,就這麼墜在了最後頭。
而其餘一幹年紀尚的子們,還在崇塘街麵上的時候自是罷了,就算想走也走不快,可一出關門,個個健步如飛,卻是急等著歸家的。
而一到家,就急急忙忙的把大包包的禮物分給闔家大。
隻叫人有些意外的是,泰半的子,尤其是石頭和尚一幹人,買的俱都是吃食。
就像送給秦老爹的大多都是粽葉草紮的豬頭肉,送給花椒姐妹的則多是甜而不膩的各色酥糖糕。
而羅冀文啟卻仍是湊錢買禮物,就像給秦老娘買了把四川黃楊木的淨齒梳篦,又給花椒姐妹買了盞還未含苞的水仙花。
還有方慶同麥,跟著羅冀文啟看了許久,想來想去還是買了一大捧的竺臘梅。
除了送了一多半給秦老爹秦老娘還有五個房頭插瓶外,還準備帶些家去插瓶去。
方慶還把花椒拉到他屋裏悄悄告訴她:“我還沒給我爹我娘同祖母姐姐們買過禮物呢!”
又把他們挑的通草絨花、頂市酥、花紅等等的物什一股腦的攤出來給花椒看。
花椒自然點頭道好的,別這些個物什看起來就是精心挑選過的。
就道:“一看這通草絨花就知道必是送給舅娘同兩位表姐的,還有這頂市酥,鬆而不散、酥而不黏,阿婆吃再好不過了,還有這花紅,你們聽這名兒多吉利呢,大舅明年肯定有個好年景,還不得高興壞了呀!”
其實花椒不曾出口的是,就算方慶麥隻帶了個草屑屑家去,俞阿婆諸人也會心花怒放的。
方慶就樂了起來,輕輕捏著花椒的下巴左左右右地看:“給我看看咱們椒椒吃甚的了,嘴巴巴的怎麼這麼甜。”
花椒就一揚下巴,得意地“哼”了一聲。
方慶哈哈大笑,麥卻有些笑不出來了。
麥貨比三家采購禮物的時候確實挺高興的,方才聽到花椒嘴巴巴的也是一臉的笑,可慢慢的,臉上的笑容就有些撐不住了。
花椒注意到了,歪著腦袋看著麥,方慶也轉過頭來,麥看了看花椒,又看了看方慶,不禁聲地道:“可到底羊毛出在羊身上,要是我們能自己掙著錢就好了……”
一句話的方慶也有喪氣了,花椒就大人似的拍了拍麥的胳膊:“麥哥哥,你們這會子還正是念書的年紀,好好念書就是了,掙錢的事兒咱們以後再。”
“人鬼大!”方慶彈了彈花椒的圓鼻頭,又樂了起來。
花椒可是家裏頭數一數二的“百曉生”,自然知道方慶同麥今兒雖然花光了身上的零花錢,可到底並沒有一個子兒是他們自個兒掙來的,全部都是方良塞給他們開銷的,還有許氏俞阿婆塞給他們的零花錢。
方慶自是罷了,雖複又念書之前,曾在方家做過事,可到底不入等的廝,是並沒有月例的,所以也並沒有甚的概念。
可麥之前在方家的田莊上是有份月例的,雖然不多,可到底是自個兒按勞付酬換來的工錢,同長輩們鬆手給的,自是大不一樣的。
尤其麥還不是方慶,卻是沒有這樣的底氣從方良許氏還有俞阿婆的手裏拿錢的。
花椒有些躊躇。
而翌日正是臘月二十四,為了不使方案四人再度錯過午飯,秦連豹早早的就駕著馬車,領著大堂哥,把方案一行,還有方慶麥,以及獐雞等年禮送去蓮溪。
幾乎沒做停留,又立即趕回家來祭灶。
卻沒想到第二,方家那廂又有回事處的管事回了大包包的年禮過來,並且還帶來了方案寫給大堂哥的一封信。
就連花椒都不知道信中寫了些甚的,也沒有十分在意,卻沒想到大年三十兒夜裏頭,闔家老少坐在一起閑話家常憧憬明年生計的時候,大堂哥卻忽的提出,想要竹杖芒鞋,出去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