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稿,已經在她的手上了,本來排版印刷這種事情,是不需要曉曉親自去做的。但是這是她在國內的第一家學校,曉曉義無反顧地去打了頭陣。她認為,有些環節流程的熟悉,能很有效地幫助自己對學校的管理。多學點東西,多理解些知識,對自己沒什麼壞處,就算苦點,那也沒什麼。
隻能說有的事情,在冪冪之中,會有它的定數。
曉曉親自到了印刷廠,去監督她的教材印製。她完全不會想到,自己居然在那裏遇上了熟人,而且還是熟得很的……
這幾年來,董浩然也沒閑著。他從曾誌凱設計的那場牢獄之災中,脫身而出後,就辭職沒在那家房地產公司了。
雖說他最後也還是全身而退,但是被冠以了那種莫須有的罪名,對董浩然的打擊的確很大。從那件事情後,董浩然變了很多。更加沉默寡言,一心撲向了工作。
在工作上,他本身也有些自己的想法,加之如此的勤奮和努力,書店在他的經營下,發展得很快。
董浩然有著自己的經商思路,他沒有采取時下最為流行的不斷開分店的方式。而是采取了擴大經營的模式。隨著書店的發展,他不斷地擴大店麵,完善書的種類。專心經營好一個店。
他這種思路,基本是圍繞著一個“穩”字來進行的,在穩健中推進發展。
對書店,董浩然采取了保守的發展態度,以此作為大本營。他開始拓展開了增值業務。網店原來他也嚐試性地做過,現在是放開手腳地做。為此,他專門開了一家公司,專做網店生意,從訂單管理,到發貨流程,直至售後服務一條龍,專門由這家公司來運作。
結合現代人的速食生活方式,這種很節省時間的新生的采買模式,也符合相當一部分消費人群的采購愛好。網店開下來,收益也很可觀。因為實體店和網店都采用了聯合進貨的管理,也極大地降低了采購成本。
董浩然並沒有就此止步,他拓展了相關上遊的產業鏈。那就是他慢慢把另一塊的工作,涉足到了出版業。
這一塊業務,雖然說開頭難,過程也很坎坷,可是董浩然經過這麼幾年的打拚,也在這條路上摸索出了相當有成效和收益的一塊產業鏈。
開始的時候,他采用由己方發現好作品,出資和出版社發行的方式。推出了不少好書。然後他的書店順理成章地銷售這些出版物。同時,因為成本的大大降低,利潤的增長,也很明顯。
由於私人開出版社受限,否則,估計董浩然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出版社。
董同學也是閑不住的人,有時候也會親自跑跑現場,就這樣,我們隻能說,世界是小的,曉曉和董浩然兩人終於有一天,相遇在了出版社。
曉曉是第一次到出版社,才到出版社大廳,她就被大廳裏擺著的一台機器,給吸引住了。
她對新生事物,從來都有好奇之心,曉曉好奇地研究起那台按需印書的機器。
的確很新奇,機器裏存好了很多排好版麵,有文字插圖和封麵的電子書籍。想印書的人,隻需要投入要求的鈔票,選擇好書籍,按下“印書”按鈕,然後就可等待著書慢慢地出來。然後那機器還吭哧吭哧找錢!
曉曉著了迷了,對著新鮮玩意兒,選了本書,親自實踐,專注地看那機器把書一頁頁印好,塗膠水,粘上,裝訂好,然後撲通一聲從出口掉出來。
她一根筋地心思全在那機器上,心裏還尋思著是哪位發明家,居然有如此絕的設想,而且還付諸實施!她聚精會神地看著,渾然沒注意到也有人癡癡地看著自己。
董浩然才進了大廳,從來不太注意旁人的他,居然鬼使神差地把眼神向著某個方向,一掃。
一震,呆立當場。
隻見那多年未見的某個人,麵帶笑意,仔細在研究那出書的機器。正對著大堂的大門,不時有清風吹進,長裙飄飄,長發飄飄……她和多年前相比,樣子沒太大變化,身段稍有豐腴,顯得她更加性感、成熟,唯一不變的,是她的美麗。還有增加的部分,那就是全身上下,仿佛都在散發出一種很幸福的氣息。
他給隨行的那位編輯,低語了幾句,讓他先去辦公室找相關的人。編輯詫異地看看老大,又看看他的目光所向,以為是他對那台機器有興趣,了然,趕緊先行離開。
董浩然的腳,像是接受了什麼命令般,定在地上,很久。
來來往往的人,對那麼高大的一個人,杵在那裏當標杆,都會投給他一個詫異的眼光,然後又匆匆走開。呆立了一會兒,他終於回過神來,邁開腳步,向她走去。
曉曉感到了走近自己的人。對這台機器感興趣的,不隻她一個,剛才都有好幾個人在旁觀。她並不在意,繼續研究。
董浩然看著她,走近了她,更有種她生活得不錯的感受。隻見她的皮膚細膩,滿臉散發著那種生活如意,沒經過什麼困苦的光澤。眼神清亮、靈動。雙目簡直是熠熠閃光。
曉曉滿意地從機器出口,拿出了那本書,書本還帶著一定的熱度,散發著油墨的味道。她心中感慨地想:“這個就是如假包換的新鮮出爐啊。”一邊抬頭,眼睛的餘光一瞥,往一旁走開。
忽然覺得剛才的餘光裏,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回頭。正對上了董浩然那憂鬱的眼睛。
董浩然心裏,是無比的惆悵,心中不斷地重複著一句話,那就是:“無緣對麵不相識”,他甚至有點悲傷地想,如果曉曉就這樣沒看到自己,那就由著她吧,讓自己看看她的背影也好……
可是,她回頭了。她看到他了。
曉曉也是一震,董浩然那麼高的個頭,想不注意到他都難!她心裏活動很複雜,最後都變成了強作鎮定的一句話:“浩然,你也在這啊。”
這句話說得簡潔隨意,仿佛兩人在不久前,才見過麵。雖然事實是,他們已經至少有五年,沒有碰過麵……
那種親切感,很快就回到了兩人的周圍。董浩然那崩了多年的麵部神經,仿佛一下子放鬆了,居然露出了微微的笑意:“這些年,你怎麼樣?”
如果那位編輯現在返回來,肯定會很吃驚,這麼多年沒見過董老大笑過,看到現在的場景,他可能會得出一個結論,原來,老大是會笑的……
曉曉的心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漸漸放下,她忽然發現,自己居然不那麼介意見到董浩然了,原來心頭的那種刺痛感,完全沒有了。
她沒法理解自己的這種變化,也許自己真的變了?不止是改變了自己,改變了生活,也改變了某些感受?
董浩然看著她,也許是太多年沒見,他感到她的身上帶著一種禮貌的疏離,和過去那個看到自己,就會羞答答地曉曉,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她成熟了,她很冷靜,她甚至眼神中還帶著一種精煉的氣息……
可是就是這樣,不管她變成什麼樣,他還是沒法製止自己欣賞她。
“你怎麼會來這?”兩人同時說出這句話。又互相看看,都笑了。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會這樣同時說同樣的話,後來曉曉還發現新大陸般地和浩然說過:“浩然,科學家研究了,這種現象是腦電波互相幹擾”。。。。。。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以前的場景。然後是一陣讓人難堪的沉默。
董浩然是後來才知道了曉曉,已經和沈度離婚,並且出國了的事情。很自然地開口:“曉曉,你結婚了嗎?這次回來,不走了吧?”
曉曉看著他,心裏沒有產生一點點他唐突了的想法,隻是覺得他還是很關心自己的生活。
可是該怎麼答呢,說自己沒結婚?還是說自己上了船,沒買票?或者索性模糊化回答?
她略微有點尷尬,轉而把球踢回去:“這次回來就不走了,你呢?”
董浩然不介意公布自己的婚姻狀態,滿臉自嘲:“沒啊,沒人要我。”
曉曉心裏一酸,低下了頭。
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回答,實在有點酸。隻是此酸非彼酸……
曉曉忽然想起了機場遇到的桃花,嘴角上微微有了一絲笑意。她笑嘻嘻地說:“沒關係,有合適的,我給你介紹。”
董浩然的心情更加低落。他拿出手機:“曉曉,給我留個電話號碼吧,以前的,都找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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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上了一個雙語幼兒園,上學目的和別的小孩有些背道而馳,別人想學外語,而他剛好相反,是為了學習中文。他在國外,也就家裏講講中文,寫的方麵,怎麼說也比國內的小朋友差了一大截。
卓曉感慨,國內的小孩怎麼樣,小王子也得怎麼樣吧,中文,不管怎麼說,不止要會講,總應該會寫吧。否則還怎麼叫中國人!
肖校長很忙,一般都是保姆去接小孩。但曉曉有空,也會去幼兒園接兒子。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那次去接兒子,居然遇上了沈度。
光說遇上沈度,還有些不全麵,應該說,遇上了沈度,陪著一個孕婦,從場麵上看,應該是沈度組成的新家庭。小孩看起來已經有了了六七個月的樣子。江太太走得有些吃力,還需要沈度不時地攙扶一下。
曉曉瞬間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自己曾經和沈度一起生活的年代。自己懷奇奇的時候,沈度都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看看現在,不管怎麼說,也還是有進步,至少知道扶著點了。
曉曉牽著兒子的小手,免得他四處亂跑。本來想悄悄地趁著沒被看到,就溜走。因為女兒的關係,曉曉對沈度總有些戒備之心,免得他又起了什麼意,如果再來折騰奇奇一頓,那麼自己會受不了的。
雖然奇奇在美國的時候,曉曉思慮再三,敵不過沈度在MSN上的死磨硬賴,加之考慮奇奇的成長,怎麼說也離不開爸爸。最後還是定期給奇奇和父親視頻,讓父女倆可以共同一起,享受點樂趣,那樣的話,對奇奇的傷害,要小一些,