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也摸了摸香葉的臉兒,同她道:“她怎麼可能死呢,嬸婆那是嚇唬她呢,一看就知道必是裝的。”
茴香就看了她一眼,丁香忙訕訕地轉過頭去,踮著腳往下張望。
就倒吸了口涼氣。
就見下頭袁嬸子已是一隻手拽住了愛娘的髻,欲把她拖起來叫她“醒一醒”神。
愛娘吃痛不住,忍不住出一聲哀嚎,猛地睜開眼睛,卻是眼睛都紅了,急急忙忙去護頭。
卻還是晚了一步,一把假髻被袁嬸子一把扯了下來。
袁嬸子也是沒想到,看著愛娘頭頂顯得有些稀疏的頭,一皺眉頭,就把假髻丟在了愛娘腳邊。
愛娘抱著頭,心裏恨地不得了。
哪裏能想到這姓袁的,竟都是修煉到家的母老虎投的胎,一個兩個的都隻知道動手。
臉上卻是一臉的哀戚,嘴上更是哀哀地向袁嬸子道:“不知道這位大娘對奴家到底有甚的誤會……”
隻話未完,就被袁嬸子一口直啐在臉上:“老娘是你哪門子的大娘,你家大娘還在私窠子裏牽絲攀藤呢!”
愛娘雖確實是煙花之地出來的,不幹不淨再難聽的話別聽了,同樓子裏的姐兒相罵時,更難聽的話兒都是過的。
這樣的話,句實在話,還真不放在心上。
可既是下定決心要進秦家門,這樣的話就絕不能認。
否則這樣一盆汙水兜頭潑下來,她又如何在這鄉間立足。
卻不敢和袁嬸子破瓦罐碰瓷器,到時候吃苦頭的還不是她自己,隻是哀哀地哭泣道:“大娘比我年長,是姐姐的長輩,怎的教訓奴家都隻有領受的份。可奴家原先也是好人家的姑娘,這話兒卻不敢認的。”
袁嬸子原本不想同她廢話,隻是想問清楚黃阿婆究竟是如何被她磋磨成這樣的。見她還要牽扯自家,已是冷笑了起來:“哪個私窠子裏出來的騷狐狸,也敢裝良家!俗話的甚,男人回頭金不換,女人回頭全身爛。我站在這都能聞到你身上那股子八百年都散不掉的騷爛味道,還敢在我麵前裝象!”
堡牆上的丁香卻隻聽到袁嬸子的一聲冷笑,和愛娘嗚嗚咽咽的哭聲,就轉過頭來,告訴還被茴香攬在懷裏安慰的香葉:“快別害怕了,她又醒過來了。”
香葉聽了這話,這才總算鬆了一口氣,又欲往窗口攀,花椒忙抱了她,已經不敢叫她看了。
茴香就拍了拍花椒香葉的肩膀,又去拉丁香,語氣中難得的帶上了一絲嚴厲:“丁香,這不是咱們能看的,咱們還是趕緊回屋吧!”
丁香轉過頭來,看了眼眉頭微蹙的茴香,又看了眼驚魂未定的香葉,眼見花椒不住地朝她點頭,雖有些不情願,卻不敢違逆茴香的話。
牽起花椒伸過來的手,跟著茴香出了眺閣,沿著登城馬道一溜下來。
卻沒人言語。
饒是香葉,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隻剛跨進上房,就聽到遠處傳來一管淒然的叫聲,正哭著喊著要跳河。
又忽的聲音戛然而止。
花椒姊妹齊齊腳步一頓,再度麵麵相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